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公演 所以,你要靠我是嗎?……(1 / 1)

因為這次選曲的規則和之前幾季都有所不同,沒有給予a班提前選曲的優勢,節目組最終約定第一次公演舞台的c位隻能是a班成員,如果該組沒有a班成員的話,再從其他成員中擢選。

《沉溺》這組,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以江陵和朝辭兩個人為中心的小隊。

雖然還沒有選出隊長,江陵已經有了些莫名的責任感。約定好一個多小時的吃飯和休息時間,結束後大概下午兩點過,他在一樓找了一間空閒的練習室,挨個通知將本組的成員都叫了過來。

幽靈男居然是第一個到,還帶著他那頂鴨舌帽,帽簷遮住半張臉,安靜地站在門後麵當門柱。

江陵把他喊過來:“我中午的時候扒了一下舞,你要看一下嗎?”

幽靈男這才抬起眼來,眼中露出五分渴望和五分抗拒。

江陵:……忘了他前不久才因崆峒被傷害了。

朝辭第二個到,他中午不知道去乾了什麼,趕過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汗,也不多寒暄,直接坐在房間裡就打開了ipad,和江陵一起看舞台練習室。

幽靈男上下看了看他們,確認這兩個人沒有彆的動作,才鬆了一口氣,蹭到兩個人身邊也研究起了舞台。

時間悄悄過去,組內的成員也陸陸續續到齊——除了路取桑和杜一舟,江陵詢問許久也不知道兩人的去處,隻好先放下他們二人,商討選隊長和分part的事宜。

由於朝辭對隊長一職似乎沒什麼想法,江陵最終被選作隊內的隊長。

這正合江陵的意,他自己提前做了《沉溺》歌曲比較適合分part的幾個部分,此時正好拿出來,詢問大家的意見。

雖然這次c位隻能由a班飾演,但是由於這次他們舞台排布的特殊性,c位的高潮部分反而掉到了將近結尾處,時長也比其他人短一些。因而大多數人都傾向於想要副歌部分的前排位置,c位反而沒有太多人想要。出人意料的是,朝辭在前期分曲和隊長部分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這時候卻突然舉起了手。

朝辭:“我要唱最後的高潮。”

“嗯?”江陵看了他一眼,“你想要c位嗎?”

朝辭作為a班成員,是有爭取c位的資格的。

朝辭道:“我可以不要舞台位置,但是我要唱這段。”

江陵摸了摸下巴。《沉溺》的高潮是少年的呼喚沒人傾聽,最終向世界質問,被漫天的水淹沒的最終曲part,可以說是整個舞台中的絕望序曲。

朝辭原本就是抒情歌的歌手,聲線相對磁性,和這樣的曲風可以說相當適配。如果純論歌曲來說,的確這部分除了他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但是一個舞台並不隻有歌。

初舞台的時候朝辭的確以一首抒情歌震驚四座,但那時他沒有設計任何的舞蹈部分。《沉溺》不止是一首抒情曲目,還是一個以現代舞表達主角心情的dance舞台。如果僅僅因為歌曲適配就把整個高潮部分的演繹交給朝辭,他不覺得是一個深思熟慮的選擇。

江陵沒立刻回話,道:“既然c位是從我們兩個人中選,不如等下午都把舞蹈學了之後,帶上舞蹈部分比拚一次舞台看看,讓其他人選吧?”

朝辭點點頭,同意他的想法,坐了回去。

到了下午三點聲樂課上時,幾乎所有成員選part已經結束。

負責聲樂課的老師主要是給他們組的隊員進行一個糾音指導的工作,主要的練習還是靠成員自己,整間房子裡的練唱聲一時此起彼伏。

江陵正背著自己那段詞,教室門突然被打開,路取桑和杜一舟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弓著身悄悄溜進來。

聲樂老師:“你們組還沒到齊呐?”

江陵作為隊長,先上去攬責:“不好意思老師,他們應該是有事耽誤了,現在到齊了。”

聲樂老師皺了皺眉,最終也沒說什麼,接著糾音。江陵往路取桑的方向望去,他們倆現在正在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掏歌詞本,路取桑似乎還沒仔細看過這首歌的詞,撅著嘴在讀。

過了一會兒,路取桑突然戳了戳江陵:“小江,我聽他們說你是隊長?”

江陵道:“怎麼了?”

路取桑道:“我喜歡這個第三部分的歌。我能要嗎?”

江陵道:“……我們中午分part分完了。你想要的話,得去和負責這部分的成員商量。”

路取桑:“你們怎麼這樣呐?趁我不在就定完了?你去問問他要回來唄。我又沒參加你們的分part過程。”

他鼓著頰,看上去十分不滿的樣子。

江陵淡淡道:“上午休息之前我就說了,中午大家留一段時間來一起開個會,你們怎麼沒來?”

路取桑:“我們有事嘛。”

他責怪地看了江陵一眼,小聲嘟噥:“而且那會兒你又不是隊長,你管休息時間乾嘛。”

江陵:“……”

江陵覺得他被陰陽怪氣環繞了。

他懶得繼續搭理這人,轉過身去繼續練歌,路取桑卻毫無眼力見地纏著他:“小江你幫幫忙,怎麼這麼冷漠。”

江陵把歌詞本扔到了桌上。

江陵:“沒關係的,我想你們這麼晚來,肯定是對歌曲十拿九穩,無論什麼part都會出彩的。”

他端出假笑:“你說對吧,小路?”

路取桑被他噎了一下:“你乾嘛突然這麼叫我?”

江陵:“不親切嗎?”

他感覺自己已經到了親切的極限了。

路取桑要不來自己想要的part,後續整場音樂課一直挎著個臉,向全世界暗示是江陵惹他不高興了。杜一舟履行作為綁定cp的職責,也同仇敵愾地挎著個臉,時不時用心疼的目光環繞一遍路取桑,然後不滿地向江陵使眼刀。

聲樂老師問:“你們現在應該已經分part了吧?要不要試一下?”

江陵道:“我們c位還沒選出來,一會兒我和朝辭都唱這段。”

他這話說完,路取桑終於找到突破口,好似勝利了一般眼前一亮。

路取桑:“哦!彆人分part就是分好了不能換,你要搶的部分就沒選出來,小江,你好雙標呐。”

杜一舟夫唱婦隨地冷哼一聲。

江陵沒理他們,相反,他看著幽靈男因為這兩人的配合又露出了熟悉的厭惡表情,有點想笑。

路取桑見沒人反駁,更加表演欲大發,轉回頭找朝辭:“小朝,你唱歌那麼好,他不讓你去c位,他是不甘心呢。”

朝辭道:“c位是a班選。”

路取桑:“嗯?”

朝辭非常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所以是我和江陵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路取桑:“……”

他綠著臉道:“我們是一個舞台,c位表現不好了,舞台效果差,我找誰說理去?”

朝辭:“哦。”

他惜字如金,把路取桑氣了個倒仰。江陵看著覺得想笑,憋了一下,把下唇咬住了。

“噗。”

靜悄悄地教室裡突然傳出一聲悶笑。江陵抬頭一看,原來是幽靈男沒憋住。

幽靈男:“對不起對不起,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聲樂老師吃了一驚,像是才看見幽靈男,驚訝道:“誒!你們組裡還有這個人!”

幽靈男:……

這下他笑不出來了。

幽靈男名叫李偉,從名字到人都泯然眾人,相當幽靈。江陵為了拯救他的存在感,專門選了一場突出個人的部分給他唱,高音偏多。

聲樂老師發現了幽靈男的存在後,連忙讓他唱這一段糾音,補償一下她一節課都沒關注人的過失。

如江陵所料,幽靈男表現不差。他的聲線很適合唱高音,其實和聲更加合適,但是做和聲part就更泯然眾人了。做個人的高音part,至少在那一刻能獲得所有人的目光。

聲樂老師道:“唱得不錯。你可以再大聲,放開一點,讓大家都注意到你。”

幽靈男小聲道:“注意不到我,可能不是聲音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聲樂老師皺眉,“你要有自信。你看你穿這一身黑,能有什麼自信?”

江陵環顧一圈,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六七個人,大家都穿了一身黑。

江陵隻覺得聲樂老師在給自己挽尊,幽靈男卻似乎將這段話聽進去了。他似乎醍醐灌頂,如夢初醒地道:“謝謝老師!我回去就換衣服!”

聲樂老師滿意道:“嗯。就這樣。”

說罷,她也忘記聽剩下其他成員的歌曲片段,抄起包下課了。

江陵眼睜睜地看著聲樂老師一步三晃地離開教室,突然意識到在綜藝中的聲樂老師和他練習生時期的老師截然不同。

他在公司做練習生的時候,就算公司要破產,聲樂老師也會拿著微薄的工資陪他熬夜練聲。在那時,即便擔著“練習生”和“老師”的名號,他們其實是一條戰線上的奮鬥者。

而在這裡,這位“老師”不過起著略加指點的義務。她既不用和組員一起練聲,也不用對最終的舞台負責。她不是奮鬥者,是和坐在台下的四位導師一樣的檢驗者。

階級不同決定付出的經曆和結果也不同。江陵突然感覺到一陣危機感。他轉過身去,把要離開的朝辭拉住。

朝辭:“怎麼?”

江陵:“不能靠他們。你得教。”畢竟朝辭是他們中聲樂最好的選手。

朝辭頓了一下,抄起手來靠在了牆上。

江陵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朝辭:“所以,你要靠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