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翌日清晨,沈容挑了衣裳替趙念……(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391 字 11個月前

翌日清晨,沈容挑了衣裳替趙念安更衣,趙念安倒也坦然,理所當然受他伺候。換好衣裳後,沈容將趙念安按在椅子裡替他梳頭,趙念安透過銅鏡悄聲打量沈容,兩人儼然是一副琴瑟和鳴的模樣。

方德子打了水進來伺候,沈容方走到屏風後麵換衣裳。

收拾妥當後,四人一起坐馬車趕往高山縣。

高山縣雖近,卻也需兩三個時辰路程,趙念安在馬車裡坐立難安,沈容看他幾眼,問:“昨晚又沒睡好?”

趙念安剛想搖頭,訥了訥,卻情不自禁點了下頭。

“出門在外不比家裡,沒有高床軟枕,過幾日你就習慣了,所幸還有段路程,我抱你睡會吧。”沈容把書放下,坐到地毯上去,向趙念安張開手。

趙念安悶悶地看著他,緩緩坐進他懷裡。

沈容環住他的腰,輕輕笑了下:“睡吧。”

趙念安半晌不說話,他蹭了蹭沈容的胸膛,軟軟道:“從來沒有人像你對我這麼好。”

沈容低頭隻能看見他側麵臉頰,他探出手去將趙念安鬢角碎發彆至耳後,柔聲說道:“你父皇母妃定是疼愛你的,否則怎能將你寵得這般天真無邪?”

“他們是疼愛我,可父皇日理萬機沒有工夫陪我,母妃總拘著我,她雖疼我,卻總有許多顧忌,連疼愛都是小心翼翼的。”

“傻瓜,他們對你的疼愛是日久年深的,而我隻是抱著你睡了片刻,你豈能覺得我更好?”

趙念安仰頭看他,笑說:“那你以後對我更好些,我再來對你說這句話。”

沈容滿眼笑意:“好。”

趙念安坐起身道:“你腰不好,我還是不睡了。”

沈容忍俊不禁道:“那我們說說話,轉眼就能到。”

高山縣麵積是四崖縣兩倍,百姓以種茶為生,茶葉文化悠遠流長,盛產綠茶,也產白茶,除茶葉外,茶點也是高山縣一大特色。

方德子向沿途百姓打聽,在高山縣最繁華的街市上有一間雲來客棧,是當地最有名的酒樓,各地鄉紳路過高山縣都在那處落腳,而附近綢緞莊胭脂鋪也應有儘有。

馬車行至雲來客棧,方德子下車打點,趙念安與沈容在車裡等候,趙念安撩開側窗簾子,透過縫隙悄悄往外看,路上行人紛紛,穿著打扮十分體麵,沿街鋪子亦是人頭攢動,很是熱鬨。

方德子打點好之後請趙念安與沈容下車,趙念安踩著轎凳下了車,忽又轉過身去,抬起手道:“夫人小心著些。”

沈容忍著笑,將手遞給他,由他扶著下了車,小聲說道:“夫君當真是周到。”

趙念安憋不住笑,向沈容露出靦腆的笑顏。

幾人跟著店小二進樓,堂內麵積偌廣,擺了二十幾張方桌,經過掌櫃案前,沈容看了眼價牌,上房的價格是四崖縣四倍有餘。

他踩著步子緩緩地走,步上樓階,穿過三樓長廊,拐個彎走到最裡麵的房間,也是雲來客棧最上等的客房。

方德子按照他的吩咐,隻要了兩晚房間,但給掌櫃留了話音,少爺夫人若是玩得高興還得續住,讓他留心著點。

等回了房,趙念安站在窗前伸懶腰,目之所及是高矮層疊的房屋,街頭巷尾煙火氣十足。

方德子給沏了茶,又將隨身行囊收拾出來,順便問道:“沈公子為何隻要兩晚房間,咱們這差事難不成三日就能辦完?”

沈容道:“草草去辦自然隻需三日,尋個空登門去請陸道遠寫個折子,將事情明明白白捋一捋,即可回去交差,可細細去辦,三日卻也不成,起碼得十天半個月。”

方德子不深問,隻笑說:“這官場上的事情門門道道不少,確實小心著些好,隻是公子為何隻要兩晚房間?”

沈容沉吟道:“四崖縣與高山縣相去不遠,我們隻在四崖縣待了一夜,卻在高山縣一口氣要半月房,實在惹人注目,你給掌櫃留了話音,若是有旁人來要房,掌櫃自然來問你意思,到時候你便告訴掌櫃,少爺夫人玩得儘興,再添五日房,若是無人來問,三日後你自己去續房便是,總之要讓旁人覺得我們隻是小住三五日,即刻便要離開。”

方德子了然點頭。

沈容在屋裡四處走動,房間雖是上房,亦價格不菲,隻是這家具擺設床單被褥也不過爾爾,與皇城客棧不能比,與四崖縣也不分伯仲。

趙念安朝他招招手:“沈容,過來喝口茶吧,這裡茶葉味道確實不錯。”

沈容頷首,緩緩坐到桌前。

長街對麵的酒樓裡,夏九州支著下巴,幽幽看著雲來客棧,他喃喃道:“又是他們。”

身旁仆從道:“大人,他們二位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是否要去會會他們?”

夏九州沉聲道:“趙安錦羅玉衣,一身光鮮亮麗雍容華貴,屬實不像欽差,反而是那沈公子,氣度翩翩,持重穩健,卻有一些與眾不同,你且莫要聲張,暗中探探他們是何來路。此處已是陸道遠的地界,行事千萬小心。”

“小人領命。”

*** ***

這幾日舟車勞頓著實把趙念安累壞了,吃過午飯哪裡也不想去,躲到床上去打了個盹,一覺醒來不見沈容蹤影,問過方德子才知沈容在樓下大堂喝茶,他匆匆穿了衣服,帶著方德子去到大堂。

走到樓梯口卻見沈容正與一名貌美婦人在說話,兩人說到興頭上,皆是一副喜笑盈盈的模樣,趙念安趕緊走快了兩步,走了幾步又暗自懊惱,沈容本就是男人,又不真是他夫人,與年輕女子親近些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沈容這般年輕才俊。

他緩著步子走過去,等靠近了才端起架子來,溫溫含笑,眼神卻冷冰冰。

沈容連忙起身,笑道:“陳娘子,這位是我夫君趙安,夫君,陳娘子是掌櫃夫人,正同我說高山縣的茶葉曆史,有幾間鋪子剛上了新茶,夫君,不如我們買些回去送給公公婆婆,你說如何?”

趙念安緩過神,連忙笑起來:“原來是掌櫃夫人,幸會。”

他看著沈容道:“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買。”

沈容抿起嘴,唇角勾了點笑,全然是一副饜足卻又羞怯的模樣。

掌櫃夫人掩嘴笑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了,有事隻管使喚這裡上下。”

略作寒暄之後,掌櫃夫人兀自離開。

沈容摸了摸他睡得有些泛紅的臉頰,笑吟吟道:“睡好了?”

趙念安眼神閃了閃,有些無措地看著沈容,臉上被蹭到的地方滾滾發燙。

沈容道:“外頭天氣好,我們出去走走,順道也看看茶葉。”

“甚好。”

兩人並肩走在街頭,方德子跟在後頭。

沈容道:“我方才與掌櫃夫人交談,她告訴我這條街是高山縣最繁華的一條街,走到底是縣衙,以縣衙為中心東西兩街最是熱鬨,當地富商巨賈的宅子也大多置在附近,往南是茶園,風景極佳,也有幾間不錯的茶樓,隻是地方略遠,得坐馬車過去,北麵房屋破舊人員複雜三教九流什麼都有。”

趙念安道:“原來你是打探消息去了。”

“初來乍到,與人聊幾句也是有的。”沈容攬著他往邊上走了幾步,“此處人多,彆走散了,我們今日就隻在附近閒逛,等明日坐馬車去茶園品茗,讓阮策找機會去北麵探探。”

趙念安頷首道:“如此也好。”

兩人沿著街緩緩地走,沈容悄悄看他一眼,見他表情蔫蔫的,不知在想什麼,思緒半晌,不著痕跡打了一下他的手指。

趙念安微微仰頭起看他。

沈容抿了抿笑,握住他的指尖。

趙念安倏地紅了臉,呐呐道:“你做什麼?”

沈容一臉從容地望著前方,手指卻輕輕往上挪,直至將趙念安整隻手掌握在手中,他緩緩說道:“新婚燕爾哪有不攜手的道理。”

趙念安的手柔軟又溫熱,真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沈容也是第一次牽人的手,他常年習劍,掌中有繭,手指細長且堅硬,不似趙念安的手,軟綿綿的好摸極了。

他禁不住用拇指來回摩挲趙念安手背,趙念安像丟了魂似的被他牽在手裡。

他們這兩日在馬車裡雖然相擁而眠,卻也沒有牽手摸臉,況且那也是四下無人的地方,眾目睽睽之下沈容竟然摸他的臉,又摸他的手,簡直是放肆至極,趙念安心尖都在發顫,又想罵他,又想落跑,又不舍得掙開他的手,幾番掙紮下來,倒把自己給委屈上了,他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麼。

直至走到一間首飾鋪之時,趙念安方才停下腳步,他拉著沈容的手走進鋪子裡,對掌櫃說道:“把你店裡最好的珠釵發飾都拿出來。”

掌櫃有眼力見,一看就知道他是貴客,立刻去了裡間,把最好的珠寶首飾都拿了出來。

沈容麵色一黑,悄無聲息鬆開了趙念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