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宋婧淑睡的並不好,眼睛腫的厲害。
她隨手套了件毛衣,洗了把臉,帶了個黑色眼鏡,背上書包出了門。
在走到巷子口的時候,看了熟悉的身影。
是秦時聿。
宋婧淑愣了愣。
此時,秦時聿正好抬頭,視線和宋婧淑對上。
宋婧淑推了推眼鏡,快步走過去。
“你怎麼來了?”
秦時聿把頭盔遞過去,“閒著沒事。”隨後看了看她,“你近視了?”
宋婧淑把頭盔戴好,解釋道∶“沒,這個是沒度數的。昨晚睡的不好,眼睛有點腫。”
秦時聿點了點頭,示意她上車。
或許是白天的原因,秦時聿開的沒有這麼猛了。
宋婧淑緊著的心開始放鬆下來。
大約離學校門口幾百米的時候,宋婧淑開口道∶“停這裡吧,我走過去。”
說完秦時聿一個緊急刹車,宋婧淑由於慣性,身子本能的往前移,抓住了秦時聿的衣服。
穩下來後,宋婧淑立馬把手收了回去。
“我就這麼拿不出手?”秦時聿有些不耐煩。
“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宋婧淑也沒想隱瞞,至少這樣能讓自己乾淨一點。
秦時聿沒說什麼,看了她一眼。
宋婧淑摘下頭盔,頭也不回的走了。
秦時聿低罵一聲,隨後看了看鎖骨處的項鏈。
宋婧淑就是一劑慢性毒藥,而秦時聿慢慢被滲透。
*
職高的風氣臭名遠揚,尤其是且蓬高級中學。
不是上的正課,老師基本不管。
早晨一到學校,不是化妝就是玩手機。
宋婧淑打了個哈欠,便趴在桌子上開始補覺。
直到晨讀的下課鈴聲打響,她才被教室裡的八卦聲吵醒。
“醒了?”秦時聿玩著手裡的打火機,把手裡的早點遞了過去,“給。”
宋婧淑眯了眯眼,接過,“謝了。”
“不過……”
秦時聿看著她,笑了笑,“不過什麼?”
“最好彆在屋裡玩火,小心尿床。”
秦時聿無語,被氣笑了。
“我可真謝謝你的提醒。”
隨後就走出教室。
宋婧淑看他走遠,看了看周圍。
便把秦時聿給的那份早點扔在了前門口的垃圾桶裡。
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從書包裡拿出一包吐司,自顧自地吃起來。
秦時聿,真是讓她惡心到極致了。
她把最後一口吐司塞到嘴裡,沒什麼感情地咀嚼著。
……
一天下來,宋婧淑深感疲憊。
她看了看手機信息。
RMX∶【一切準備就緒,帶他們過來吧。】
宋婧淑抿了抿唇,合上手機。
“路方晨,晚上台球館,帶你認妹妹去。”宋婧淑挑了挑眉。
“行啊。嫂子認的人肯定是精品。”路方晨用手理了理他那非主流般的頭發。
宋婧淑沒回答,開始收拾起來。
“坐我車走?”秦時聿頂了頂後槽牙,懶散道。
“嗯。”
一起出了教室門。
“今晚彆來我家了,有點事。”宋婧淑拍了拍後座,“明後天我也不來學校了,你也不用來找我了。”
秦時聿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
台球館內。
“路方晨,這就是我說的高一的小妹妹。”宋婧淑指了指台球桌旁的如明欣。
“婧淑姐,你終於來了。”如明欣語調慵懶。
朱紅色的吊帶下麵是到大腿根部的A字裙,性/感又可愛。
路方晨眼睛都看直了。
“這個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高二學長,路方晨。”宋婧淑朝路方晨遞了個眼神。
路方晨瞬間明白什麼意思,“我叫路方晨,馬路的路,正方形的方,早晨的晨。”說完便把手遞了出去。
如明欣出於禮貌,回了過去。
“我叫如明欣,如果的如,明天的明,欣然的欣。”
宋婧淑看了看如明欣,示意她保護好自己,便去找秦時聿了。
“我去換個衣服,幫我看著點東西。”宋婧淑將自己的包放在台球桌旁的沙發上。
“陪顧客?”秦時聿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你一晚上賺多少錢?”
“一百五,怎麼了?”
秦時聿點了點頭,“虎子!”
“來了!”
“怎麼了聿哥?”
秦時聿看了看宋婧淑,“這是一萬塊錢,今天一晚,我把她包了,她的工資我給。”
虎子一聽,連忙說好。
“衣服不用換了,舒。”
宋婧淑聽到這個稱號的時候不由一怔。
秦時聿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陪我來一局?”
宋婧淑心不在焉地接過球杆。
幾局下來,宋婧淑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怎麼,不舒服?”秦時聿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
“沒有,可能是最近有點累。”宋婧淑接過那杯水,喝了一口水。
“嗯,走吧,送你回去。”秦時聿從沙發上拿起宋婧淑的東西。
宋婧淑:“你不再玩會兒?”
“不了。”
宋婧淑拉住了秦時聿的袖子,“我今晚跟如明欣一起走,她今天得住我家。”
“那和路方晨一起送你們。”秦時聿說。
宋婧淑想拒絕,她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家在哪,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危險性就更大。
但再次拒絕可能更容易露餡。
“好。”
兩人一起去找如明欣和路方晨。
宋婧淑看了過去,路方晨正一臉享受的看著如明欣。
“路方晨,彆玩了,走。”秦時聿喊道。
宋婧淑一臉擔憂的朝如明欣看去。
如明欣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暗戳戳的朝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秦時聿:“送她倆回家。”
“阿欣,你家住哪裡?”路方晨問道。
“今晚我和婧淑姐住一起。”
“對,今晚我們住一起。”宋婧淑說。
秦時聿看了看宋婧淑。
他總感覺宋婧淑這幾天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
隨手撥了撥那根項鏈下了樓。
*
“婧淑姐,你都不知道,那個路什麼玩意多惡心人!我都快要吐了!”如明欣向宋婧淑吐槽道。
宋婧淑皺了皺眉,“實在不行,我再另想辦法,彆硬撐。”
如明欣吃了口薯片,“那可不行,這仇我必定得報。”
宋婧淑看著如明欣無奈搖了搖頭。
此時敲門聲響起。
如明欣嚇了一跳,“不會是他媽的那個姓路吧,這麼晚了,他有病吧。”
“他在台球館還讓我和他一起睡來著,真他媽不要臉!”
宋婧淑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彆出聲。
自己套了個羽絨服,去大門前。
這麼晚了,宋婧淑心裡還是害怕的。
“婧淑姐,這是怎麼了?”
宋婧淑有些疑惑,“什麼怎麼了?”
她向客廳裡看去。
如明欣披著被子,把自己包裹住,手裡還拿著菜刀。
宋婧淑看到沙發上的如明欣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也太誇張了。”
如明欣把菜刀放下,嘟囔著,“我怕有危險嘛。”
“沒事了,是江春倩。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漂亮姐姐。”
如明欣看過去,激動的蹦起來。
“hello!漂亮姐姐你好啊。”如明欣朝江春倩招了招手。
“你好,我叫江春倩,長江的江,春天的春,倩影的倩。”
“我叫如明欣,如果的如,日月明,欣喜的欣。”
“我覺得叫你倩倩姐不順口,還是叫你漂亮姐姐吧。”
“叫我什麼都可以的。”江春倩道。
“倩倩,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宋婧淑輕聲問道。
江春倩猶豫了好久才開口。
“我爸媽還有那些親戚都知道我懷孕的事情了。他們把秦時聿給我的錢全部搶走了,還把我趕出家裡。
“我這是走頭無路了才來找你的。”
江春倩哽咽起來。
宋婧淑輕拍她,“那你現在怎麼打算?”
“這個孩子我是一定不能要的,所以你們能不能借我點錢,我去醫院把孩子做掉。”江春倩哼了哼鼻子,“你們放心,等到我恢複好就去打工,把錢還給你們。”
“沒問題,多少我都給你。”宋婧淑給她遞了張紙。
“對啊漂亮姐姐,身體養好是第一位。”如明欣心裡共情。
“謝謝你們。”說完,江春倩淚流滿麵。
“哎呦,不說了。婧淑姐,飯好沒?我都快餓死了。”如明欣快速轉換話題。
“好了,等我端過來。”宋婧淑起身去廚房。
那晚夜黑的深沉,籠罩著縣城,仿佛是世界末日般。
……
“我明天給你找個新的地方去住,在我這太不安全。”宋婧淑吃了口菜,“秦時聿不知道會不會突然過來,到時候計劃全部被發現,可就慘了。”
“真的麻煩你了。”江春倩連忙道謝。
“你彆光吃,明天一定要回家,我讓你來你再來,不要擅自行動。聽到沒?”
如明欣加了口肉,有氣無力地說道:“保證聽從指揮!”
“明天我要去一趟火化場,拿舒然的骨灰。”宋婧淑語氣裡沒什麼感情。
眾人都埋頭吃著碗裡的飯,沒說話。
“我能去嗎?”如明欣默默地把手舉起來。
“能加我一個嗎?”江春倩也說道。
“到時候一起去掃墓。取骨灰,我一個人就好。”宋婧淑低聲道。
誰都沒有再說話,她們都是被傷害過的人。
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
壞的人被受懲罰。
望這一切不會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