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翌日

秋日的晨光如期而至,降臨在北城的大街小巷。

外麵的街道上已經車水馬龍,但是位於江月灣的彆墅區,卻仍舊安靜不已,仿佛一條巨龍,靜謐又不動聲色地盤踞在城市的最中心地帶。

溫塔動了動手指,並沒有被清早的晨光給吵醒,但是此時此刻,卻要被自己身體上的重量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昨晚弄得有些晚,她也忘記了,自己和蕭厲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眯著眼,偏頭掃了眼窗前厚重的簾子,又回頭掃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蕭厲,便忍不住抬腿,踢了踢他。

“起開,你太沉了。”

她嘟噥了一聲。

“讓我再抱一會兒吧。”

蕭厲也是半夢半醒著,大半個身體趴在溫塔的身上不說,一雙有力的臂膀還緊緊地將她禁錮在懷裡,叫她基本動彈不得。

溫塔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想直接用蠻力推開這個男人,但是再一抬腿,便措不及防地發現了位於自己腿部之間的異樣。

“你……”

昨晚不是剛鬨完?早上怎麼還能有精力?

就算是自然反應,溫塔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了。

“嘿嘿。”

蕭厲終於也睜了眼,不管有沒有刷牙,抱著溫塔先狠狠地親了一口。

“怪我老婆實在太叫人忍不住了。”

溫塔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點兒也不想接受這樣的讚揚。

昨晚的經曆又在她的眼前曆曆在目。

那已經夠累了,早上要是還來,那她今天都彆想出門去上班了。

昨天才是美術館開業第一天,今天當然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她可不能掉鏈子。

“我知道,我就蹭蹭,好不好?”

蕭厲也還算是有分寸,大掌一路往下,掐住溫塔的腰,叫自己能夠剛剛好,嚴絲合縫、行動自如地把握著尺寸。

溫塔很想推開他,說不好。

但無奈就算是十個她也比不過蕭厲這個莽夫的力氣,隻能氣得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而在蕭厲看來,她這一口咬的,簡直就跟撓癢癢沒什麼區彆。

昨晚她已經咬了他不知道多少口了。

“寶貝,再多來兩口吧,往這兒咬,爽死老子了!”

他甚至還故意把自己厚重的肩膀往她的嘴邊送。

溫塔一時更氣了。

她是一個很不喜歡臟話的人,尤其不喜歡蕭厲在她的耳邊說臟話。

蕭厲平時倒也還好,隻要一穿上衣服,基本人模人樣,該裝的樣子都會裝到位;但隻要一脫下衣服,甭管什麼話,全都能往外蹦。

他真實的脾性,野蠻,又粗俗。

“老婆,老婆……寶貝……”

他一聲聲地叫著,叫溫塔恨不能用手堵上他的嘴。

雖然她的確也這麼乾了。

但那種情況那種動作,堵住他的嘴,隻叫蕭厲以為她是在害羞。他反客為主,直接舔舐著溫塔的掌心,趁她往回收手的時候,順勢奪走了她的呼吸。

活脫脫的一個臭流氓。

大早上的活色生香最後以蕭厲酣暢淋漓的勝利為告終。

剛醒過來就又被拉著弄這些事情,溫塔幽怨的眼神氣到能殺死人。

“嘿嘿,寶貝。”

蕭厲討好地抱著她去洗澡。

溫塔並不想理他。

蕭厲隻能一邊把人泡進浴缸裡,一邊說:“傅懷山昨天和我說過了,他說你的眼光的確很有水平,這段時間有空的話,他想請我們一起去他家裡坐坐。寶貝,他家的藏品,可是咱們這一棟彆墅都放不下的。”

溫塔總算是有了點好臉色。

她仰了仰脖子,看著蕭厲:“真的?”

蕭厲目光下垂,順著溫塔從水中無意識鑽出來的身體,瞥見她牛奶一般的肌膚,精致的兩行鎖骨上掛滿了水珠,活脫脫就是四個字,嬌豔欲滴。

他沒忍住動了動喉結,眼神逐漸又變得幽暗。

溫塔注意到他的異樣,這回混不客氣地撥起浴缸裡的水,潑了他一臉。

“你要是還來,今晚就彆回家了!”她警告道。

“不來了不來了!”

蕭厲慌忙告饒,舉起雙手做出一副聽話的樣子。

溫塔又瞪了他一眼,見他是真的老實了,這才又稍微放鬆地將身體徹底泡回到浴缸裡。

蕭厲在邊上伺候著她,過了好半晌,溫塔才主動開口,道:“那傅懷山的事情,你記得幫我上心一點。”

她的聲音有一些輕,聽起來隻比耳邊的蚊子要重上那麼一點。

其實學藝術的人,骨子裡多多少少都會帶一點傲慢和清高。

尤其溫塔又是打小出身名門,自小到大,她身邊所謂的關係,幾乎從來都是彆人上趕著送上門的,要她自己去爭取的,還沒有過多少。

傅懷山的身價,溫塔是知道的;蕭厲說他有不下於一整棟彆墅的藏品,她自然也是相信的。

美術館要辦下去,當然不可能永遠隻靠溫塔和馮荻荻兩個人的藏品,她們現在最需要接觸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藝術家和收藏家。

她彆彆扭扭地看著蕭厲。

蕭厲卻頓時笑得開心極了。

從結婚到現在,溫塔一直都少有朝他開口的時候,這叫他一度很沮喪,覺得她並不是那麼地需要自己,也不是那麼地依賴自己。

她願意主動朝他開口,他簡直求之不得。

他飛快地俯下身,捧著溫塔的臉蛋,又用自己早上還沒刷過牙的嘴巴,重重地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放心吧,寶貝。”

他承諾道。

關於傅懷山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了蕭厲,溫塔這天收拾好去到美術館,馮荻荻已經到了。

“嘖嘖嘖,讓我猜猜,昨晚一定很銷魂!”

她瞥見溫塔脖子上的絲巾,兩眼直接笑眯了起來。

溫塔略略翻了個白眼,解下了一路擋在自己脖子上的東西。

昨晚和蕭厲說了一百遍不要咬她的脖子,他也沒聽進去,早上起來一照鏡子,她的脖子還是像狗啃過一樣。

雖然已經拿粉底遮過了,但溫塔還是不放心,又欲蓋彌彰地戴了條絲巾,才終於允許自己出門見人。

“你老公一晚上幾次啊?”

馮荻荻好奇道。

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溫塔頓了一頓。

雖然說,閨蜜之間總歸免不了討論這些,馮荻荻也總是很大方地跟她分享和男朋友之間的事情,但對於蕭厲,溫塔總是不太願意和人過多地提及。

因為骨子裡的瞧不上這種莽夫。

“昨晚也不太記得了,三四次吧。”她簡單地回答道。

溫塔是真不記得,昨晚到底弄了幾次。

她實在是太累了,最後什麼也不清楚,三四次是蕭厲平常的平均數值。

馮荻荻誇張地張了張嘴巴,想起蕭厲平時那副包著西裝也能看出的健碩倒三角身材,很快又點點頭,覺得一切都很是合理。

“寶貝,你吃的實在是太好了。”

她搖頭晃腦地調侃了一番,溫塔又不客氣地朝她翻了個白眼。

兩個人有說有笑,各自忙起手上的事情。

這是美術館開業第二天,不過今天不會有什麼客人。

昨天的試營業雖然還算完美,但也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溫塔和馮荻荻在美術館正式開業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在她們正式地將美術館麵向大眾之前,還需要空出一天的時間,來進行調整。

今天就是特地空出來,用來處理問題的。

倆人麵對麵坐在辦公室裡,一大早上就商量了不少的事情,

就在時針指向九點,馮荻荻覺得,她們有必要先吃個點心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咚咚”的兩聲。

專程花高薪聘請來的策展經理畢恭畢敬地站在辦公室門外,說:“馮總,溫總,樓下有位姓周的女士說是你們的朋友,想要來看看你們。”

“朋友?”馮荻荻問,“叫什麼名字?”

“她說她叫周寐。”

“周寐?!”

溫塔和馮荻荻同時吃了一驚。

因為這的確是她們的朋友,不過是好幾年沒聯係過的那種老同學。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馮荻荻挑眉問道:“怎麼樣,去不去?要不我下去見見她?”

她們並沒有給周寐發過邀請函,雖然不知道這位老同學是從哪得知的她們的美術館的消息,又為什麼突然過來,但人家來都來了,不招待一下,總有些說不過去。

而相比起溫塔,馮荻荻和周寐還算是關係比較緊密一點。

溫塔放下手中的東西:“沒事,我也去見見吧。”

正好她也坐累了,下去走走,活動活動也好。

於是兩個人便一起下樓,見到了自己數年沒有再見過麵的高中同學。

周寐一身莫蘭迪色係的搭配,正坐在美術館的大堂裡,一見到二人,就起身笑得明媚,露出臉頰上的兩個酒窩:“荻荻,塔塔,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溫塔和馮荻荻也同樣說道。

“親愛的,你怎麼過來了?”馮荻荻故作驚喜地問道。

“我剛回國,就聽說你們一起開了個美術館的消息,昨天開業,真是的,也不叫我,邀請函都沒有給我發一張!”周寐反客為主地抱怨道。

馮荻荻趕緊解釋:“哎呀,那不是你一直在美國,我們聽說你還打算定居,就沒想著打擾你嘛。”

“那我這不是就回國了嗎?”

周寐挑著一雙丹鳳眼,同時給溫塔和馮荻荻拋了個媚眼。

幾年不見,她果然是越來越像她的名字,舉手投足間皆有一股獨屬於成熟女人的嫵媚韻味。

馮荻荻忍不住問:“對哦,你不是要定居嗎?那你這趟回國是做什麼的?”

“離婚啊。”

周寐聳了聳肩膀,滿不在意地回答道。

“離婚?”這是溫塔和馮荻荻今天第二次,同時發出一模一樣的驚歎。

“是啊。”周寐卻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之前結婚的事情,你們不知道嗎?”

溫塔和馮荻荻一同搖了搖頭。

周寐便道:“那你們現在知道啦,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這回回國,主要就是來打離婚官司的,幾年不見,國內的律師水平果然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我的離婚官司已經結束的差不多了,他們幫我爭取到了我老公一半的資產。”

“哇哦!”

雖然不知道這位老同學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她的老公又到底是誰,但看她春風得意的樣子就知道,這一半的資產,估計不容小覷。

溫塔和馮荻荻都紛紛恭喜起她,周寐喜氣洋洋,隻是突然,話說著說著,她就看向了溫塔。

“對了,我聽說你也結婚了,塔塔!”

溫塔眉心一跳,隻覺不會有什麼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萬分準確。

這位老同學風情萬種,滿不在意地撥弄了下自己栗棕色的卷發。

“如果你將來有打離婚官司的打算,可以找我啊,我幫你推薦我這回的律師團隊,保準一半資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