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沈康今日迎來送往表現得十分大……(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228 字 11個月前

沈康今日迎來送往表現得十分大方得體,他容貌也算上佳,身材硬朗,隻論形態也算儀表堂堂,他安排諸位賓客落座後,又按著老夫人的吩咐回到正堂,親自奉了茶上來,刻意噓寒問暖,表現得孝順體貼,舉手投足間又露出些男兒陽剛之氣,堂內的姑娘們都害羞地掩著麵,女眷們不便見外男,沈康露了臉之後便有分寸地退了出去。

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麵將這個孫兒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夫人們自然順著老夫人的話說些溢美之詞,心中卻各有盤算。

老夫人心裡清楚明白,這相看之事門道眾多,也不急於一時,為人父者多看重門庭家世,為人母者則看重婆媳妯娌,但最終是拗不過女兒家自己喜歡,隻要她們對沈康動了心,自然事情就成了一半。自古女兒金貴,藏於閨閣之中不見世麵,更少見外男,沈康外貌尚算英俊,雖是庶出,那也是相府的庶子,至於婆媳關係,陳夫人性格懦弱內向,這一點老夫人完全不操心,自不必她來教,眾人自己看了就知道她這個婆婆不難應付。

隻要沈康多露臉,再找機會與相中的小姐多相處幾次,自然水到渠成。

老夫人當年便是用這一套拿下了侯府千金,這於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老夫人思及此,臉上露出我佛慈悲一般的笑意,大有穩坐釣魚台之感。

*** ***

沈康辦完祖母交待的事情,一時想起宋言,方才他似乎是瞧見宋言紅著眼睛出了正堂,然後就再沒回來。

原是他一門心思想要嫁入侯府,卻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那萬常寧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莽夫,靠著侯府勢力才當上一個小將軍,還未成親就在外沾花惹草,名聲早就臭了,宋言一心想嫁的就是這種下三濫的家夥,活該他咎由自取!

沈康如今終於是想明白了,定是侯府吊著宋言不下定,他那頭沒找落,便想著來勾搭自己,所以在沈容婚宴上才會那般含情脈脈對自己。

沈康握緊了拳頭,想起方才宋言被奚落時可憐的模樣,又於心不忍,想著還是應該開解他一番,莫要再執拗於萬常寧那廝了。

沈康連問了幾個奴才,方得知宋言跟著雙喜去了後花園。

後花園原是包圍著後院,尋常是不讓外男過去的,隻是今日壽宴賓客較多,吃醉了難免想醒醒酒看看風景,且安王府裡頭沒有姨娘小姐的,所以沈容叫人開放了半個花園,隻靠近後院那一塊請侍衛圍起來。

沈康沒有猶豫,立刻向著後花園走去。

雙喜拿了一把魚食給宋言,與他一起喂魚,又指著小鴨子們告訴他,趙念安給小鴨子們都取了名字,哪隻叫一點紅,哪隻叫一抹綠,哪知又叫金鑲玉。

宋言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他真是有趣,極會給自己找樂子。”

雙喜笑眯眯道:“可不是麼,天天悶在府裡頭,可不得找點事情麼。”

宋言道:“他不需要持家,方德子靠得住,沈大人又聰明,你們也省心,他自然就自在了。”

宋言的侍從內急去了茅房,兩人說笑著等他回來,準備一會兒坐船去湖心小築逛逛,宋言餘光突然瞟到沈康跑來,他嚇了一跳,怯怯往後走了幾步。

雙喜猛然回頭,見沈康過來,立刻張開手臂將宋言攔在身後,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沈康蹙起眉道:“你讓開,我與宋公子有幾句話要說。”

宋言側過身躲著視線,對雙喜道:“我和他沒有話說。”

雙喜故意露出些凶神惡煞的表情,虎著臉說:“你聽見沒有,和你沒話說。”他鼓足了氣焰,實則心裡害怕極了,他是侯府的家生奴才,父親是個管事,自小也沒有吃過什麼苦,平日裡也都乾些精細活,沈容平時也縱他,飯吃得最多,活乾得最少,雖然胖乎乎的,但畢竟隻有十六歲,身高矮了沈康一個腦袋,沈康稍微露出些凶狠,他便嚇的縮了脖子。

沈康瞪著眼道:“你一個奴才秧子裝什麼威風,趕緊走開,我有話要跟宋公子單獨說。”

雙喜挺著胸梗著脖子道:“我、我就不走!你憑什麼叫我走!這裡是安王府,又不是你們相府!”

沈康蹙起眉道:“你是沈容的奴才,就是相府的奴才,我是你主子,我叫你如何就得如何!”

雙喜啐了一口道:“呸,我是侯府的奴才,管你屁事!”

“你是侯府的奴才?怪不得宋公子總是被你們牽著鼻子走,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嚼舌根!”沈康暴跳如雷道,“宋公子!你不要再癡迷不悟了!北遠侯府根本不是你的歸宿,你性格溫吞,去了侯府遲早是要吃苦的!況且他們不過是拿你取樂罷了,侯府要為沈容尚皇子,要借沛國公的東風,所以才假意要娶你,如今他們事情已成,你已經沒用了!你清醒一點吧!”

宋言被他嚇得連連後退,他躲在雙喜身後,驚慌道:“你走開些,我跟你沒有關係,你走開!”

雙喜大罵道:“你聽見沒有,你趕快走!”

沈康痛心疾首道:“我當真有事要與你細說,那日我不是有意要辱你,隻是一時口不擇言,你叫這個奴才滾開,讓我與你仔細說明白。”

雙喜緊了緊拳頭,此刻周圍無旁人,他若是大喊必定能引來人把沈康拉開,可如今這個架勢,若是人多湧了過來,事情必然又要鬨大,雙喜平日裡也不曾經曆過這種事情,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言也驚壞了,他雖是赤子,但平日裡也可與男子守禮來往,本是沒什麼的,可沈康那次口無遮攔胡說八道壞了他的名聲,他與旁人可以交往,與沈康卻萬萬不能。

沈康見雙喜不過是個下賤奴才,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一時間惱羞成怒,撩起袖子走了上去,左手擒住雙喜衣襟,右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在他腦袋偏過去的同時,沈康又拽著他的衣襟將他一把甩出去,雙喜整個身體摔在地上,額頭上狠狠磕了一個大包。

沈康見雙喜摔在地上不能動彈,痛快出了口氣,對雙喜罵道:“彆給臉不要臉,奴才秧子也敢把自己當主子,敢給我甩臉子!像你這種刁奴,活該要被教訓!”

雙喜的左臉很快腫了起來,滿臉塵灰,渾身狼狽不堪,宋言哭喪著臉跑去扶他,沈康怒瞪他一眼道:“扶他作甚!他完全是自討苦吃!”

宋言氣得渾身發抖,他蹲在地上扶著雙喜,仰頭看向沈康,惱怒道:“你又是什麼東西?一言不合便敢動手打人,饒他是奴才也不是你的奴才!”

沈康一臉恨其不爭道:“宋公子,我與你好言相勸,你卻當成驢肝肺。我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我跟你來花園也是想與你解釋清楚,你何不想想,若非這個狗奴才從中挑撥作梗,我早已與你說明白,又何來這番波折?”

宋言大怒道:“你與你無話可說,若非那日你無緣無故口出惡言,我都不記得你是什麼東西!”

沈康整個人仿佛受了重傷一時間無法言語,他難以置信看著宋言,自嘲般苦笑三聲,嗤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當我看錯了你,那日婚宴上你與我說笑,我還當你是好人,原來你也不過是惺惺作態的小人罷了。”

沈康抱了抱拳,冷下臉道:“宋公子,就此彆過!”

他轉身欲走,突然看見不遠處走來七八人,為首那人穿一襲黑衣束腰長袍,似是風塵仆仆而來,長發隻用一根緞帶係住,疾步走來時長發飄逸,衣袂翩翩,渾身攜來一股勁風。

沈康定睛一看,剛看清來人是誰,那人就衝了上來,不由分說將他揍了一頓,沈康也算身材健碩,卻不是練家子的,萬常寧一拳將他打倒在地,趁他倒地屈膝扣住他身體,一拳接著一拳往他身上揍,隻要揍不死,哪裡痛往哪裡揍!

萬常青在後頭假惺惺攔了幾下,嘴裡含含糊糊道:“大哥彆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宋言嚇得驚慌失措,連忙要去拉萬常寧,卻被萬常青伸手攔住,萬常青壓低聲音道:“沒事兒,打不死,大哥手裡有數。”

萬常寧隻往沈康臉上打了一拳頭,其他都打在身體各處,沈康被他揍得一動不能動,待他打痛快了,方將奄奄一息的沈康提起來,語氣冰冷陰鷙道:“我警告你,宋言是我未過門的夫人,你今後看見他繞著道走,再敢靠近半步,我剁了你喂狗!”

身後沈相攜著眾人匆匆趕來,見沈康四肢無力不能動,嘴角吐出了鮮血,向著萬常寧大喝一聲道:“畜生!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