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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等羅大離開後,虞婉問青棠當今聖上的年紀。

“奴婢聽說聖上今年五十多歲了,不過奴婢也說不準,隻是在府裡聽過老太太說過一回。”

“宮中有幾位皇子?”

“奴婢隻聽說過二皇子、三皇子跟四皇子,哦,對了,還有一位前太子,不過太子早在五年前就病逝了,如今沒有太子。”

青棠身為丫鬟,她知道的應該算多了,跟她是國公府的丫鬟有關係,尋常人家怕是知道得更少。

皇帝年邁,太子又病逝了,這皇位之爭不可避免。

而她丈夫又是握有兵權的大將軍,必定成為各皇子拉攏的對象,在沒有新太子之前,幾位皇子應該不會得罪國公府,將國公府推到彆的陣營。

她三哥是她的哥哥,而她又是國公府的長房兒媳,定國公的妻子,二皇子既然讓二皇妃參加老太太的壽宴,代表著他不會得罪國公府,她三哥傷的人是二皇子小妾的大舅子,跟二皇子隔著幾層關係,她心想她三哥應該性命無憂,這事不會鬨大。

虞婉想通後也鬆一口氣,事情不難解決就好,不然真要麻煩驚動老太太,她也不好處理。

不過她想這場皇位之爭,國公府怕是很難獨善其身。

不到兩日,羅大便來回稟她,她三哥與人發生衝突的事情經過,她三哥在酒樓吃了酒,看上酒樓裡唱曲的姑娘,隻是唱曲的姑娘原先在大堂唱完曲子後要到二皇子小妾的大舅子的包廂獻唱,被她三哥攔住掙脫不開。

而包廂裡麵的人見人遲遲沒來,出去查看後跟她三哥起衝突,一個仗著自家妹夫是定國公,一個仗著自家妹夫是二皇子,一幫人互不相讓就這樣打起來,兩人都負了傷,但傷得都不重,沒斷胳膊沒斷腿,對方顯然認識的人更多,就這樣把她三哥抓進監牢裡。

羅大說她三哥在牢裡被折騰一番,但命還在。

虞婉明白羅大話中隱含的意思,就是她三哥在監牢裡受了皮肉之苦,她歎口氣:“既然對方沒有重傷,我三哥又已經受了皮肉之苦,你看你能不能想辦法把人放出來?”

“大太太,人已經放出來了,二皇子命人將虞三爺放出來,還讓賈立安親自上門致歉,賠了不少銀子。”

二皇子的動作竟這麼快?

虞婉皺眉,這二皇子比她預想中還要看重國公府,她丈夫還有他們代表的國公府比她想象中要顯赫,連皇子都不會輕易得罪他們,所以這事基本上算解決了。

“行,我知道了,這次多虧你查清回稟我,不然我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心一直懸著,此事也無需我們再多做什麼,我們彆把二皇子得罪就好。”

“此事是小事,二皇子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小事也不能輕視,越是小事越要小心處理,不然什麼時候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二皇子終歸是皇家的人,我們謹慎行事總沒有錯。”

羅大抬眸看一眼大太太,本以為大太太是內宅女子,對外麵的事了解甚少,但沒想到大太太頭腦清晰,想法縝密,不是那種隻知插花刺繡的女子。

“行吧,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羅大走開,他在錦華苑見到彩雙,也跟她微微頷首示意一下,然後就走出錦華苑。

虞婉把彩雙跟丹菊都叫進來,吩咐她們給她準備一輛馬車,她今日回娘家一趟。

彩雙跟丹菊連忙去張羅,不到半個時辰,虞婉就帶著彩雙跟丹菊出府,她想的是她既然是正房大太太,出府應該不用請示他人,更不用請示張姨娘,若老太太問起,她再回稟一句即可。

彩雙上馬車之前跟車夫說了一句去永昌伯爵府,她就知道那應該是她的娘家,她被三嫂叫五妹妹,想來她小時在娘家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上頭有三個哥哥跟一個姐姐,下麵有沒有弟弟妹妹暫且未知。

她掀開車簾看向外麵,馬車走了一小段路後,外麵街市的喧鬨聲才傳來,這國公府坐落的位置是大隱隱於市但又不失安靜。

她留意街道兩旁的各個鋪子名,暗暗記路,馬車行得不快,車軲轆噠噠噠地走在青石路上。

大概過了兩刻鐘,馬車在一處府邸前停下來,丹菊跟彩雙先跳下車,把她攙下來,虞婉抬頭看府邸前的牌匾——-永昌伯府,伯府大門上麵灑金虎獸頭銜銜著兩個大銅環,大門緊閉。

“在這等著大太太,彆走遠,省得我們出來見不著人。”彩雙交代車夫。

虞婉這才仔細看一眼車夫,二十來歲,麵貌很年輕,應是國公府裡的家丁,她拿出二兩銀子給車夫,說道:“我不知道在裡麵待多久,這會快到晌午了,你拿去隨便買點吃的,彆餓著肚子。”

“大太太,我曉得了,多謝大太太。”

車夫咧著嘴,笑得很開心,收下這二兩銀子,“我就在外麵等大太太,大太太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不著急,我今日也沒什麼事。”

虞婉沒再說什麼,過去永昌伯府門前,示意彩雙敲門。

彩雙扣兩下銅環,裡麵守門的家丁很快打開門,見到她們也驚了一下。

“虞夫人,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看看我三哥,你先進去通傳一聲還是直接領我進去?”

“我領虞夫人進去就行,虞夫人回來不用通傳。”

看門的中年大叔關上門後直接領著她們進去。

虞婉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這永昌伯府的環境,比起國公府的寬敞氣派,這永昌伯府還是略輸一籌,不過看上去還挺幽雅。

看門大叔在前麵絮叨,說三爺在牢裡吃了苦,目前正臥在床上不得動彈,連著兩日請來大夫查看傷口。

虞婉沒接話,隻是靜靜聽著,走過抄手回廊後,她們來到一處宅院前,這永昌伯府跟國公府相似,這裡麵也有獨立的宅院,除了共同的大門跟花廳,平日裡大家是分開住的,不會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應該便是她三哥三嫂的宅院,她剛走進去幾步就見到她三嫂出來。

“虞婉,你怎麼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三哥。”

祝曼盈眼角濕潤,訴苦道:“你三哥這回是真吃了大苦頭,那些人給你三哥用了鞭刑,把你三哥抽得皮肉都綻開了,渾身都是傷口,你若是再慢一點救你三哥,你三哥恐怕在牢裡就沒命了,天殺的,妹夫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他們也敢這樣動用私刑。”

“先帶我進去看看吧。”

祝曼盈見虞婉神色相對淡定,若不是虞婉幫他們,說不定人還在牢裡呢,她隻好先擦拭眼淚,領著虞婉進屋。

虞婉進屋後聞到一股藥味,她被領著進了內間,有兩個婦人在裡麵,床上臥躺著一個人,背麵朝上。

“三哥……”

床上的人回過頭,看到她,對方沒有好臉色,反而冷聲道:“我有你這個妹妹有什麼用,我被關進去好幾天才放出來,我死在牢裡,估計你都不知道。”

祝曼盈在一旁一聽,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彆說那麼多,虞婉好不容易來看你,你不要這麼說話,要不是你吃了酒,糊塗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祝曼盈隱隱覺得小姑子性子不似從前了,生怕自家丈夫說渾話惹惱虞婉,沒有虞婉,他還出不來呢,哪能一上來就指責虞婉,她去求虞婉,不到三天,人就被放出來了,說明虞婉還是及時幫了他們。

“傷得怎麼樣了?”

“死不了,要是你能讓人把那個賈立安也關進去,被鞭打幾十,我也就解氣了。”

虞婉上前直接掀開人身上蓋的薄被,後背是有些鞭子抽打過的痕跡,但沒有皮肉都綻開的程度,沒有傷及骨頭,應該死不了。

“你……你……我裡頭沒穿,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如此無禮。”

虞婉給他蓋上,站在一旁說道:“我看著還死不了,三哥自己惹的禍事,自己收拾不了,怪得了誰,你妹妹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下回你就不一定這麼幸運了,現在隻是受一下皮肉之苦,下回丟了命隻能怪你自己。”

“你怎麼跟你三哥說話的?”對方吹胡子瞪眼。

虞婉沒好氣道:“彆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彆人,我好心過來看三哥,你一上來就指責我,我看還不如讓你繼續關在牢裡,你要是不拍死,就繼續鬨,鬨大了才好,我看那二皇子會不會饒過你,反正我看你也活夠了,連二皇子的人都敢動手得罪,估計沒什麼是你不敢的。”

對方偏頭瞪著她,看起來很生氣,但又無從辯駁。

“妹夫是大將軍,二皇子都要看妹夫臉色。”

“三哥,這話,你莫要再說,你想死彆牽連我,更彆牽連國公府,你妹夫是仰仗皇恩的人,誰看誰臉色,你也四十好幾的人了,彆像個白癡一樣胡亂說話,到時候你全家被抄斬的時候,也彆怨彆人,都是你自己活該,禍從口出,你不想活了就自己去死,彆牽累彆人!下次出什麼事,彆找我,你本事大得很,我是沒有本事再救你一回。”

屋內的人都沉默了,誰也沒想到虞婉這麼不留情麵地說話,冷冷的樣子很有氣勢,一下子壓住她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