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臨掀開門簾進來時。
更衣室的門已經關上了,原本在穿衣鏡的兩人,獨處在一間更衣室內,灼熱的呼吸拂過對方的臉頰。
“沈哥。”
季臨的聲音就在更衣室外。
更衣間內在聽見季臨的聲音後,季延下意識想要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但讓沈鶴州又產生了逗趣季延的念頭,他將季延壓在了更衣室的牆壁上,讓對方無法動彈,溫熱的呼吸撲上季延的耳廓。
“怎麼了?”沈鶴州開口說話時,唇畔呼出的熱氣拂過季延的耳朵,瘙癢酥麻的感覺讓季延有了反應,臉頰燙得厲害。
沈鶴州看著季延一本正經的臉上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
不由靠近季延的耳邊,低聲道:“小叔叔剛才親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季延想到不久前沒忍住親吻沈鶴州的模樣,那股灼熱的氣息衝得頭頂發蒙,就連身體都有些發軟。
沈鶴州攙住的季延的手一鬆,季延的後背直接撞上了更衣室的隔板,發出了一聲悶響。
季臨聽見響聲,趕忙上前敲了敲更衣室的門:“沈哥。”
沈鶴州揉了揉季延的手臂,看著季延現在這副尷尬又無奈的模樣,差點沒能憋住笑。
“沈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季臨再次開口語氣焦急了起來,並開始撞擊木門。
沈鶴州道:“沒事。”
季臨慢慢停下撞門的動作,鬆了一口氣:“沈哥沒事就行,還沒換好衣服嗎?你在裡麵待了很久,我有點擔心你。”
“我沒事。”
“沈哥我能不能進來。”
沈鶴州淺笑道:“應該不行。”
季臨抿了抿乾裂的雙唇:“我們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我可以進來和你一起換。”
沈鶴州輕笑了一聲,視線落在季延身上道:“一間小小的更衣室站不下那麼多人。”
更衣室外。
季臨沉默了半天,腦袋裡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他用力錘了一下門。
“叔叔他在裡麵?”
沈鶴州:“是啊。”
季臨氣得臉都白了,又想抬腳狠狠把這道門踹開,又不想在人前失態,那張俊臉氣得都扭曲了。
“沈鶴州你怎麼可以和季延怎麼可以待在一間更衣室裡。”
他邊說邊失態地邦邦邦砸了三下門板。
沈鶴州笑道:“我和你小叔叔都是男人,他身上有的,我也有,為什麼就不能在一間更衣室裡換衣服。”
“沈鶴州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季延了?”
“季臨你這樣就是無理取鬨了,你希望我和季延有什麼?”
又是一聲拳頭砸上更衣間的悶響。
聲音很大。
連聽到聲音趕上樓來的店員,看著季臨氣得雙眼泛紅,不敢輕舉妄動,思考了一會,還默默退到了二樓,把一個良好的撕逼環境留給他們。
“行!你既然喜歡跟著季延,我不奉陪了,你和季延愛挑什麼衣服挑什麼,少來惡心我。”
又是一聲砸更衣室門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季臨恨不得把地板都給踩壞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季延握住沈鶴州的手腕,放柔了聲音:“鶴州,你到底想做什麼,要是你想對付季臨,我可以幫你。”
沈鶴州微愣了片刻,淺笑著搖了搖頭,在季延說出這番話時,他心中有過一瞬的疑惑,才想到季延未必是他能玩弄在鼓掌中戲耍的傻子。
他低頭解開襯衫紐扣:“我和他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不過謝謝你今天陪我過來。”
“今天你想要的效果達到了嗎?”
沈鶴州點頭。
季延淺笑:“那就好。”
“小叔叔晚上還送我回去嗎?”
“送。”
沈鶴州湊近季延身邊,彎起唇角:“我還以為小叔叔看透我後,壞孩子就沒車回去了。”
季延握緊沈鶴州的腕口低聲道:“你很好。”
兩人從更衣室裡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婚紗店一樓被季臨給砸了。
之後季臨簽了一張支票,便開車走了。
沈鶴州本以為季延還會問他什麼,沒想到季延身邊都沒有說,隻是把他送回家,讓他好好休息。
“我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帶吃的回來,你想吃什麼?”
沈鶴州:“昨晚還有些食材……”
“粥吃嗎?”
沈鶴州無奈地歎了口氣,看樣子在他身體恢複前,季延要拿出小叔叔的模樣了。
季延坐在沈鶴州身邊柔聲道:“你今天臉色一直都很差,再吃辣的,胃裡會更不舒服的。”
沈鶴州:“你這樣像是在哄小孩。”
“那你依我哄嗎?”
沈鶴州深吸了一口氣,頭埋入枕頭裡,沉默了許久,才妥協道:“可以吃清淡點,不想喝粥。”
季延揉了揉沈鶴州的頭發:“好。”
小叔叔離開時還囑咐沈鶴州好好休息,明明兩個人不過就相差幾個月,季延這樣反倒年長自己許多歲的大人。
他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床上,剛睜眼看向天花板,係統就飛到了他的身邊。
“宿主是已經打算好跟季臨一刀兩斷了嗎?”
他看向係統輕笑道:“怎麼不能是欲擒故縱呢?”
“我看季臨走的時候,都快要氣瘋了,說不準他回去想一想就覺得比起被你耍得團團轉,還不如退而求其次選擇沈覃辛呢。”
他杵著床麵坐起身來,盯著係統看了許久,才低聲道:“你還是不太了解人。”
係統聽不懂沈鶴州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弄不明白沈鶴州這一係列的操作到底想做什麼。
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其實早就不值得沈鶴州再花費心思。
他背著季臨在一牆之隔的地方與季延接吻,穿上去季延相似的西裝,最後還直言不諱地說出他和季延待在一個更衣室裡。
他雖然說自己還要繼續這場沒有價值的訂婚,可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挑戰著季臨的底線。
正當係統一頭霧水的時候。
新的變遷出現了。
試完婚紗的第三天,係統都等著季臨上門跟沈家退婚了,結果季臨非但沒有結束這段關係,而是把他和沈鶴州訂婚的消息鬨得沸沸揚揚。
季家旗下的一家珠寶店還借此說要推出一款訂婚戒指。
季臨專門開了一個賬號,上麵寫著這些年來和沈鶴州的點點滴滴,字字句句肉麻到令人身心不適。
借著上次和沈覃辛之間的緋聞,這段關係和名為世紀訂婚的主題被推上了熱搜。
這件事季延打過電話問沈鶴州要不要叫停,沈鶴州的態度卻是放任,放任季臨把事情越鬨越大,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又能怎麼樣?
沈鶴州借著季家和沈家這波合作的風頭,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最滿意的價格裡賣出。
係統已經被事情的發展再一次弄死機了。
球球是真的不太明白人類的情感到底是什麼樣的。
在股份賣出後,沈鶴州拿著賣沈家股份這筆錢投入到新的項目之中。
係統:“為什麼啊?不應該啊!我已經檢測不到季臨對宿主有很深的感情了,為什麼季臨會這樣做?”
這已經是係統第六次重複這些話。
沈鶴州原本在處理近期的工作,不想搭理它,可最終還是被係統煩得不得不開口道:“因為他在我身上投入了太多成本,如果我和其他人關係曖昧,他想到自己這些年混亂的X關係,還可以忍受,但那個人是季延就不行。”
係統聽見宿主的回應,趕忙飛到宿主身邊:“他知道你和季延曖昧,不是更應該生氣嗎?”
“那天他表現的樣子不夠生氣嗎?”
想到季臨發瘋一樣地砸門,下樓還把西服店的一樓砸得一片狼藉,係統的身軀微微一顫。
沈鶴州淺笑:“他覺得隻要把事情鬨大,季延就沒有跟我在一起的可能了,要是我和季延還維持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他隻要輕輕地煽動,就會讓季延在公眾麵前難堪。”
所以不甘心的季臨,他沒有急時停止這段關係,而是把事態擴大。
季昆泰那邊想必也要借著此次的機會,狠狠將季延一軍。
隻不過……
演員得到場了,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主角隻要缺一個,這場戲唱到最後,未必是搭戲台的人想要的結果。
所以當沈誠輝打電話來要讓沈鶴州一同參加采訪時,沈鶴州拒絕了。
“你彆忘了,沈家好你才能好,這次和季家合作的訂婚情侶戒指效果不錯,借著這次的機會,你外公的基業才可以翻盤,你也不想看著你外公……”
沈鶴州打斷道:“你手上全部的股份。”
“你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了,張口是錢,閉口還是錢,公司是你外公當年辛苦打拚下來的,要是它沒了,你以後下到地下,怎麼跟你外公交代!”
“你上次給我的股份,條件是答應訂婚,我做到了,當時並沒有說答應訂婚還要參與後續的營銷,沈誠輝你知道的,我和你之前從來是隻談利益,不談感情。”
電話那頭,沈誠輝氣得把靠近手邊的東西砸在了地上。
沈鶴州將手機拿遠了些,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隨手點下來功放鍵。
“好!很好!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兒子!沈家要是沒了,你也彆想好過!”
沈鶴州敷衍地嗯了幾聲後掛斷了電話。
手機滴滴響了兩聲,備忘錄上顯示出:訂婚的日子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