沈家和季家安排的采訪,是沈覃辛去的。
加上這家夥的明星效應,有關於這場訂婚的營銷又推上了一個新的浪潮。
沈鶴州休息的時候看過這個視頻,看著沈覃辛出麵訴說著他和季臨之前的愛情往事,他像是看了一場喜劇電影,笑到最後腦仁都疼了……
特彆是主持人問道沈覃辛和那個小模特什麼時候會結婚的時候,沈覃辛演出那副一臉羞澀的模樣,倒也沒枉費了他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
“看什麼那麼高興?”
沈鶴州手指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沈覃辛演的喜劇。”
季延偏頭看向屏幕裡的畫麵,身體一僵,就連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些不自然。
這場采訪是季臨和沈鶴州訂婚前的預告,從而把那款象征真愛的戒指營銷到了高點,就連董事會都對季臨這次的決策讚賞有加,季昆泰更是借著早上開會的功夫,打算讓季臨的升職。
關於這些季延自然不會跟沈鶴州說,他不知道沈鶴州要做什麼。
這件事對他而言確實沒有說的必要,他怕沈鶴州就算知道,也不會因為他產生顧慮改變自己的決定,另一方麵又怕因為他和季家的關係,影響到沈鶴州的決定。
季延脫下外衣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心中暗暗嘲笑著自己的糾結與奇怪。
沈鶴州從沙發上坐起身來:“電飯煲裡有時蔬排骨燜飯,一起吃飯。”
季延點了點頭。
他們誰都沒有提那場五天後的訂婚。
沈鶴州一如往常那樣,前兩天還去店裡試了試調好版型的西裝,看起來訂婚的事情,應該是已經定下了。
飯桌上。
季延夾起燉得軟爛的排骨,故作漫不經心道:“訂婚的場地已經搭好了。”
沈鶴州淺笑:“小季總還特意去幫我看場地了?有沒有照幾張相片,我也想看看這場世紀訂婚是什麼樣的。”
“鶴州,有什麼報複,要把自己都給搭上的?”
身為一個局內人,他已經看不明白沈鶴州的意圖了。
“季臨這樣做,你以後怎麼脫身?”
沈鶴州低頭咬了一口排骨,沒有回答季延的話。
“沈鶴州,你想做什麼我幫你做。”
沈鶴州抬眸:“你都不擔心,他們這樣大鑼大鼓地演這一出,會對季家有什麼影響嗎?”
季延看著沈鶴州雙唇無聲地微啟,想要說的話卻不知怎麼說出口,不多時,他低下頭把燉得軟爛的米飯扒到嘴裡。
沈鶴州:“我聽人說你過兩天要去國外,不來觀禮了?”
季延:“恩,趕不及回來。”
“好。”
“你希望我去嗎?”
沈鶴州淺笑搖了搖頭:“我希望你不要出現。”
“好。”
季延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鈍器擊中,他低下頭默默扒拉著碗裡的燜飯。
為什麼知道沈鶴州的選擇,知道沈鶴州是什麼樣的人,心裡還是會難受呢?
明明都已經靠得這麼近了,為什麼伸出手仍舊連對方的衣角都抓不到。
接下來沈鶴州沒有再談訂婚的事情。
好像五天後和季臨訂婚的不是他……
季延出國那天。
是沈鶴州開車把他送到機場的。
就連行李箱都是沈鶴州幫季延收的,滿滿兩大箱,季延拖著行李箱的時候都不確定自己要去一個星期,還是要去一個月。
沈鶴州幫他拖著一個行李箱:“我聽說那邊的風景不錯,有幾個地方我一直想去。”
“等我回來,有機會再去一趟。”
沈鶴州拍了拍行李箱,淺笑道:“好。”
“不過你幫我都裝了些什麼?我去一個星期,其實用不了這麼多……”
沈鶴州將行李箱朝自己這邊拉近:“小季總是對我的決定有意見?我好心幫你收拾行李,你要是不滿意,我就把這一箱拖回去了。”
季延趕忙按住箱子:“裡麵裝的東西一定都有用。”
沈鶴州點了點頭:“當然。”
“好了,我先去辦行李托運。”
沈鶴州將行李箱推到季延麵前。
季延接過行李箱,朝著行李托運的地方走去。
等一切手續辦好。
季延都來不及再說什麼,沈鶴州指了指手表上的時間道:“小季總,要進去了。”
季延看了一眼手表,眉頭微蹙:“恩。”
“一路順風。”
季延頷首,拿著登機牌朝VIP通道走去,他想要回頭去看沈鶴州,理智逼他克製。
往後的路未知,誰也不知道兩個人最後一次親密的接觸會不會是不是這一次。
季延可以不顧一切地接近沈鶴州,隻要沈鶴州需要,哪怕最後輸得一無所有都毫無怨言。
怕隻怕,以後再想靠近,反而會給沈鶴州帶來傷害。
進入安檢前,他回過頭看著沈鶴州道:“訂婚順利。”
沈鶴州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隻是微笑著朝他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手。
季延垂下眼簾,在地勤人員喊了兩聲先生,他才轉過身,向安檢口走去。
這一去,還能維持原本的模樣嗎?
還是除了合作外,不會再有交集了……
……
訂婚的場地確實很大。
季臨為了這場訂婚還請了不少媒體記者,場麵聲勢浩大。
他在前廳忙碌著,時不時會向服務員和沈家問起後麵的情況。
“沈鶴州來了嗎?”
“已經在後麵補妝了。”
季臨點了點頭:“也是,哪怕不為了沈家,為了他自己,他也得出現,現在這個局麵,他如果不來,我還可以借著被等了五年的白月光拋棄,再炒一波熱度,到時候難堪隻會是他。”
他沒辦法和沈鶴州有個善終的解決。
季延也彆想和沈鶴州在一起!
想到兩個人在更衣室裡的事,到現在都像是哽在他喉嚨裡的一根魚刺,可他不想放手,他守護了沈鶴州那麼多年,都沒有得到他想要,他憑什麼要放手。
心裡越是不甘,冒出的想法就越是匪夷所思。
那他們就綁在一起吧,一直綁在一起,哪怕彼此厭棄……
化妝間內。
沈誠輝怕沈鶴州跑了,還特意跑到更衣間看了一眼。
看著沈鶴州還在做造型,暗自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不忘擺出長輩的嘴臉來:“沈家好了,你的日子才能好過,好好跟季臨在一起,也讓我能省點心。”
沈鶴州:“我聽說外麵挺熱鬨的。”
“季家推出了一款訂婚戒指,你今天這樣出去,這場訂婚的熱度還得往上提,之前的采訪你不出麵也好,現在外麵的媒體就等著看你長什麼樣。”
沈鶴州彎起唇角並沒有迎合沈誠輝的話。
沈誠輝站起身來拍了拍沈鶴州的肩膀:“小辛為了你和季臨的婚事做出那麼大的犧牲,你這個做哥哥得感念著他,小辛以後管理了沈家的事情,你這個做哥哥用和季家的關係多幫幫他。”
這一次難得沈鶴州也沒有出口反駁,一雙笑眼盯著鏡子。
沈誠輝道:“我先去看看廳內的布置,再過會兒司儀會跟你對一遍流程。”
“恩,好。”
沈誠輝總覺得今天的沈鶴州乖順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從化妝間走出來時,還回頭看了沈鶴州幾眼。
之後司儀來順流程,沈鶴州也在。
儀式開始前,季臨還特意跑到化妝間去看了一眼沈鶴州。
沈鶴州今天穿得很好看,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臉上打了一層薄粉,沒有多少妝點,就像是生在畫裡的人。
季臨緩步走進。
聽見腳步聲坐在沙發上的沈鶴州抬眸,正好與季臨四目相對。
“從那天店裡出來後,我們就沒見過了。”
沈鶴州淺笑:“你想說什麼?”
“那天之後,我就覺得你不配得到我的珍視,你可以跟其他人在一起報複我,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季延那個賤種!他的出現,奪走了屬於我和我爸的一切!”
沈鶴州歎了口氣:“你再大聲一點,媒體都會知道這段時間一直營銷恩愛的兩個新郎感情已經破裂了。”
“我沒有,雖然你那樣對我,我還是喜歡你,我真的不明白,我那麼喜歡你、在意你,你為什麼能那樣對我?”
“用我給你寫一篇感謝書嗎?”
季臨被這句話給哽住了,許久才難以置信地看向沈鶴州道:“沈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正在這時,外麵有人敲門打斷了季臨這番故作神情的演說。
之後,一直到儀式開始前,季臨和沈鶴州都沒再見麵。
在係統都以為沈鶴州要跟季臨訂婚時,沈鶴州從化妝間裡拿出一套休閒服換上,直接從後門與琳茜來了個裡應外合,離開了會場。
車上。
沈鶴州打通了琳茜的電話:“你這張機票訂的有點急,我這點趕過去會不會誤機啊。”
“放心,一定跑得了。”
“對了,會場的驚喜準備得怎麼樣了?”
琳茜:“我辦事你放心,不過為了季臨和沈覃辛那點關係把事情鬨得這麼大至於嗎?你這樣做可就是跟季臨結仇了。”
“至於。”
沈鶴州眸色一沉。
想起上一世訂婚時,季臨是拿著話筒在台上質問他的場景,和最後拋下他一走了之時那副對他惡嫌不已,又後悔萬分的嘴臉。
身為睚眥必報的沈鶴州,怎麼能不把這些全數奉還呢?
係統貼近沈鶴州身邊,怯怯道:“宿主,都是上輩子的事……”
沈鶴州懶洋洋地倚在車窗上:“上輩子我耗費了那麼多心血,要不是他,我又怎麼會輸,上一次訂婚典禮上他季臨要我難看,我現在隻是還給他而已……”
算一算,那邊的好戲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