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簪朵漂亮花 魏無羨終於抓住巳時的……(1 / 1)

魏無羨終於抓住巳時的尾巴,抱著被子,從床上晃晃悠悠地坐了起來,準確的說,他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吵起來的。

他醒了醒神,偏過頭,發現對麵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藍忘機打開了。

他啞著嗓子叫道:“藍湛?”

沒人回應。

哦吼,藍湛怎麼起這麼早?忙什麼去了,是聽學還是抄書?

可澤蕪君說過,藍湛這樣聰明的孩子,早就不必和其他世家子弟一起聽書了啊。

況且魏無羨和藍忘機昨日才通了心意,結了婚契,藍湛一大早上放著好好一隻花精不抱著睡一覺,怎麼就又去忙了。魏無羨一邊腹誹著,一邊想起來,雲深不知處山門前的規訓石上,好像寫著什麼...亥時息,卯時起?

臥槽,那現在至少得有.....

魏無羨甩甩頭,努力把這可怕的作息表甩出自己的腦子,又清了清嗓子,剛準備再喊藍湛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累了,他今天早上一起來竟然忘了,喊什麼人啊,他完全可以靠著昨日結下的那個契,去探一探藍湛現在的位置啊。

紅發帶就靜靜躺在他觸手可及之處,魏無羨將它抓在手上,心裡默念一個訣,隻見芍藥花旁的卷雲紋亮了起來,魏無羨閉目凝神片刻,瞬時從床上躲到靜室大門的拐角處,還變出了一大把各式各樣的花。

群花中除卻芍藥,還有藏書閣前的玉蘭,靜室門口的龍膽,雲夢的荷花與蘭陵的金星雪浪。他將這簇花捧在手心裡,分量足足有數十朵,靠在門邊,靜聽著外人完全感知不到的腳步聲和心跳聲,正慢慢接近靜室門口。

藍忘機單手推門進來,另一手是一隻食盒,食盒裡的藥碗旁,還放著兩個金黃的枇杷果。魏無羨離得近,自然是聞見了這味道,見大門微動,白衣人走了進來,想也不想就把手裡的花一把拋向藍忘機。

其中的那朵芍藥,下落的角度極好,直直掉進藍忘機的心口處,而玉蘭則是落在了藍忘機的發頂,與他發簪上的小玉蘭相映成趣。

藍忘機隻是小心接過那朵芍藥,一手把它收進懷裡,一手放下食盒道:“魏嬰,既然醒了,來食早膳。”

他往懷裡收芍藥的時候,衣角揚了揚,露出裡麵一小截芍藥花,魏無羨想也不想就把手伸到藍忘機的懷裡,看著像是在掏花,但實際上——

魏無羨在藍忘機的胸前一通亂摸,邊摸邊道:“哎喲,藍湛,你這身材,很是不錯啊,昨天我就想問了,你是從小練出來的呢?還是說,這又是天賦異稟,不需後天努力呢?你看你,長得標致,身材又好,技術上呢,雖然是個雛兒,可昨天搞我的時候顯然也是十分會搞的,昨天我太開心了,光被你摁在塌上撞,都忘了多摸你幾下了,今天早上醒來也抱不到你的人,快快,快來讓我多摸摸...”

藍忘機紅著耳朵眨了眨眼睛,道:“魏嬰,先用膳。”

魏無羨忽然半個身體軟倒在藍忘機身上,道:“哎呀,你看你昨天把我做的那麼累,今天我醒來卻找不到你的人,隻能抱著你的被子空聞你的香味,你說,哪有剛結了契就這樣做的夫君?嗯?”

藍忘機聲音喑啞,道:“你要如何?”

魏無羨一手環過藍忘機的脖頸,一麵貼著他的耳朵道:“今日你若無事,不如陪我,下山去玩玩?不走遠,就彩衣鎮,好不好?我聽說彩衣鎮的夜市,超—級—有意思的,這不是,快到了人間的什麼乞巧節麼,肯定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我們就多呆一會兒,踩著亥時的尾巴進山門,這樣你就算是犯了規矩,有我在你旁邊給你打掩護,他們也發現不了,怎麼樣,去不去?”

藍忘機摟過懷裡的人,將魏無羨抱在矮桌麵前讓他坐好,這才回身取了放在一旁的食盒,也在他對麵坐下,魏無羨見他不說話,道:“誒,藍湛,你不想去嗎,還是怕違反家規啊?”

藍忘機道:“我並非不想去。隻是今日,我需帶你去見父親和母親,然後聯係魏宗主和夫人,擇日定下我們的婚事。”

魏無羨喜道:“我爹娘那邊都好說,我隻需要用個傳音符跟他們通個話,讓它們有時間來姑蘇就是,就是...你爹娘,你叔父那裡...”

魏無羨提起藍啟仁的頭痛程度,堪比藍啟仁在提起他娘藏色散人的心絞痛程度,藍忘機就見魏無羨邊扶著腦袋,邊說道:“藍湛,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叔父的時候,是和我爹娘一起,我娘就拿著一片葉子,差點把你叔父的胡子都剃了,當時他的那個表情,真的是可精彩可精彩了。要我說,你們藍家人輩出美男,我見你叔父長得也算好看,為什麼非要留一把胡子呢.....”

若是在之前,魏無羨肯定是毫不猶豫會笑出聲的,可如今他已經是藍忘機的精靈了,藍啟仁又是他叔父,餘光瞥向藍忘機,忽然反應到自己當著他侄子的麵說藍啟仁的壞話,連忙道:“哎呀哎呀,是我失言了,一會去見他的時候,他要是罵我,你可要幫我說話,實在不行我就去求藍姨,我娘說,我滿月的時候,她還來夷陵看過我,可我都沒印象了,唉....”

精靈滿月時,身體形態、神智思維,也如同尋常人家幼童,又怎可能記得住事情。藍忘機輕輕揉著魏無羨的發頂,見契主靠近,魏無羨發帶上的卷雲紋輕輕閃動了一下。

他對著魏無羨說:“魏嬰,彆擔心,他們會喜歡你的。”

隨後藍忘機替魏無羨把食盒裡一件件小菜飯食擺好,又將藥膳放在一旁,然後取出一副餐具,不說話,就這樣準備看著魏無羨吃東西。

魏無羨本來是做好了和藍忘機一起吃飯的準備,這見他又是拿出一副餐具,又是不言不語的,瞥了眼外麵的日頭,心道,好嘛,這是覺得我起晚了?

這能怪誰啊!

黏黏糊糊吃完早飯,兩人並肩出了靜室,魏無羨也任由藍忘機把他的雲紋抹額,係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魏無羨走在藍忘機的右側,一邊觀賞著雲深不知處的景色,一邊滔滔不絕的講著這裡的一花一草,一木一林,是有怎樣獨特的靈性,隻可惜它們不在夷陵,不然都能夠修成精靈。

藍忘機的目光則是一直停留在魏無羨的身上,道:“魏嬰,你...喜歡雲深不知處嗎?”

魏無羨正撚著一片竹葉,聞聲回過頭看向藍忘機,道:“這裡景色好看,靈氣充盈,雖然家規有點多,飯也沒那麼好吃,可規矩雖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回頭正式走禮結契之後,可以四處雲遊,除祟玩樂兩不誤啊。”

他想了想,藍湛長這麼大,一直都是在雲深不知處度過的,偶爾外出也多半是為了除祟,孤身一人也沒人和他一起,多無聊啊。

魏無羨道:“藍湛,你修為極高,又會照顧人,而我呢,對鬼氣邪祟敏感,又能找到許多好玩的,到時候我們這一路上還怕無聊嘛?而且吧,我有句話確實得說,你們家的門生,在各方麵確實是近乎完美,可也總不能一直在屋裡拘著,還是要多出去走走,見見世麵。”

藍忘機微微應聲,道:“這一點,言之有理,我回頭會向叔父提一提。”

魏無羨笑的開心,踮著腳浮起身,邊貼著藍忘機,邊伸手摸向藍忘機的發簪,道:“哎呀,你這發簪,可真美,上麵還有朵玉蘭,因為藍夫人是玉蘭精靈嗎,那你哥怎麼就沒有呢。”

藍忘機微微站定,道:“這發簪自我出生後,偶然某日忽然出現的。至於兄長為何沒有,我也不知。”

魏無羨忽然想到什麼,並起兩指使出一點淡粉色的靈力,就見玉蘭旁邊忽然現出一朵淡粉色的芍藥,兩朵花並在一處。

終於做完了心裡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後,魏無羨開心的上手摸起藍忘機的發簪,邊摸邊道:“藍湛藍湛,我一會變出個水鏡給你看看,你就知道你有多俊了~你既然和我結了契,抹額也給了我,那有來有往,公平起見,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點獨屬於我的印記呀。”

魏無羨剛準備從藍忘機身上下來,變水鏡的時候,就聽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印記?”

咦,這語氣好像有點熟悉....?

可魏無羨卻感覺到,這聲音的主人,好像快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魏無羨剛回過身,就見青蘅君,藍夫人,藍先生和澤蕪君,四個人,八隻眼睛,正齊齊盯著藍忘機和魏無羨。

而方才出聲的,就是藍湛的親哥哥,姑蘇藍氏未來的家主,澤蕪君藍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