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完雪蓮,薑溪午湊到霧失樓旁邊插科打諢:“師尊,以後這樣的事讓我做就好了,你收的是弟子不是客人,儘情吩咐,這種冰活冷活都找我,我很樂意且非常希望能幫你做。”
霧失樓輕笑:“知道了。”
薑溪午瞧著對方露出的那一截雪白頸子呢喃:“你要好好養身子。”
霧失樓淡淡笑著,他的身體早就壞透了,死不了也好不了。
到了院內,霧失樓將雪蓮放好:“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卯時出發,你來禦物飛行。”
薑溪午本來還想撒嬌賴著人,聞言,她來?
她瞬間打消黏著人的想法。
“好,師尊等著。”
霧失樓含笑:“嗯,我等著,去休息吧。”
薑溪午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好:“好。”
... ...
到了夜裡,薑溪午輕手輕腳出了小院,去後麵雪山上練習禦物飛行,她拿來練習的是她的刀。
第一次踩上去感覺不錯,然後灌入靈力就失去了控製。
薑溪午從半空摔下來,落地前平衡住身體禦風再次上劍。
按理說禦風更加難些,偏偏她禦風而行的本事算是同齡人翹楚,禦物就平平無奇甚至因為太久沒練導致會控製不了靈力。
給的靈力不是多了就是少了,達不到那個平衡點。
薑溪午摔了一次又一次,前幾次都憑著自己外身功夫再次回去,最後這一次她安詳著地,摔進了雪堆裡。
她望著天,今晚月亮真圓,比在彆處看見的都圓。
這麼圓的月亮值得躺在雪裡看看。
看了一盞茶的時間,她爬起來坐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或者說是刀和風不一樣。
她看著星辰靜靜思考,每一顆星星似乎都在告訴她該如何做。
思考完,指尖操控刀在空中平衡,然後一躍而上,根據自身的重量再次平衡,立刻能夠在空中隨心飛舞。
薑溪午從百寶囊裡開始朝外拿東西,重量不同她又立刻尋找下一個平衡,如此練習到天明。
穩了!
帶霧失樓肯定能行。
她收好刀朝著院內狂奔,剛跨進院子薑溪午就感受到了不對勁,比她出門時多了一絲寒意。
來不及多想她第一反應是跑去主樓。
帶著擔憂推開霧失樓的房門沒發現任何異樣,霧失樓沒在。
薑溪午:“師尊,師尊?”
“師尊,你在哪?”
沒聽見任何回應。
薑溪午放開神識滿院子找人,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她找不到,霧失樓想要不被她找到太容易了。
既然神識找不到,她就一點一點親自找,或許霧失樓是有事出去了,就像她今晚偷偷出去練習一樣。
快到卯時,薑溪午又趕緊回來。
才跨進小院,主樓的房門打開。
霧失樓從房裡出來:“怎麼了?”
薑溪午感受著霧失樓身旁的冷意,比昨晚涼。
她來到霧失樓旁邊伸手去拉霧失樓的手。
霧失樓躲開:“沒個規矩。”
薑溪午怒火達到了頂峰:“霧失樓,你昨晚去做什麼了!我站在你身旁都能感覺到寒冷。”
霧失樓滯了一下。
薑溪午強硬抓住霧失樓的手,簡直和外麵的冰一樣,她嗅著霧失樓身上的香味,比平常多了一絲雪蓮的香氣。
昨天采的雪蓮很顯然用在了這裡。
霧失樓看著薑溪午嗅的動作,他眼眸一閉,真是個狼崽子,這方麵太敏感了。
他往後退:“沒事,走吧。”
薑溪午看著避開她的人,氣笑了:“你現在有力氣推開我嗎?”
霧失樓:“什麼......”
他話沒說完被人抱了起來,霧失樓聲音也快了起來:“薑溪午。”
薑溪午聽著這明顯不如昨天有力的聲音,仰著脖子:“看不慣就喚出你的刀往這裡抹,抹了我就安靜了,不動也不說你。”
霧失樓指尖頓住,驚訝於薑溪午的無賴。
薑溪午低頭,眉眼帶著火氣:“不準用陣法將我弄走,除非你是不想要我這個徒弟了。”
“要不然你就推開我,隻要你推開我,我就老實相信你沒事。”
霧失樓有些累地閉上眼睛,以薑溪午的力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推不開。
明明還小,力氣卻這般大,若薑溪午用全力,他哪怕是正常的時候不用靈力和其他輔助都不一定推得開。
“你太胡鬨了。”
薑溪午指尖的藤蔓推開霧失樓的房門,她抱著霧失樓放在床上:“相比起來你更胡鬨,那些雪蓮你拿去煮水燉湯甚至扔了都可以,你卻來拿來給自己添堵!”
她盯著霧失樓的眼睛非常認真地說:“霧失樓,你要氣死我了。”
一而再再而三,對方究竟想做什麼?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
霧失樓避開這個目光:“我是你師長......”
薑溪午探著霧失樓的經脈說:“我沒說不是,我不是叫你師尊了嗎?”
霧失樓停了片刻,瞧著幾乎是籠罩住他的人:“在你心裡也要將我當作師長。”
薑溪午看著虛弱的霧失樓:“行。”
“也不差這一個身份。”
霧失樓:“什麼意思......嗯......”
薑溪午聽著霧失樓這聲低低的喟歎,她問:“舒服嗎?”
霧失樓眼裡起了霧氣,又瞬間被他消去。
房內的冷意被驅趕,薑溪午握著霧失樓的手在運功,這讓霧失樓全身彌漫著薑溪午的靈力。
霧失樓有瞬息的失態,他難得對薑溪午冷聲:“胡鬨,出去。”
薑溪午放肆摩挲著霧失樓的手腕,用了點力手下雪白的肌膚就紅了,她笑得惡劣:“師尊,我昨天就說過了,我什麼都懂,你看,雙修我也會。”
雙修功法有三步,後兩步需要霧失樓配合,但是第一步靈力交融相彙隻需要霧失樓識海對她沒防備。
火熱的靈力衝入脈絡纏著全是冰碴的靈力,沒了第一次那種衝撞敵對,反而是慢慢相融,再分開時火熱和寒冷都溫和了。
霧失樓感到了熱,他臉色泛起薄紅,抬手想要打斷卻又怕這樣中斷會傷到人:“薑溪午,將你的靈力撤回去。”
薑溪午靠近霧失樓,眨著眼:“生氣了?”
“我不,你打我吧。”
“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霧失樓眼角泛紅,事已至此他若是運起靈力反抗薑溪午勢必會重傷,對方完全將她的識海賭在了裡麵。
這種雙修功法隻要有一方不信任,弱的那一方就會被拿捏,而且開始這個階段隻對修為高的一方有益,對修為低的一方無益反而還消耗靈力。
極其像爐鼎,這種不正經的功法薑溪午是從哪裡看來的。
霧失樓冷冷看著薑溪午:“你太弱了,滾出去。”
薑溪午知道霧失樓在想什麼,她隻挑自己喜歡聽的回,半開玩笑半當真說:“師尊若是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不如和我雙修到底,這樣即可淬煉我,兩人也可精進。”
霧失樓眼裡的冷漠破裂,多了些怒意:“薑溪午。”
薑溪午覺得自己可真混啊,乘虛而入還氣人。
她還想說什麼,兩相交融的靈力從霧失樓體內回來再從她體內出去帶起一陣舒適,識海剮起了風,就連火海都在蕩漾。
狼崽隻是書看得多,這會兒還是失了態,她不想讓霧失樓看見她要吃人似的樣子,彎腰蹭到霧失樓頸邊,嗅著對方身上混著雪蓮的香氣,聲音繾綣:“師尊。”
“不生氣師尊。”
見薑溪午看不見自己了,霧失樓才咬著下唇,眼裡瞬間籠罩著水汽,自從他出生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他麵前這麼放肆。
推他沒力氣推,用靈力又怕傷著人。
想罵還不知道罵什麼。
靈力交融,他這種空寂了百年的人比薑溪午感受還大。
霧失樓恨不得給自己冰封,薑溪午是孩子可以胡鬨,他怎麼可以跟著胡鬨。
偏生......
冷得太久已經習慣冷的人猛然被這種方式捂熱,激發了長久沒有的懶散和舒適,霧失樓將下唇咬得浸血,豔麗無比,他隻慶幸薑溪午沒在看他。
薑溪午不知道,知道也不敢看,她現在趴在霧失樓肩上不敢動,她怕自己忍不住真的親上去。
現在她這個年紀,什麼都不能做。
不能讓霧失樓去承擔她小小年紀便入了歧途的後果,哪怕她一開始踏上的就不是正途,心心念念的也不是正途,但這是她的決定,得她自己承擔。
薑溪午被香得受不了,又不敢咬,眼前的脖頸白皙,比上乘的酒還誘人。
她忍了好一會,檢查著霧失樓經脈裡的靈力全都融了,也顧不上把自己靈力收回來,直接斷了爬起來。
霧失樓亂了一瞬,他抬手一個陣法在薑溪午身下。
薑溪午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人她就在門外了。
薑溪午踉蹌了一下穩住身形:“......”
她惹人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