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今兒來這麼早!”黎楠楠走進教室,一眼看見坐在邊上的馮映晚。
“楠楠,你快來……”
“怎麼了,神神秘秘……”黎楠楠坐到她身邊。
“我問你啊……你可知道有個叫盧嘉照的人……”
“盧嘉照?”黎楠楠一驚,“你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
“你知道盧嘉照?!”馮映晚心裡一緊。
原來這個人竟然一直存在,可是自己卻沒有第一時間找他,怪不得會做那樣的噩夢了。
“知道啊……新來的轉學生嘛!”黎楠楠答。
“轉學生?”
“對啊……我爸之前不是給市裡捐了一大筆款子嘛,昨晚市裡的幾位長官同他一起吃飯,隨行來了一個新麵孔,是剛就任的教育局局長。我爸想著以後少不得麻煩他,就多聊了幾句,誰知那位局長的公子正要從老家轉學到咱們學校,還跟我們一個學院呢!”
“所以那個人就是盧嘉照?”
“是啊……”黎楠楠說完,覺得馮映晚今日怪怪的,又問:“這事兒你不知道?那你怎麼知道盧嘉照這個名字的?”
“我……當然知道……”馮映晚怕引人懷疑,遂匆忙承認。
“不愧是馮大小姐啊!”黎楠楠俏皮的聳聳肩,“我爸還跟我說,盧局長千叮萬囑不要聲張,不想兒子在學校有特殊待遇。我這都才得到的消息,你竟然早就知道了!”
馮映晚鬆了一口氣。她果然沒有猜錯,馮映晚隻給了餘溫一段時間的記憶,而盧嘉照,是今日才出現在馮映晚世界中的人。
她終於在椅子上徹底舒展開來,“那便不算耽誤事兒……”她想著。
恰此時,年級長從門外進來,後麵跟了一個年輕的新麵孔。
原本課前有些嘈雜的教室逐漸安靜下來,並不是因為年級長的威嚴,而是……跟來的那個人實在……有些看頭。
那個男子著一身西洋背帶裝,整齊清爽的背頭,身材挺拔,健康的膚色搭配似有光澤的皮膚。麵部輪廓分明,五官俊美,透著凜冽的英銳之氣。他抱著一塌書大步流星走進教室,自信成熟,卻又不乏少年的陽光通透。
他的出現迅速吸引了整個教室的目光,女同學們的眼神更是長久駐足,全然挪不開。
“靳濯臨?!”馮映晚定睛一看,一時沒忍住,激動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全班同學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馮映晚同學,你有什麼事情嗎?”年級長也被她一驚,似有不悅。
黎楠楠連忙拉她坐下:“你在喊什麼……雖然好看,也不至於這樣吧……保持風度,保持風度……”
馮映晚回過神來。
在這樣的形勢下,她當然希望有熟悉的人也穿越到了這裡,如此萬事也能有個商量。
可眼前的這個人如此彬彬有禮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正兒八經的好學生。即便目睹馮映晚“發瘋”,他也麵不改色,不動如山,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冷靜”形容,而是“冷漠”了,與靳濯臨那副成天嬉皮笑臉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又怎麼會是他呢?
可是,他們兩人實在長得太像了。
“各位同學,我介紹一下。”年級長發話,“這位是咱們學院新來的轉學生,以後大家就是同學了,希望各位能多多幫助新同學,儘快幫他熟悉咱們的學校,跟上學習進度。下麵就請他做個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盧嘉照。請同學們多多指教。”
那人略微低沉的聲線,佐以嘴邊無意露出的淺笑,簡直如冬日暖陽一般令人心花怒放。
“是他是他!”黎楠楠搖著馮映晚的手臂,“天呐,長得又好看,又是教育局局長家的公子,簡直沒得挑啊!”
馮映晚卻並沒能想這些,她隻默默打鼓:這人到底真就是自己要找的“盧嘉照”,還是說靳濯臨也穿越了?
下了課,學院裡的女學生們大都去找盧嘉照搭訕,相互認識介紹一番,馮映晚愣是沒找到機會從人群中擠進去。她一心想試探他,便一直悄悄跟在後麵,直到跟著他進了圖書館,那些女同學才礙於裡麵有老師的管理,不可大聲說話而漸次離開。
盧嘉照找了個位置坐下。馮映晚也躡手躡腳坐到他背後,伺機窺探他的行為。
“既然跟到了這裡,便好好看書吧。”盧嘉照忽然道。
馮映晚先是一驚,遂四周環顧彆無他人,方才確定他在與自己說話。
“你認識我嗎?”馮映晚側頭輕聲問。
“認識啊……”
她又是一驚。
“就是剛才在教室裡那個咋咋呼呼的同學吧。”盧嘉照翻著手裡的書,眸子也沒抬一下,語氣也極為恬淡。
“咋……咋咋呼呼?同學?”
不對,確實不像靳濯臨的說話風格。若是靳濯臨,必然是先要裝作客氣,然後話裡有話地陰陽一番……哦,還要配上他獨特的抑揚頓挫的語氣語調。
“怎麼會不認識!第一次見麵我就記住你了,當時你的自我介紹很有特色啊!文學係大才女,你一定很擅長創作吧?以後我們社團的宣傳文案可就拜托你啦……”
“嗯……不是……我念的不是文學係,是哲學係……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餘溫,你好……”
嗯,如果是餘溫和靳濯臨,對話大抵是這樣的風格。
“你就是盧嘉照?”馮映晚不知為何,又愣愣地反問一句。
盧嘉照不屑地眼神瞪了一眼背後的馮映晚:“這位同學,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不過如果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那大可不必。跟蹤彆人真的是一種很討人嫌的行為。”
“不是,是有人讓我幫她給你帶句話……”馮映晚連忙解釋,“說是她很想念你……”
“嗬……”盧嘉照輕聲冷笑,打斷了她的言語。
“怎麼,又換方式了?先是在教室嘩眾取寵,又跟蹤我一路,現在開始講土味情話了?你說的那個人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馮映晚一愣,頓了幾秒之後旋即火氣猛躥:“你是不是自戀啊……你意思是,我是跟蹤狂迷戀你到不行是吧?普信男!”
“普……普信男?”盧嘉照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被嗆得發懵。
“瞧瞧你這臉,冷冰冰連個笑也沒有,彆人都欠你啊?還是你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很冷峻很酷?一點兒年輕男孩子的血氣陽光都沒有,自作多情,什麼審美……”馮映晚連珠炮似的說出來,聲音也越發明顯起來。
“同學,請你安靜。”教導老師走過來,嚴厲地提醒她。
馮映晚隻好才閉嘴,假模假樣地打開書裝做閱讀起來。
“這位同學,我雖然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不過顯然不是什麼好話。如果被拒絕讓你如此難堪,非要用這種方式才能消解你心中的不甘,那便由你。不過此處是圖書館,請你不要打擾彆人學習。”盧嘉照壓低聲音,卻仍然能聽出語氣中的輕蔑。
“謔……你真是不可救藥。”她站起來,氣衝衝往外走,“馮映晚看上你什麼了,毒舌嗎?”
走出圖書館,她才稍微冷靜下來。
雖然盧嘉照的態度真的很欠打,不過自己莫名其妙地說這些話,轉換位置來看,確實也很奇怪。若是彆人如此對她,不用她報警,家中的保鏢早就出麵“警告”了。
“那要怎麼辦……”她心裡打鼓,“我總不能跟他說:盧嘉照,我不是馮映晚,但是馮映晚讓我告訴你,她很想你,讓你彆等她了……”
“啊……我真的會被當成精神病抓走吧!”她一陣捶胸頓足。
“小姐回來了。”
馮映晚放學回家,張媽如往常一般在門口迎接。
“咦?誰來了?”她見花園邊上停著另外一輛車,司機和傭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從車上卸下行李。
“正要跟小姐說,是表少爺來了。”
“表哥?他怎麼來了……”
“映晚!”正說著,白丞予的聲音從樓上的露台傳來。
馮映晚抬頭,白丞予舉著一杯紅酒,笑盈盈地同她打招呼:“你放學啦?晚上一起吃飯去!”
白丞予是映晚外公那個小妾一脈的孫兒,也就是映晚母親庶出弟弟的兒子。
因著自己父親出身的緣故,他在白家也隻能小心翼翼,從小為了得到爺爺的認可便相當賣力,對映晚更是極儘可能的護著寵著讓著,生怕一個位置沒有擺正,惹了老爺子生氣。
映晚走進大廳,白丞予也從露台進入室內,快步下樓而來。
“怎麼樣,你來了也有些日子,在南方可還習慣?”
“還行吧……表哥你怎麼來了?”
“瞧你這話,表哥自然是想你了……怎麼,不歡迎?”
“哪有……隻不過你也不提前捎句話來,我好派司機去接你。”
“這次我來,是聽了爺爺的安排,專門來襄助姑父的。爺爺已經在市政府給我安排了職務,讓我低調行事,暗中與姑父相互幫襯。原本我來時也不敢大動乾戈,不過你瞧,姑父還是專門安排了司機來接我呢!”
“那便好。看來表哥這是要長住了?”
“目前看應該是的。另外啊,我看爺爺也是擔心你……讓我來南方,也有方便多一個人照顧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