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醫院的床上，一根長管子從鼻孔插入陳思汝的喉嚨。她很痛，很想咳嗽，很想嘔吐。

陳思汝喜歡唱歌。在明亮的音樂教室裡，幾個人翻開書，唱《我的中國心》《月亮代表我的心》，還有“mimimi～mamama”，即便是離開後，她依然獨自在唱。

祝宜蓁告誡她，唱歌不要投入太多感情，要注意技巧。她乖乖照做，最後她發現，隻有自己的感情永遠抒發不了。

因為唱的太壞了，心裡好像打了一個結，一個聲帶小結，陳思汝想看清楚喉嚨的樣子，用鏡子來照。

離開之前，第一次在音樂樓見麵的男生衝出來說，你是不是要走了，你彆走，你還有我們，我們是家人。

原來還有人是真心讓我留下來的。陳思汝想。

她搬走了所有的音樂教科書，在祝宜蓁知道她來了，彈奏著練習曲的情況下，輕輕的把門關閉，門玻璃上有新貼的報紙，她還沒有享受過的隱私。

她走的時候，祝宜蓁依然在彈。

她離開了幾天，祝宜蓁在社交軟件上問她，你還學音樂嗎？她回，不學了。那你還來上學嗎？她簡短的一個字，上。

這就是她們最後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