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玏回過神，發動了汽車：“離婚後，我的財產不可能分你一半，就算我想，我的律師團隊也不容許出現敗訴的案件，你想好。”

“嗯，我知道。”

汽車穿過無數街道，立在兩側的高樓大廈在向後退——

參照物，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其實……之前我確實想過分走一半，但現在我改變想法了。”

蘇研的語氣溫和又細膩，像是在棉花上舞動般輕盈，又像是在雲朵間跳躍般靈動。

季知玏下意識挑眉，自然地接話：“心疼錢不想請高價律師還是擔心打不過我的律師團？”

“都不是！”蘇研笑了笑，扭頭看向窗外，仿佛陰霾散去，陽光撥開雲霧，一束束光傾瀉下來。

或許是你，這個我從未認真了解過的你，雖然我不喜歡，但出於良知和……虧欠。

季知玏把車開進了購物廣場的地下車庫，他解開安全帶，餘光注意到一動不動的蘇研：“不下車？”

“還沒到飯點。”

“挑完東西就到了。”他轉身下車，繞過引擎蓋來開副駕的門。

蘇研鑽下車，扭頭就看見了座位上明晃晃的腳印，是自己剛剛跨到前麵時的傑作，她趕忙伸手去拍。

“……下次不會了！”她轉過身豎起三根手指，神態像隻犯了錯的修狗。

“嗯。”季知玏應聲往前走。

他們走進一家黃金飾品店，身旁的男人說：“喜歡什麼就挑。”

還沒等蘇研反應，專櫃營員就捕捉到顧客身上散發的金錢氣息，暗暗眉飛色舞。

“先生太太，這邊都是普通款，一看您們就很有眼光，如果不滿意，還請移步，我將給您們展示會員款和訂製款！不知道您們有什麼需求，我們都可以打造私人設計……”

女櫃員滔滔不絕，蘇研抬頭和季知玏對視一眼。

“那個……我之前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鑽石貶值，但也沒說要買黃金吧？況且都到離婚冷靜期了，來買三金五金，這算什麼？

“黃金保值。”季知玏的話簡短又明確。

蘇研湊近他低聲說：“可是，三金五金不是我們這個階段該來買的。”

丈夫還沒說話，機靈的女櫃員就知會，這對並非新婚夫妻！

當即就換了一種營銷戰術。

“哎呀！真羨慕呀！一看這位先生就很愛太太！三金五金隻是特定時期的一種禮節，既然先生想為太太購下保值的黃金，那正好象征著先生愛您的心終生保值！寓意您們的愛情和婚姻也會長長久久，美滿幸福！”

“……”

“……”

兩人汗顏，女櫃員的口才實在精妙絕倫！

“先生太太，想必這些對於您們而言都太不值一提了，請二位移步……作為全國乃至全世界知名品牌，總部邀請了三位國家級金匠大師擔任顧問。今年恰逢我們中國的非遺大師帶領團隊親自設計並打造‘傳統金工·經典八式’！”

說著，女櫃員引導二人進入貴賓休息室落座，當即獻上茶水，並將一套精美奢華的繪本遞到蘇研麵前。

指尖翻動書頁，燦色斐然映入眼簾，一幅幅精美絕倫的黃金飾品下，標注清晰——鎏金、花絲鑲嵌、錘鍱、金銀錯、掐絲、炸珠、鏨花和累絲……詳細介紹出“經典八式”！

華夏文明的悠久和淵博才能孕育出這樣的工藝——無不令人歎服！

不知不覺間蘇研近乎陷入，嘴角揚起一抹喜悅。

“喜歡嗎？”

一旁的季知玏交疊著翹起的長腿，後背自然地後靠。

“嗯，你呢？”

這句話才問出口蘇研就愣住，她在說什麼傻話！本來就隻是看看而已，管他喜不喜歡！

她舔了舔嘴唇，闔起繪本，就在她把書還給女櫃員的同一時刻，季知玏出聲詢問：“這套有現貨嗎？”

此話一出，兩個女人同時瞪大雙眼！

女櫃員趕忙賠笑：“哈哈哈！先生，目前沒有現貨，設計師團隊預計做三套，一套已被總部珍藏，兩套還在打造中。”

季知玏點頭，轉而看向身邊人：“那要兩套？”

刹那間，瞳孔地震！

蘇研咽下口水，還沒回答就聽見女櫃員急忙插話：“呃……抱歉先生，剩下兩套中有一套被中國銀行提前訂下了，所以隻能有一套對外出售。”

也行，這回不用商量了。

“那就一套吧，訂金怎麼付？”季知玏撐起腰身。

女櫃員激動得差點手舞足蹈，當即敬上一個鞠躬，遇見真正的金主爸爸了！

“您稍等，我請示店長。”

呼——！

蘇研放鬆下來，還以為又要欠人情了。

“你還想要什麼？項鏈、手鐲、耳環？”現下隻有他們二人，季知玏問她。

蘇研輕咳一聲：“不用，你買的這一套留著吧，難說生意上用得到。”

季知玏動了一下嘴角，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