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1)

那日之後,蒼擇麵上在沒有逾矩的舉動,仿若和其他二十炷一般無二。

雲鏡卻知此人蔫壞的很,那日得她首肯後,隻要無人之時便會想儘辦法吸引她注意。

這日,雲鏡剛從前院回來,就見拓非為候在半道之中。

“怎麼了?”雲鏡不知他又要玩出什麼新花樣。

蒼擇神秘一笑,牽住雲鏡的手就將她往假山中引,新夏皇帝賜下的這處住宅雖稱不上如何奢華,卻也是國都中數一數二精致的宅邸,假山流水一應俱全。

雲鏡看著眼前逐漸暗下,雖然隻要她想,隨時可以暗中視物,但感受著身側熱源,她可恥地咽了下口水。

終於要來了嗎?雲鏡口口聲聲說要拓非為後果自負,但還未采取過實際行動。

可他若是要動真格的,雲鏡當然是欣然接受。

雲鏡啞著嗓,“非為。”

她反握住拓非為的手,同時輕輕一推,她知道這座假山做的不錯,內部山壁光滑無突刺,不會受傷。

蒼擇前一刻還拉著雲鏡的手進了假山,下一秒便十指交扣被推到了假山山壁上。

雖說雲鏡力道很輕,隨時可以掙脫一般,但他還是很奇怪,這是在做什麼。

蒼擇這麼想也這麼問了出來。

雲鏡原是已經搭在了眼前人衣襟處的手忽然一頓,抬首看著山洞中唯一熠熠生輝的眼眸,重複道“你說這是在做什麼?”

蒼擇雖然感覺雲鏡離他太近實在有些泛癢,可卻暗暗喜歡這種酥麻,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看著拓非為點頭,雲鏡頭一回開始懷疑自己,她試探道,“非為,你今年不小了吧。”

蒼擇在心中羞澀一笑,拓瑋是老,但他蒼擇還少小年輕意氣風發著。

雲鏡看著眼前人目光純澈,艱難道,“真不知道?”

“不知道。”蒼擇不僅不知道雲鏡在做什麼,甚至懷疑他也不知道雲鏡在問什麼。

雲鏡深吸一口氣,還好先前未曾犯下大錯,她平複了下心情,有些疑惑,“那你是要拉我來做什麼?”

蒼擇在儲物空間中稍一尋找,便拎出來一條小魚,透明的小魚泛著熒光,逐漸越來越亮,照出青年緋紅麵色。

“這是我尋到的夜明魚,以靈力為食,在暗中會越來越亮,是不是十分有趣。”蒼擇似是獻寶一般,“雖然尊上修為能行夜視,但拿出這等夜明魚更顯尊上尊貴萬般。”

蒼擇知道八天有些修士雖然修為高深,但就愛拿些奇珍異寶,不願時常動用修為。

雲鏡看著拓非為興高采烈講解,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過於齷齪。

等到拓非為開始引出靈水給夜明魚喂食,兩人在山洞中共看魚水之歡時,雲鏡實在忍不住,一把接納了這個禮物,抱臂問道,“你先前不是說過一次敦倫,不是知道情至深時要行敦倫?”

雲鏡挑眉,自己竟然一時被騙了過去。

“敦倫,敦倫不是要在臥榻之上嗎。”蒼擇滿臉羞紅,尊上竟不知敦倫要在臥榻上,那方才尊上是……

雲鏡笑了笑,隻是確認道,“那你是知道敦倫是何事了?”

蒼擇微微頷首,承認道。

下一刻,蒼擇便感受到一隻略帶冰涼的手微微摩挲他麵頰,又逐漸下滑。

而後,似有什麼柔軟落在眼睛上,蒼擇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

雲鏡輕吻了下這雙明亮的眼眸,看著眼前人溫順的閉上眼,她便覺得自欺欺人這不是弟子蒼擇。

怎麼可能呢,蒼擇現在應該在飛天境。

雲鏡在心裡強調。

蒼擇感受到那份微涼從頰畔滑落在唇上,仍舊是輕輕摩挲。可他卻覺得自己唇畔在逐漸升溫,逐漸浸染這份微涼。

蒼擇莫名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他感受到落在眼睛上的柔軟在逐漸下移,掠過鼻梁,他忍不住小聲問道:“這就是敦倫嗎?”

那柔軟停滯了片刻,輕道,“不是。”而後與他相遇。

雲鏡隻覺眼前人如同稚子般空白,隻好引導著他來取悅自己。

“記得換氣。”雲鏡低笑道。

對麵似是被她笑惱了,不甘示弱立刻迎了上來。

雲鏡感受著方才用的招數悉數返還,心中微微吃驚,學得倒快。

蒼擇想要更貼近雲鏡些,又覺身體裡有一熱意亂竄,絲毫不敢更多動作。

他覺得時間慢極了,仿佛過了二十春秋,走過他的全部;又覺得時間過的快極了,他來不及品味每分每秒。

兩人緩緩分開,雲鏡不想靠在冰涼石壁上,乾脆靠在拓非為懷裡,半晌,不願動彈。

二人的呼吸聲在假山內此起彼伏。

過了好一會兒,雲鏡與拓非為牽著手,肩踵相摩,出了假山。

雲鏡肯定道,“你不知道什麼是敦倫。”

蒼擇不服,“我知道的。”

雲鏡:“你把方才誤當敦倫了。”

蒼擇反駁:“這麼近接觸怎麼不算。”

蒼擇暗忖,都貼在一起了!

雲鏡看著身側人從假山出來後便濕漉漉的眼眸,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蒼擇聽著雲鏡半天答不上來,略微驕傲,這果然就是敦倫。

雲鏡哪看不出來此人的得瑟,心一橫,乾脆道,“對,床榻上的才算。”

蒼擇想了想,接受了,仍舊十分滿意。

雲鏡十分無語。

隻是。方才的滋味著實不錯。

蒼擇很快便發現,雲鏡待他逐漸不同了。

他們若是同向而行,沒走幾步便會並肩行到一處去;不出一刻,手也會牽到一處。

而在寢前,雲鏡開始日日與他貼一會兒,雖然不知為何,她從不愛在床榻上,許是情還未深,不能行敦倫之事。

但蒼擇已是十分滿足,他每每都心跳得厲害,卻愛極了這感受。

可惜仙門大比即將召開,雲鏡是裁判,必然要在長老組開比時到達。

蒼擇倒是不急,但他並不想錯過觀摩長老組比賽的機會,又不能當著雲鏡的麵回上界,所以早早謅了個理由說玄軼城有事急召自己回去。

雲鏡倒是很爽快的批了,左右她過幾日也要回上界參加仙門大比。

蒼擇沒有立即動身,而是先去尋了拓瑋。

“你又來做什麼。”拓瑋看著這位總是愛從天而降的修士,現在多少已經習以為常。

蒼擇毫不在意拓瑋的態度,極自然的往庭中一坐,“我過段時間要離開一陣。”

拓瑋感到奇怪,離開就離開,這麼婆婆媽媽做何,他突然反應過來,“我可以出去了?”

蒼擇點點頭,“不過要等尊上回上界後你才能出來。”

拓瑋一直對蒼擇的身份和動機感到奇怪,狐疑道,“你既是先走,又怎麼知道尊上要回上界。”

“你知道這件事就行,”蒼擇不理他,隻是抬手結印,紅光逐漸籠罩拓瑋。

拓瑋環顧四周,警惕道,“這是什麼妖術?”

拓瑋實在覺得眼前這修士年紀之青、修為之高著實近妖。

“給你提升修為的,”蒼擇一臉真誠道,“給你關了這麼久,多不好意思。”

拓瑋微愣,正要諷刺此人竟也有自知之明,卻聽下一刻蒼擇繼續道,“出去以後彆和你同僚說起此事,等尊上回來後你這身份我還要繼續用用,祝我們友誼長存哈。”

拓瑋瞪大了雙眼,看著此人毫不猶豫翻上了前頭,徒留逐漸消淡下去的紅光。

蒼擇坐在牆頭,正準備翻回去,突然間又回頭道,“我不太會處理人際關係,可能你的同僚現在對’拓瑋’這個人有一點點的小意見。”

“不過彆擔心,”蒼擇笑道,“你現在修為比他們都高耶。”

牆內不久就發生了劇烈的靈力波動,蒼擇暗暗歎氣,人間界的修士就是情緒豐富容易激動。

給拓瑋的修為增長禮物還帶著封口令,蒼擇十分放心地啟程回上界。

再次單渡界河,蒼擇隻感覺心境與以往大有不同,看著界河中的奇花異草,他突然也有了用這靈植編編花環的想法。

不對。

蒼擇感受到一陣極其熟悉的靈力波動,在界河人間界那側入口,正是這熟悉波動引起了花環靈植的回憶。

是雲鏡。

蒼擇從未這麼慌過,他直覺不應該讓雲鏡看到自己這時還在渡界河。

蒼擇強令自己冷靜下來,許是他方才走在某處時間流速較慢,導致雲鏡也已登上界河。

雲鏡果真不愧是靈植花環的忠誠愛好者,蒼擇趁此機會匍匐前行,向八天行去。

隻是雲鏡一遁八萬裡,他縱是出了界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趕在雲鏡之前到達飛天境。

蒼擇稍一思索,奮力奔出後,停在了界河八天出口處,仔仔細細開始整理衣著。

——

雲鏡一出界河,便見到了就等在此的小徒弟,頭一回覺得有個徒弟也不錯,雲絕就隻在她第一次渡界河時等過,還對她在界河編靈植花環一事十分有意見。

弟子就不會。

雲鏡十分高興,看著幾月不見也分毫不覺陌生的徒弟,脫口而出,“非為!”

“小擇……”雲鏡立刻改口。

徒弟沉默了,徒弟笑了,徒弟說,“師父好記性,記得弟子願為展非為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