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等爸爸回家,給你帶小魚好不好?”一位中年男人正笑眯眯的望著我。
我愣愣,下意識說了一聲好。男人喜上眉梢,披上大衣興致勃勃的準備出門。我視線停留在他的背影上,好似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是……父親,我大驚,聲嘶力竭的喊道:“彆去,我不想要小魚,爸爸!”他像是屏蔽了我的話,毅然決然的推開門出去,而我腳上仿佛有千斤重,一步都邁不出去,急的隻能大叫。
“哥哥,哥哥!”一陣焦急的聲音喚醒了我的夢魘。
我揉揉眼睛,抬眼看向賴泊,那人正一臉焦急的望向我,隻好安慰道:“哥哥沒事,做噩夢了。”
“哥哥,有客人。”這位是我的妹妹賴書簡,剛剛那位是我的弟弟賴泊。賴書簡邊說邊將手中端著的水像我伸來,我接過水抿了一口,便下床走向店鋪。
為了活著,我開了一家花店,在後院住著,來的人很少,好在也能維持生計。
“衛哥,他怎麼還不來呃。”我遠遠就聽見有女生在抱怨,心裡道:又是一對情侶來買花啊。
我微笑著走到他們身邊,剛剛那女生一臉慵懶的表情瞬間變得欣喜。她身旁的男子濃密烏黑的短發半遮住雙眸,鼻梁高挺,睫毛纖密,薄唇微抿,棱角分明。一身深綠色的運動衣鬆鬆垮垮的襯托出簡單而又完美的身材。我們的雙眼打了個照麵,他展顏一笑,朦朧的眼睛,淡薄和清冷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定定的看著他,一時竟忘了出聲……
“賴老板,早上好!”男子淡淡的道,溫潤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
“好好,你好。”我臉上動身染上一絲紅暈,心說:我說的這是什麼玩意,丟臉。
“這樣的,我和我朋友想在你這裡訂一朵花,我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要不您看看?”男人的話縈繞在我耳邊,我直了直身板,伸出手示意他將照片放下,不看不要緊,看了我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張陳舊的照片,上麵花的圖案與我出生就帶下來的印記一模一樣,心想:這兩人竟然和我們家族的遺傳病有關係,還是說他們是來威脅我做事的?
“我叫衛瞻淇,她叫白圖南,我們知道你家族每人都活不過30歲,且每三年都有一次意外,隻要你肯合作,你和你家人身上的花朵,都會消失。”
我這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好在我生的快樂也無憂無慮,什麼事都無所謂。但如今我隻剩兩年時光,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他們年齡還小,我要他們活下來,不再經曆意外……
“好,我叫賴顯允。”我一直都在尋找這朵花的答案,尋找我家人的答案,即使他們是騙子,我也不想停下來。
衛瞻淇撓了撓後腦勺,慢吞吞道:“那賴老板怎麼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啊。”
我笑道:“好啊,家裡沒收拾,多擔待擔待。”。
進了裡屋,我支走了書簡和小泊,衛瞻淇也將他們背包裡的東西拿了出來,給我講事情的原由。
“我們也是意外從一個洞中得到的,便拍了下來,還有一段故事,這個世界一共有兩種起源之樹,其中一種樹名為生命之樹,它維持著整個十三境的平衡,是這個世界繁榮的一顆美好之樹,而你們身上的這種意外,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都是邪惡之樹造成的,但是在很久以前,邪惡之樹就已經封住了,我們也不確定他是如何出來的,總之,我們要一起尋找真相。”
“那就照麼說,是有人將邪惡之樹重新解封了,我們先是要尋找邪惡之樹還是操控之人?”我問道。
“聰明,邪惡之樹,隻要我們毀了樹,喚醒他的人必遭到反噬。”白圖南一臉欣賞地看向我。
我有些自豪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對了你們有線索嗎,怎麼去尋?”
衛瞻淇側頭,左手一揮,隻見一縷白煙從指尖竄出,快速飄向一個地方。
“看見了沒,我衛哥的異能就是追蹤,我們在那個洞裡找到了邪惡之樹的一絲氣息,他就是靠那絲氣息來尋,跟了我們,你小子算有福了哦。”白圖南得意洋洋道。
“白圖南,話多了啊。”衛瞻淇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白圖南咽住了話,膽怯的看向衛瞻淇。
我在心裡狂笑,還是有人能治得住你的嘛。白圖南似是看出來我在憋笑,瞪了我一眼。
他們二人留在我這裡吃了午飯,約定下午出發。我倒是不介意,至於小泊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書簡倒是長大了,在一旁一聲不吭的把小泊拉走了。這兩個孩子,我暫時把他們安頓在了鄰居家裡,現在正是暑假,況且鄰居家很靠譜又善良,我沒什麼不放心,隻是如果我這一趟,不能平安歸來,也希望鄰居把他們安頓到福利院。
至於我走的時候,隻有書簡出來送我,我猜小泊還在生我的氣。
我們三人坐的車是大吉普,白圖南開車賊猛,這與她甜美的臉蛋完全不符,她更像是馳騁沙場的女將士。
我正這麼想著,衛瞻淇突然叫了我一聲“顯允”,我轉頭看向他,他正單手撥開被車窗風吹的淩亂的黑發,我內心忽然感歎:美啊,此顏隻有天上有!
“怎麼,是有什麼線索嗎?”我摸了摸鼻子道。
“顯允,我追蹤到北方地區,有與邪惡之樹相同的氣息,這種氣息在北方到處都有,零零散散,我懷疑那邊可能被控製了,總之萬事小心。”
“現在看來也隻能這樣了,不過,我還有一點猜測。”我撓頭,然後自顧自的說:“這邪惡之樹的操控者,既然是針對我們家族,必定與我們有關聯。”
“不錯,和你想到一塊去了,看來我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啊!”衛瞻淇不懷好意的盯著我。
我向他翻了個白眼,又胡扯道:“兩個都有病,確實是一對啊。”
衛瞻淇趕快做了個小聲的動作,有些責備的對我說:“快點呸呸呸,這些話可不興說,有我在,你的病一定會好!”
我怔了一下,然後“噗哧”一聲,輕笑出來,他還有點可愛。
“你笑什麼?”衛瞻淇無奈道。
“噗哧!”白圖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還邊補了兩句:“衛哥你知道嗎,你現在特像一個滿臉怨氣的小寡婦哈哈哈!”
“……”衛瞻淇無語。
就這麼一路上打打鬨鬨,一點都不像是乾大事的,像是出來旅遊的一家子,聊著聊著也就困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白圖南見我醒了轉頭道:“你醒的真及時,我們已經到榆嶺以北的地界了,這是一個村子。”
“小白,車子靠邊停,我們去人家家裡蹭一頓飯。”衛瞻淇抿了抿唇道。
“好嘞!”白圖南將車停下,先一步下車。誰曾想她剛邁出左腿就“啊”的一聲收回來,大驚道:“我他哥的,有東西在抓我的腳!”
衛瞻淇臉色一變,順勢從兜裡掏出一把小刀,警惕地打開車門。
隻聽噌的一聲,一團黑影撲了上來,衛瞻淇一腳把他踹飛,刀也飛了出去,牢牢的把那團黑影釘在牆上。
我驚的掉了下巴,他莫非是世外高人。正想著,他又伸出左手,指尖飄出一絲黑煙,直直的向北方飄去。像是感受到什麼般,鬆了口氣。轉頭對我們說:“附近安全了,先下車看看吧。”
夏日的夜裡,還是一樣的燥熱,似是如白天般烈陽高照,但眼前遠遠近近的景致,模模糊糊。
走近那團黑影,我瞬間皮發麻,那物是個人,嘴巴微張露出他的獠牙,眼睛死死的瞪著我們,渾身上下都被熏黑了,指甲也長的可怕。
衛瞻淇在他身上鋪了點雜草和木頭,扔了個火機。
“快走快走。”白圖南推著我倆朝前麵微弱的燈光走去。
衛瞻淇緊緊的拉著我,護在我前麵。我撓頭道:“我一大男人沒什麼,你還是看看小白吧,不然她被吃了咱倆都不知道。”
那人轉頭賤賤的說:“小白皮糙肉厚的,被怪物吃了還要嚼一陣子,你可就不一樣了,我心疼。”
小白:???
我心想:這人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又瞬間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他明明是在耍我!於是道:“你消停會,不然把你扔去給怪物填肚子!”
白圖南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仿佛要說什麼,卻又停在了半空中,最終化成一聲歎息。
衛瞻淇的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但又直了直身體,一本正經的說:“小白啊,待會兒你去敲門。”
“一天天的,好事輪不到我,麻煩事都是我的。”白圖南嘀咕道。
衛瞻淇像是沒聽到似的,一臉微笑的把白圖南推在最前麵。
白圖南給他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任命的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