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趙念安越看沈容越順眼,眼珠子……(1 / 1)

大佞臣 沉默的戲劇 3854 字 11個月前

趙念安越看沈容越順眼,眼珠子掛在了他臉上,怎麼看都看不夠,沈容被他看得發毛,又覺得他可愛,實在是好氣又好笑。

臨近申時的時候,馬車行至高山縣旁的四崖縣,再過半日就能趕到高山縣。

沈容吩咐阮策停車,慢行進城尋客棧住下。

趙念安疑惑道:“如今才申時,為何不快馬加鞭趕到高山縣?”

沈容道:“少爺莫要忘記,我等是陪少爺出來遊山玩水的,此處已經靠近高山縣,若是行色匆匆不免令人生疑,況且就算趕至高山縣,也已是深更半夜,此行要在高山縣久居一陣,總要好好尋個落腳處。”

趙念安頷首道:“你果然心思縝密。”

沈容含笑道:“時辰還早,等落了腳,我陪你四處看看。”

趙念安露出笑臉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幾人尋了客棧下榻,沈容吩咐阮策留下,隻帶了方德子陪趙念安遊樂。

四崖縣與高山縣位處江南東南麵,江南多水,四崖縣與高山縣卻多山,民風淳樸環境優美,尤其在這春暖花開的季節了,四處花團錦簇,白牆黑瓦前整齊的列著攤位,吆喝聲四起,各種民間小吃五花八門,看得趙念安花了眼。

他走幾步問幾句,沈容也答不上來,他也是第一次到江南,吃喝玩樂這些未必比趙念安懂得多。

趙念安每樣都買一些,方德子一路跟在後麵付錢,手裡兜裡揣滿了各種玩意兒與吃食。

趙念安在賣梅花糕的攤位前停下步子,叫來方德子掏錢,攤主用油紙包著遞過來,沈容順勢接過,趙念安看著熱氣氤氳的梅花糕食指大動,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大口,立刻被燙的‘嘶’了一聲。

攤主笑吟吟道:“客官是外地來的吧,這梅花糕餡兒燙嘴,得小心著些。”

趙念安燙得說不出話,連連倒吸涼氣,沈容跑去隔壁餛飩攤借了隻碗,盛了碗涼水給他喝。

趙念安喝了水舌頭沒那麼疼,卻還是可憐巴巴地看著沈容。

沈容拉著他在餛飩攤前坐下,方德子欲語還休地看著趙念安,直到趙念安瞪他,他立刻堆起笑,撩起袖子擦乾淨椅凳,嘴裡嘀嘀咕咕地說道:“少爺少吃點兒雜七雜八的,一會兒回去還得吃正餐。”

趙念安板著臉說:“你去旁邊桌,彆煩我們吃東西。”

方德子無法,隻得照辦。

沈容把碗還給餛飩攤攤主,又問攤主要了三碗小餛飩。

他回到桌前坐下,趙念安委屈巴巴地說:“我舌頭疼。”

沈容湊過去道:“我瞧瞧。”

趙念安立刻把舌頭伸出去給他看,旁邊突然傳來一陣輕笑聲,沈容抬頭看去,旁邊一桌有位穿赤色衣袍的青年正在掩笑,見他看過來,從容自若道:“兄台莫介意,在下不過是看你與夫人感情甚好,有些羨慕罷了。”

趙念安倏地紅了臉,他來時路上對外稱沈容是他侍從,且不說沈容氣度不凡樣貌出眾,便是他對沈容的態度也絕非尋常,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沈容是奴才。

沈容笑了笑,溫聲道:“公子,其實這位是我......”

“夫君!”趙念安打斷他道,“我才是夫君,我是他夫君。”

青年微微錯愕,他方才見趙念安撒嬌撒癡,還以為他是赤子,卻沒想到他身旁那位儀表堂堂的俊朗青年才是赤子。

沈容亦是麵色一愣,隨即溫溫笑了起來,垂眸不語不做辯解。

青年抱拳道:“在下夏九州,幸會。”

夏九州?沈容眼神一閃,抱拳道:“我夫君姓趙,單字名安,在下姓沈。”

赤子名諱不便透露,夏九州頷首道:“趙公子,沈公子。”

說話間有人來尋夏九州,他恰好吃完了餛飩,便站起身與趙念安沈容抱了抱拳,然後隨朋友離去。

趙念安喃喃道:“他就是夏九州,他不會也是去高山縣吧?”

沈容定定看著他,趙念安突然回過神,呐呐道:“我剛才、我剛才是想,若說你是我侍從,未免太過刻意,畢竟你如何看也不像個侍從,反倒叫人懷疑。”

沈容微微含笑。

趙念安緊張道:“你放心吧,我雖答應會對你好,那也隻是因為看重你,並非是肖想你喜歡你,我心裡隻有我表妹倩兒,我斷不會打你的壞主意,這陣子你就安心演我的夫人,我不會叫你為難的。”

攤主端了兩碗小餛飩過來,沈容擦乾淨筷子遞給他,溫聲道:“吃餛飩吧。”

“嗯,你也吃。”

吃過餛飩,兩人並肩往客棧走,誰也不出聲,就那麼蔫蔫地走著路,趙念安時不時偷看沈容一眼,見他表情一如往昔,既不惱怒,也不欣喜,頓時就有些心情不好,虧他緊張兮兮的,結果沈容根本沒有當回事。

回了客棧,竟又碰見了夏九州,他和朋友在一道喝酒,就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

他熱情洋溢與趙念安打招呼,“原來你們也住這裡,真是有緣。”

沈容含笑不語,他如今是赤子,不便與外男多言。

趙念安淡淡道:“夏兄弟住客棧,這是要往哪裡去?”

“我去高山縣辦點事情,你們呢?”

趙念安端起笑道:“我與夫人新婚燕爾,聽聞江南風景秀麗,故來賞樂遊玩。”

夏九州笑:“江南風景秀麗的地方一抓一大把,怎得跑到四崖縣這窮鄉僻壤來了?”

趙念安微微一笑道:“彆的地方自然也去,難得出一趟遠門,自然要與我夫人好好享樂,多見見各色美景,總是千篇一律的鶯歌燕舞也不甚有趣。”

夏九州頷首道:“確實如此。”

趙念安道:“不妨礙你們吃酒,若是有緣再見,務必讓在下請兄台喝杯酒。”

夏九州爽朗一笑:“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沈容在旁看得有趣,趙念安平日裡嬌憨蠻橫,端起架子來倒是活脫脫像極了英年才俊,到底是在皇城後宮長大的孩子,待人接物疏而不離,頗有一套自己的本事。

等回了房間,趙念安即刻又變回了那副孩子氣的模樣,叫方德子把剛才買的吃食都拿出來。

方德子連忙說:“我的少爺哎,剛吃了小餛飩,又吃這些該吃不下晚飯了。”

趙念安道:“我本來也不打算吃晚飯,你和阮策自己去吃吧,這裡有沈容伺候。”

方德子知道他脾氣,唉聲歎氣退出去。

他一走,趙念安呐呐道:“那、那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夏九州就住在這裡,不要讓他起疑心嘛。”

沈容沉吟道:“他果真是往高山縣去,如此也好,方便我們行事,明日之後我們先尋落腳處,探探夏九州去高山縣所為何事。”

趙念安頷首道:“那今晚你睡床我睡小榻,啊,不是,我睡床,你睡小榻。”

沈容眼神幽幽看著他,揶揄道:“夫君不與我同塌而眠?”

趙念安怯怯道:“如此不好,我不可毀了你名節,若是你與我同塌而眠,被人知道了,哪家正經公子少爺還肯要你?”

沈容故作感激道:“還是少爺想的周到,即是如此,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也要囑咐方德子與阮策,莫讓人知道我們假扮夫妻,免得惹人話柄嘛。”

“嗯......”

趙念安沉吟半晌,又急急說道:“若是你治好了不舉之症,你日後娶妻生子,我們同為男子,睡在一起也沒什麼的......”

沈容沒接他話茬,容他一人在那胡思亂想,夜裡還是方德子進來伺候趙念安沐浴更衣,沈容坐在屏風後麵喝茶,他聽著水聲焦躁不已,一股子邪火壓不下去,等趙念安洗完澡出來,方德子給沈容換了熱水便悄然離去。

沈容一聲不吱沉著臉去洗漱。

趙念安穿著單薄坐到床上,等了許久,沈容才沐浴完出來,帶著渾身潮氣走向小榻。

趙念安問道:“你怎麼洗了這麼久,水都該冷了。”

沈容淡淡道:“天氣不涼,還好,少爺睡吧。”

“哦。”

趙念安鑽進被子裡,側枕著枕頭,隔著一丈遠的距離看著沈容,軟軟道:“你這就睡了嗎?時辰還早呢。”

沈容微微露出笑容說:“那我們聊聊天。”

趙念安見他笑,倏然鬆了口氣,剛才見沈容去沐浴的時候板著臉,還以為是生氣了。

趙念安笑眯眯說:“我們到了高山縣如何行動呢?”

沈容道:“陸道遠是三個月前開始頻遞折子,而夏九州也正是那會赴任,既然我們有機會與夏九州結交,等去了之後,我們想法子與他重逢,你去請他喝酒,先不必探他口風,隻與他相熟,多了解些當地風土人情即可,至於陸道遠,等去了之後再做打算。”

趙念安道:“如此甚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趙念安突然問道:“你想好了嗎?日後是娶妻生子,還是出嫁為人赤子?”

沈容不曾遲疑,淡淡道:“我從未打算當人赤子。”

趙念安心裡難受得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倒是我口無遮攔整天替你瞎操心了,即是如此,你回去之後一定好好看郎中,不要對自己的身體不上心。”

趙念安想了一陣,又暗自懊惱,他往日隻覺得沈容溫柔又好看,卻也忘了他是相府嫡子,舅舅是禦前紅人北遠侯,他身份如此尊貴,尋常也不會給人當赤子的。

趙念安坐起身道:“小榻窄小,睡得不舒服,你還是來床上睡吧。你我皆是男子,沒什麼好忌諱的。”

沈容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他,幽幽月光下,趙念安衣衫不整青絲淩亂,說話聲音又軟又綿,像是撒嬌一般用怯生生的眼神看著自己,沈容不是他那般隻會動嘴皮子整天胡說八道的無知青年,他承受不住這般肆意撩撥。

如今還不是時候,他要斷了趙念安對林倩兒的念想,讓他心甘情願隻做自己的赤子。

沈容背過身去,淡淡道:“不必了,將就睡吧。”

趙念安抿了抿嘴,也不出聲,一臉抑鬱地躺回了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