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背包格, 這條靈脈的詳細信息就被命器掃描了出來。
【黃級上品靈脈,五行之中偏重金靈與水靈。恭喜您,擁有這條靈脈, 您的領地內將會較大概率誕生礦藏。】
這條靈脈縮在背包格裡, 整體是金色半透明狀,乍一看像條小蟲子, 仔細看才發現它身上有許多根須, 像一段小小的脈絡, 隱約還能分出頭部與尾部,像頭部的那個地方微微鼓起兩個小點,像兩隻沒有睜開的眼睛。
遲一懸凝視久了,甚至有種那兩隻眼睛會睜開的錯覺, 當然, 這隻是錯覺。
傳送陣本身是嵌在山體內的,遲一懸把它強行拔出來喂給遊戲變成傳送門的材料,本來就引發了山體的震蕩, 等他將地下靈脈抽出的時候, 整個半月峽一陣地動山搖, 結界內的半大孩子們倒不見懼怕,互相拉著手,鐵笛和鋼琴這些已有練氣中高階修為的, 則以自身為陣旗,臨時撐開一個小結界護住了妹妹弟弟們。
而結界外進攻的問星門弟子們察覺到這陣動靜, 誤以為結界要被他們攻破了, 愈加興奮地加大了力氣。
遲一懸掃了一眼周圍情況,便讓這些孩子先從五銅進來的那個小洞鑽出去。
半大孩子們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鋼琴走前麵探路, 鐵笛留下殿後,其他孩子排在中間一個接一個鑽出去,就連最小的兩歲娃娃也是乖乖的不吵不鬨,鑽洞的速度甚至比年長的孩子更快。
最先出去的是鋼琴,她的個頭比鐵笛還大,鑽小洞有點辛苦,等她爬出去後,看見立在芳草小溪邊的遲一懸本體,微微一愣。
遲一懸不管私下如何,表麵上他還是很能唬人的。
他相貌生得很好,卻不是那種叫人親近的好,而是讓人不敢接觸的好,因此哪怕他本人脾氣不差,在小孩子麵前甚至更加和氣,也沒能打消鋼琴等人的敬畏。
遲一懸一擺手,一扇平平無奇的黑漆大門就在他身後現形,他道:“這是傳送門,你們開門進去,就能到朝歌。”
鋼琴等人瞳孔震了震,回過神後神色愈發敬畏了,帶著先出來的孩子向著他行了一禮,然後將手仔細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門框後,不是半月峽附近青山綠水的地貌,而是一片望不到儘頭的乾硬土地,荒漠乾燥粗糲的風吹在他們臉上,鋼琴等人的表情又震了一震。
她先一腳邁進去,天地間沉重的氣壓徹底讓她確定自己已不在仙洲,而是到了前輩口中的凡間。
鋼琴手指顫抖,幾乎壓抑不住心中喜悅,她又退回來,催著妹妹弟弟趕緊過去,自己則跪下來朝著那位前輩磕了三個響頭。
遲一懸沒注意他們,他把門開在了朝歌附近一個偏僻地方,就將全部心神放在了半月峽內。
除了傳送陣和靈脈,這座半月峽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這個古怪的結界了。
如果隻是保護未成年,那沒什麼可稀奇的,遲一懸自己就啃過陣法知識,也調整過朝歌的陣盤,明白隻需改一改陣紋,添加一些條件即可。
這個結界稀奇就稀奇在,它能在修士麵前完全隱匿,東辰洲的仙門裡也不止霸刀門和問星門這兩個,尤其是霸刀門,掌門是個元嬰,長老裡還有化神級彆,這麼多年,卻愣是沒能發現這個地方。
要不是陣旗上的陣紋經長日久的磨損了,恐怕問星門的修士集體在半月峽上空下餃子,也發現不了任何異常。
“這實在太神奇了,必須帶回去研究研究。”
不過在拔走陣旗之前,他還有點彆的事情要做。
不久後,半月峽的結界忽然潰散,問星門的弟子努力了一個多月,終於攻破結界,禁不住喜出望外歡呼出聲,隻有其中兩個築基高階的師兄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覺有些不對勁。
到了他們這個修為,對靈力的掌控比築基初階高出數倍,一道靈力打出來有沒有落到實處,打中後又發揮了多少,他們是有所察覺的。結界潰散的瞬間,他們自然發現這道結界是突然潰散,並不是他們打散,更不是其他人打散的。
但其他弟子都迫不及待往裡衝了,這兩人生怕好東西被搶先,也就沒工夫計較這點怪異,急忙也往秘境裡衝。
然而進到秘境後,所有問星門弟子都傻眼了,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並不是什麼洞天福地,更沒有任何寶貝秘籍。
眼前隻有一個空蕩蕩的大坑,彆說一棵草一塊石頭,連一粒沙子都不剩下!
風吹過,一隻烏鴉從他們頭頂嘎嘎嘎飛過,被一名問星門弟子氣急敗壞地轟成了焦炭。
“怎麼回事?怎會如此!”
眾人不能接受辛苦了一個多月白費功夫,還不死心到處翻找。。
這麼一翻,就發現了這裡殘留的靈力痕跡,以及明顯跟周圍地貌不相符的特點。
看出來半月峽是整個被挖走的,眾人臉色陰晴不定。
“局!這一定是個局!”
“有人故意引我們入局,害我們在這裡白白耗費光陰!”
“仔細想來,這一帶被人踏足過不知多少遍了。若真有什麼秘境,早被大門派發現了,怎麼會輪到我們?”
“可惡,究竟是誰做了個假秘境引我們入局?”
問星門弟子們陰著臉猜測半天,最後把這口鍋扣在附近另一個門派頭上!
“豈有此理,我問星門縱使比不上九大仙門,也不是名不見經傳的無名門派,豈容他們欺負!”
“走!找他們算賬去!”
任誰受騙白做了一個多月苦工,都要憋著一團火,更何況是走到哪裡都被捧著的仙門弟子,況且這裡還有掌門的弟子,就盼著從秘境中得些好物討師尊歡心,以期從記名弟子轉為關門弟子,受了這番苦,哪裡肯善罷甘休,接下來一段時日沒少找隔壁門派麻煩,逮著對方落單的弟子就一起衝上去悶頭圍毆——這是後話。
此時此刻,遲一懸正通過傳送門,在長生界各個地方繞來繞去地跳轉。
跳轉到第十三次的時候,他一不小心念錯了地名,打開門進去後,出現在他麵前的不是預想中的青青草原,而是一個氣息古怪,到處灰蒙蒙的地方。
遲一懸剛剛邁進去,就覺得不對勁,在這裡他的神識施展不開,問命器這是什麼地方,命器隔了片刻後回答他,【偵查範圍已經開到最大,但沒有掃描出任何信息。】
遲一懸有些吃驚,要知道哪怕在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地方,命器也多少能掃描出一些東西,比方那裡的石頭是多少年份,地下的屍骨死了多少年雲雲,他還是頭一回得到這種回答,不由對這個地方產生了絲絲好奇。
【陛下,我建議您立刻回去,這種我掃描不出信息的地方,很危險。】
遲一懸卻躍躍欲試,“我就看一眼,看一眼。”仗著有傳送門,他往前走了幾步,這片地方很奇怪,由於灰色霧氣縈繞,可見度相當低,腳下的地麵非常堅硬卻又崎嶇不平,他走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任何植物,也沒發現石頭之類的東西,想挖點地上的東西帶回去研究,憑他築基修為竟然挖不動!
這就略有點可怕了,說明不是其他什麼東西隔絕了命器的探知,而是這裡本身是不可探知的。
謹慎心告訴他,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然後他一抬頭,對上了一片黑色的陰影。
這片黑色的陰影它還動了,非常龐大粗長的一條,就朝著遲一懸襲來。
直覺告訴他,這玩意他打不過。
遲一懸臉色淡定,腳下卻是非常從心地朝著傳送門狂奔,下半身幾乎被他跑成了風火輪,終於趕在那東西抓住他之前滾進了傳送門內,砰的一聲,門關了,遲一懸來到了另一個地方,與之前的地方相隔少說十萬裡,徹底將那東西甩脫了。
“呼!”遲一懸鬆了口氣,“果然,幸運女神站在我這邊。”
命器:……
新到的地方是一處偏僻巷陌,根據此間活躍的靈氣,遲一懸判定這也是在仙洲境內,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座大洲。
“經過十幾次跳轉,再有剛剛那個古怪地方的隔絕,就算半月峽那殘留下我的氣息,也追蹤不到了吧!”遲一懸離開半月峽前,一是為了掃除自己留下的痕跡,二是秉著勤儉節約的美德,所以他把半月峽整個挖走了。
畢竟半月峽內的一草一木土壤石頭在靈氣的長久浸潤下都已經接近黃級材料了,丟進煉器爐裡翻一翻,能省不少錢呢!
再有,他雖然確定自己掃除了所有痕跡,現身在半月峽內的也不是他本體而是影衛,但長生界各種奇怪命器數不勝數,萬一有那種能回溯現場情況的命器,發現了傳送陣這個寶貝,豈不是要天涯海角地追殺他?
“現在好了,就算追,他們也追不上。”遲一懸放鬆下來。
而命器這時候也將已經偵查到的信息告知他,【這裡是北盛洲滄浪府。】
與此同時,一張地圖投影在遲一懸眼前。
遲一懸本來都要回家了,看完地圖後腳步一轉,走出了巷道。
他決定到附近的法器店看看。
“現在朝歌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還不大引人注意,但等到種下靈脈,一定會吸引來四麵八方的修行者。”遲一懸考慮道:“也是時候給我的員工們安排上法器了,哪怕有個偽裝都好,現在他們一打架就往外掏命器,太容易被人針對。”
真要是瞅準他們的命器弱點打擊他們也就罷了,怕就怕有修士看中了他們的命器,強行剝奪走。
遲一懸走進了街邊的法器店,沒多久他又出來了。
仙洲的街頭遠比凡間寬敞,能同時跑八匹大馬,地上鋪著的石板每一塊都乾淨平整,人群熙熙攘攘,隻有他形單影隻,形容寂寥。
遲一懸心中滿是酸楚,命器問他怎麼了。
遲一懸:“如果你對某個人求而不得,想必你就能對我感同身受了。”
命器頓時緊張起來,【您不要難過!】隔了一會兒命器開始咬牙切齒起來,【是誰如此不知好歹,居然敢拒絕您?他將來一定會追悔莫及!】
遲一懸:“真的麼?”
命器信誓旦旦,【您是帝星下凡,若在人間,便是未來的天下共主,若在天上,就是諸神之王,那人敢拒絕您,說明他有眼無珠!陛下,這種人不值得您為他傷心,請您告訴我他是誰。總有一天他會跪在地上祈求您的垂憐。】
遲一懸幽幽道:“他是……財神爺。”
命器:……
接下來,無論遲一懸怎麼逗它,它都安靜如雞,仿佛忽然斷網了。
而遲一懸在原地躊躇了半天,還是又轉回去法器店,買了兩件黃級上品法器。
想當初他還笑話宋典來混了那麼多年,一件玄級法器都沒有,現在得知一件黃級上品法器一千靈石起步,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笑話彆人的資格。
挑挑揀揀半天,遲一懸買完東西結賬,正打算開門回家的時候,“斷線”了良久的命器終於又出聲了,仿佛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它語氣平穩道:【陛下,建議您回到朝歌之前,先改造半月峽的那條靈脈。】
遲一懸有些驚訝,“靈脈還可以改造?”
命器將自己剛才在這座仙洲城市內掃描錄入的《靈脈詳解》某一部分內容展開在遲一懸麵前。等待遲一懸閱讀完畢後,它才道,【鐵笛兩姐妹並未告知您靈脈的來曆,而她們明明有傳送陣,卻不肯借用傳送陣的便利離開半月峽,而寧願冒險找外援,我想,這不止是為了守著那條靈脈。】
的確,如果靈脈比她們的性命重要,也不至於拿來做交易。這一點遲一懸之前問過她們,她們說傳送陣無法支撐那麼多人傳送。但在問星門發現她們之前,她們明明有大把機會可以利用傳送陣外出曆練,畢竟那個傳送陣是雙向的,隻要被傳送人願意,可以在固定時間內傳送回來。
可是她們在對外界最好奇的年紀,沒有一個離開半月峽,且對逃走不報半點希望。寧肯留在原地等著結界被問星門攻破。
說明,她們認定,有比問星門更強大的勢力在追捕她們。
是三大宗,還是九大仙門?
遲一懸越想越不對,“我拿到的靈脈,該不會是個贓物吧?”
但看鐵笛她們的模樣,也不像心虛的樣子。不過命器說得對,不管如何,都要將靈脈改造一番,確保它和原來有所區彆。
命器道:【金生水,水生木。眼下就有一條合適的靈脈。】
遲一懸秒懂。
他召出傳送門,將地點設在了東萊國鳳城的偏僻角落裡。
一落地,呼呼的大風就迎麵刮來,護體靈光啟動,那大風在刮到遲一懸麵門之前,就被阻隔在外。
遲一懸順手一抬,撈住不遠處一個即將被刮飛的老漢。
老漢家裡有人病了,今日是冒險到風最大的地方采藥,在凡人樸素的認知裡,鳳城風越大的地方,靈氣越濃鬱,越有可能誕生珍貴的草藥,要是能弄一株回去,賣個好價錢,就能為家人治病了。
他也的確采到了夾縫裡的一株好藥,然而在采藥途中,他的石磨不見了!也不知是被哪個賊人給偷了!
石磨是很重要的東西,鳳城附近的百姓不止拿來家用,外出時還會綁在身上,防止被風刮走。窮人買不起防風增重的符紙,用這種土辦法雖然累了點,好歹能保住一條命。
沒了石磨,老漢隻能冒險回家,在繞過一段城牆後,沒了擋風的建築,他不出意料被刮飛了。
凡人身體脆弱,更何況他這把老骨頭,隨便撞到哪裡,就是個頭破血流,老漢嚇得閉上了眼,可等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落在平地上,還已經離開了風最大的那段路。
“難道,真有神仙?”老漢之前是隱約感覺到有人接住他的,想到自己是個受到眷顧的人,當下也不遺憾丟了石磨的事了,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而遲一懸這時候,正在和鳳城地下的靈脈戰鬥。
不同於被主人明確用於交易的那條靈脈,鳳城地下的這條靈脈雖然也沒有神智,但本能地知道自己要被偷了,拚命地掙紮起來。
遲一懸倒不是打不過區區一條下品靈脈,隻是他擔心驚動鳳城的皇室,不敢動作太大,難免有些礙手礙腳。
等他終於將這條靈脈中的木靈抽取大半,天已經黑了。
而失去了大半木靈,鳳城地下的靈脈萎靡不少,鳳城終日無休無止的大風也化作了淺淡的小風,以後不說大人,就連小孩子也能自在地出門了。
自然,也無法再托起港口的鯤舟了。
至於以後霸刀門的人會不會來補齊這條靈脈中的木靈,遲一懸表示十分期待,他們要是來補一次,他就偷一次,做這種事,他半點不虧心。
傳送門打開,遲一懸回到了朝歌。
無名荒漠的天空也已經黑了下來。
裘平安提前得到了東家的傳信,將忽然出現在朝歌附近的鐵笛等三百多個半大孩子接進了朝歌。
“山穀裡剛剛才安置了差不多一萬人,空房子都沒了,現在好多人擠一個屋呢!”
裘平安說著這些話,臉上卻是半點不愁,他帶著這群半大孩子來到山穀西邊甲一巷第三排房子前,“這是新蓋的,還沒來得及打家具,委屈你們,要二三十人擠一棟屋子了。”
裘平安看得出來這群半大孩子都細皮嫩肉的,穿得也得體,不像是奴隸,也不像是尋常平民,反而更像是好人家嬌養出來的小孩,還擔心人家會看不上這些房子。
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孩子看到這排房子都非常興奮,上上下下跑來跑去摸來摸去,那好奇又歡喜的模樣叫人看著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鐵笛姐妹對單獨撥給他們的這一排房子自然也非常滿意,畢竟他們以前都是住山洞裡,還沒正式住過房子呢!
裘平安走了,五銅則帶著姐妹兄弟們參觀山穀內的環境,還自豪地向他們介紹自己的朋友蘭蘭,展示了他和蘭蘭一起做的買賣。
到了夜裡,五銅沒有回蘭蘭那裡,而是跑到西邊,打算陪自己的家人們度過在朝歌的第一個晚上。
五銅說道:“當初我來到東極洲後,一心想要回去,誰知道運氣不好,遇到的都是壞人,一路被人賣,最後變成了人牲,還好有蘭蘭姐照顧,後來又遇到了仙師,姐姐們不必擔心,仙師真是個好人,我仔細觀察過了的。”
五銅說完沒多久,外麵忽然響起了淅淅瀝瀝的聲音。他愣了愣,開窗往外看,就被迎麵撲來的水汽打濕了麵龐。
今日輪到郭千山值守,他正在台階下擦拭斬鬼,忽然間頭頂一涼,他第一時間懷疑哪隻不長眼的鳥往他頭上拉了一波,等接二連三的涼意澆在他頭頂時,他開始懷疑一群鳥來報私仇,直到他不遠處的火把被澆滅了。
郭千山驚得站起來。
“下雨了!”
夜幕中,忽然有人大喊起來。然後,激動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許多人從家裡奔出來,拿出家裡所有的器皿興奮地盛接雨水。
荒漠下雨十分罕見,更何況朝歌本就缺水,如今突然有了降水,大家都擔心這場雨轉瞬即逝,跟寶貝黃金一樣寶貝這場雨水。
石大海一家都好久沒洗澡了,一邊接水一邊就忍不住隔著衣服開始搓泥了。
蔡婆婆祖孫將所有器皿都盛滿了雨水,開始望著大雨後悔自家沒有多買幾隻水桶。
蘭蘭把家裡裝米的木桶都倒空了用來接雨水。
陶秀麗一邊接水一邊衝著左鄰右舍大喊,“我家燒了好多陶罐,快來買啊,多接雨水,一律打折啊!”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蕭好女等龍虎幫一眾人乾完活剛剛歇下來,就被雨水淋了個透心涼,畢竟他們的房子是由牢房改的,本來就是鏤空的。
眼看著自己這陣子辛苦攢的家當——一卷鋪蓋被淋了個透,蕭好女一邊跳腳一邊罵老天也是個賤人……
這場雨從天黑下到天亮,又從天亮下到天黑,波及範圍不止是朝歌,還包括朝歌方圓二十裡的地盤。
開始有人擔心大雨一直不停,會不會將這片山穀都淹沒。然而人們很快發現,水流彙聚到地麵後,水位下降的速度非常快,像是地底有個蓄水池,源源不斷吸取著地麵蓄積的雨水。
這時候朝歌中的第一批住民才想起來,當初管事們普及過的排水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