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去雲深不知處這地方嗎? 行至可……(1 / 1)

行至可見雲深不知處的山頭之時,魏無羨腳下生風,忽然加快了速度。

隻不過他剛想往反方向加速禦劍,自腰部就傳來一股強勁的靈力,把他拖了回去。

魏無羨訕笑著回過頭,看著對他使出靈力的女子,不由得道:“娘...您這...來真的啊?”

藏色散人挑眉看他:“你這話說的,我都快把你送到地方了,你竟然還問我是不是來真的?”

魏無羨道:“那個,娘,我能不去雲深不知處這地方嗎?娘你以前不也在這裡待過,說這破地方,先祖是和尚,所以家規三千...啊不現在已經是四千條了,吃食都是草根樹皮,連點油星都見不著,這也不準那也不準的,那您又何必把我送到這裡來吃苦受罪啊?我不去,說什麼我都不去!”

一直沉默的看著這母子二人,樂此不疲爭鬥了一路的魏長澤默默補充道:“你娘當初,還剪了藍老先生的胡子。”

魏無羨聞言,眼睛睜的更大了,連忙道:“這這這這更不行了!我這麼一去,人家都知道我的身份,還不死死的盯著我,逮著我讓我抄他們家家規?要不就私底下給我穿小鞋,我不去!”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眼睛倏地亮了起來,道:“爹,你一會是要去清河的吧?我記得聶兄上次說,下次我去找他玩的時候,會送我幾本他們那邊新出的話本子,情愛的、靈異的、修仙的都有。既然這樣,就彆把我送到姑蘇唄.....要麼去岐山,岐山那邊是情姐的地盤,對養傷什麼的更有利的!”

魏長澤看了魏無羨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可表情上都寫著: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魏無羨見此又道:“那娘,您一會不是回夷陵麼,我跟著您回去還不行嗎?非要讓我去姑蘇?”

藏色散人見慣了魏無羨嘴上找的這些借口,不僅不鬆口,更是使出了幾分靈力,死死的拖住了他的腰,笑眯眯的說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就是想逃跑。我還沒有說你,如果你沒把芍藥送出去,你會在岐山除祟的時候受傷?如果不是溫宗主診治出,你自義城回來,靈體就不見了,你這件事情還要瞞我和你爹多久?我和你爹又何必費這麼大力氣,把你送到姑蘇?嗯?”

魏長澤道:“阿嬰,溫宗主那邊也需要處理邪祟,也是她跟我們說姑蘇藍氏的藥理高超,我們才決定把你送來的。”

魏無羨在隨便上跺了跺腳:“那為什麼不讓我回夷陵啊!!夷陵就沒有好大夫,好藥材嗎?”

藏色散人笑道:“雖然家裡好,可你總想著玩,你每次受了傷回家之後,從來不安靜養傷,把你送到姑蘇,你能安分一些。”

見魏無羨沉默不語,藏色散人繼續著之前的話題,道:“你說,你這靈體送也就送吧,你好歹也得知道那人模樣修為,姓甚名誰吧,要不是你在岐山除祟的時候昏了過去,溫宗主一看,發現你靈脈已損,我竟不知道你居然還瞞了我這麼大的事情!”

藏色散人越說越生氣,一旁的魏長澤連忙打了圓場,一邊對著魏無羨正色道:“阿嬰,芍藥靈體,對於精靈的重要性,你應當是清楚的。”

是啊,他當然清楚啊。

於他們精靈一族而言,靈體所象征、所幻化出的物體,蘊含著宿主強大的靈氣。

旁人無法奪取精靈的靈體,而精靈本人,卻可以自由的將靈體轉贈給自己想送的人。

雖是如此,可精靈族中卻鮮少有人會主動向他人送出靈體,除卻一種可能,即該精靈尋得自己的心儀之人,與之結契的時候,該精靈所代表的靈體象征,會在結契之人的身上留下印記。唯有此種情況,靈體被送出,精靈的靈力不會被損害。

魏長澤的劍柄上,就留有當年藏色散人同他定情後,對方贈予自己的玉蘭花靈體。

魏無羨在仙門世家內的名聲極好,模樣修為品性俱佳,自然也是有不少姑娘對其青眼有加心懷傾慕,隻不過魏無羨人緣雖好,卻從未真正傾心於誰。

因此魏氏夫婦起初雖然擔心過,自己家的兒子會喜歡上誰家的姑娘,但時間一長,他們也就知道,魏無羨是不會動什麼真心的。

精靈的命很長,魏無羨雖然隻有一百九十五歲,可怎麼說在精靈一族裡也還是個孩子,就算哪天說喜歡誰,估計也就三分鐘熱度,等數千年後自然就會忘個乾淨了。

可誰能想到,魏無羨前些日子,接了岐黃溫氏女家主的委托,跑去暮溪山幫忙除祟受了重傷,靈脈也有損,宗主溫情通知了魏氏夫婦,兩人匆匆趕來後才得知,自己兒子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他的芍藥花靈體,送出去了。

雖然他們隻是驚詫了一小會兒,魏長澤正準備問個仔細的時候,卻聽魏無羨道:“大概半月前吧,我去蜀東義城那邊除走屍的時候,見有一人困於陣法裡,迷霧不得見,看他有危險,我就....”

接下來的細節也不用多說了,藏色散人歎了口氣,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他平日裡雖然喜愛玩鬨,可在關鍵的事情上是絕不會含糊的,如果隻是為了救人,又怎會值得他直接把自己最重要的靈體送給人家。

義城一地,近日出了多起走屍傷人,人口失蹤的事件,各大世家派出去打探除祟的修士,大多有去無回。隻憑魏無羨的力量,又怎麼可能將它一下解決。

於是她問魏無羨:“你可知那人姓名年齡,修為屬族?”

魏無羨搖搖頭。

藏色散人又道:“模樣呢?”

魏無羨仔細回想了一下,道:“當時霧太大了,我什麼都看不清,隻記得有一瞬我是離那人極近的,那人身上有著好聞的檀香味...再然後我想想....哦對了,那人的眼睛顏色真淺,像琉璃一樣,雖然話不多,但我想吧,應該是個長相俊俏的美男子?我就知道這些....再就什麼細節都找不出來了。”

魏氏夫婦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歎了口氣。魏長澤歎道:“就憑這些,你都能斷定出人家的相貌?以後啊,少看點那些話本子。”

夫婦二人都從對方的目光裡讀出了:兒子為了這麼一個身份暫時不明朗的人,就把靈體送了出去,是心大呢,還是就是傻?

說話間,三人已經行至雲深不知處的山門前,那裡早已有門生候在外麵。

不同於以往雲深的寂靜冷清,魏無羨用靈識探了探,感覺今年好像有很多人。

藏色散人道:“說起來,近日姑蘇藍氏正要舉辦聽學,我聽說和你玩的好的,雲夢江氏和清河聶氏的公子也要來,雖然你不用像那些世家子弟一樣悶坐著聽學,可你這麼有點子,怕是在這裡養傷,也不會太安分。”

她轉過身,拍了拍魏無羨的頭,道:“玩樂可以,彆傷了身,也彆鬨的太過。你的藥方,岐黃溫氏的家主已經寫好交給了我,我會親自拿給藍先生。藍家人給你什麼補藥,彆轉頭就倒掉,記得好好吃。”

藍氏家主也同魏氏家主一樣,近日要去清河議事,這一去順便也將藍夫人帶去了,是以,此時站在山門口迎接的,是藍氏大公子藍曦臣。

魏無羨從來沒同姑蘇藍氏的人打過交道,見了藍曦臣也隻是照例行禮問好,低頭間,發帶上的芍藥花一晃一晃,藍曦臣忽地就聞到了一絲芍藥花的淡淡清香。

藍曦臣微微挑眉,總感覺這股味道,有些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是從哪裡聞見的。

與此同時,雲深不知處的靜室,藍忘機正安靜的讀書寫字。床榻邊上,擺放著一個漂亮的透明瓷瓶,裡麵裝著一朵用靈力溫養完好的芍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