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你為何待我這樣好?”(1 / 1)

荊的生日在夏季,給大家定生日的時候,岑茗給荊定的是六月一號。

她們雖然都定了個生日,但卻沒有過生日的概念,岑茗自己也是不愛過生日的人,因此也就沒有大辦,隻是晚飯親自下廚,又獨獨給荊做了一隻烤兔子。

晚上回房,隻有兩人的時候,才和荊道一聲生日快樂。

荊果然沒什麼反應。

岑茗給荊遞過去一杯溫水,淺淺一笑:“荊,還是要恭喜你又長大一歲,如今是十三歲了。”

荊本還躺著,一聽岑茗這話,猛地坐起來,兩眼一轉,又拿眼去瞧岑茗,“我不喝,你過來。”

岑茗見她不喝,自己便喝了,心歎:果然還是白開水最好喝!

荊催促道:“你過來!”

岑茗怪道:“你又要做什麼?我可不上當了,你上次讓我過去,便撓我癢癢……”

荊道:“你過不過來?”

岑茗越發警惕,不肯過去,“你先說,什麼事?”

荊見她這般姿態,一下委屈上頭激紅了眼圈,因不想被她小看了,扭過頭躺回去,將獸皮拉高蓋住臉,不再說話了。

岑茗忙放下杯子去看她,要拉下那獸皮卻被荊死死扯住。

岑茗道:“我過來了,你想說什麼,我聽著,你彆悶壞了自己。”

荊張了張嘴,發現有些泣音,又將聲音急急咽下去,結果急得咳嗽起來。

岑茗忙將她扶起,“你慢慢說,彆嗆著自己了。”

荊好一會才緩過來,梗著脖子道:“剛剛喊你,你不過來,你現在又過來做什麼?”

岑茗不敢在這個當口惹她,便做小伏低狀,“你喊我,我當然要過來的,就是你不喊,我也是要過來的。”

荊道:“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岑茗心虛道:“那如果你叫我過來之前,告訴我什麼事,那就更好了。”

荊道:“你過來就知道了,問這麼多做什麼?你俯身過來……”

岑茗對上荊眼中的光,忽然福至心靈,口內水分像迅速被抽乾一般,剛剛的水似是白喝了。

荊看她呆在了原地,臉色一變一變的,也不指望她了,自己挪過去壓在岑茗身上。

屋內燈光搖曳,兩人四目相對,眼神漸漸變得繾綣纏綿,分明未言一詞,卻又像訴說了千言萬語。

兩人自那次圍牆上一吻後,多日來並無逾矩行為,怎料如今眼神這麼一碰,全身七十億六千五百四十三萬萬細胞(隻是形容多)都在叫囂著,要將對麵的人擁進懷裡。岑茗以為自己尚且能克製,手卻已經緊緊將荊摟住了。

荊摸上了岑茗的臉,湊過去,兩人鼻尖對著鼻尖,荊隻是輕蹭了一下,岑茗便開始發熱。

岑茗輕喚:“荊……”

荊觸到她的發絲,覺得柔順異常,一手摸著岑茗的臉,一手又去揉她頭發,百忙中回她:“嗯?”

岑茗被她蹭得麵熱心跳,口內發乾,起身要去拿水杯,又被按住。

荊眼中微閃,“我又長大一歲了,你,你很該給我些獎勵……”

說著吻上岑茗的眉心,岑茗的心砰砰直跳,四周的空氣仿若也被兩人之間的旖旎氛圍所影響,變得柔軟而甜膩。

岑茗越發覺得口乾舌燥,猛然起身,一手攔住荊,一手奪過杯子,灌了幾口。

荊看著她,先是有些惱怒,然後又是一笑,整個人癱到岑茗懷裡,“好姐姐,我也渴了,你也讓我喝一口罷……”說著她自己已經先紅了臉,岑茗不知怎地也立刻明白過來,兩人越靠越近。荊摟住岑茗的脖子,抬起下巴,紅著臉,微微垂著眸子,似是要岑茗來親她。

岑茗雖臊得不行,卻也受不住這樣的誘惑,俯身過去,輕輕咬了一口。

兩人相碰的地方就如觸電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唇上傳至岑茗的大腦,又從大腦灌入四肢百骸。

荊酥軟了身子,整個人壓在岑茗身上,岑茗穩住她,漸漸無法分離。

兩人吻得忘情,岑茗還有頗多顧忌,一雙手規規矩矩不敢亂動,而荊又沒那勞什子忌諱,仗著岑茗平時也喜同她親近,不安分地在岑茗身上摸索,不知不覺就將手探進了岑茗衣服裡,輕輕一捏,隻覺得柔軟無比,荊的心尖跟著微微一顫。

卻說岑茗正在被這一吻迷得頭昏腦熱之際,越發與荊糾纏,不願分離,冷不防卻被捉住,嚇得她一下冷靜下來,與荊分開,“荊!”

情急之下,這聲音著實有些大了,嚇得荊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她低垂著眼,兩隻手握在一起,不敢看岑茗了。

岑茗見不得她這幅模樣,立即要替她擦淚,卻還是硬下心腸來,“荊!”

因她晚上睡覺不喜穿著內衣,以前大家一起睡倒還穿著,如今有了單間,就放鬆下來,不料卻被荊鑽了空子。

她想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小姑娘,“你不可以……還不可以這麼做!”

荊因被凶了,也歇了那些心思,心中覺得無比委屈,隻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岑茗說她什麼,她也聽不進去,隻是低著頭,不說話,默默垂淚。

岑茗見了哪裡還肯說她,將她摟進懷裡,“好荊兒,不哭,我不該這麼大聲的,我同你道歉,好嗎?”

荊原本還能忍,這時卻哭出聲來了。

哭得岑茗越發懊悔,心想: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偏讓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常勸荊有事慢慢說不著急,誰曾想自己急起來,也是這個鬼樣。她畢竟還年紀小,自己比她大上許多,怎地不能好好引導她,偏要這樣嚇她呢?

岑茗輕拍荊的背,柔聲道:“是我不好,我應該好好說話。”

漸漸地,荊的哭聲止住了,岑茗拿手去輕揉她的頭,又在她額上親了一口,軟聲軟氣道:“荊,不哭了,好不好?”

荊因氣她凶自己,這會緩過來了,就將眼淚全抹岑茗身上。

荊道:“彆人凶我,我是不怕的,我隻怕你凶我。”

岑茗想她是不想被小看,便應承道:“是是,我知道你不怕彆人的,然我凶了,是我不對。”

荊淒聲道:“你說過,絕不會打我罵我,現在卻這樣凶我,又和打我罵我,有什麼區彆?”

岑茗聽她說得可憐,心中一骸,雖想不起來自己竟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但荊既然這樣說,必然是她自己說了些相關的話吧。

況且以她的性子,斷然也做不出打她的事來,至於罵,倒可能會氣急了要說說嘴。加上自己剛才確實著急上頭,聲音大了,故而沒有反駁。

荊又道:“既然打了罵了,便定然是不喜歡了,既然不喜歡了,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荊說這話時,倒是完全不記得自己平時發狠發凶的次數了。

岑茗道:“誰說我不喜歡……喜歡的。我同你好好說,不凶巴巴的了,剛才是因為情急,你……你摸了我那處……我一時受驚了,才嚇到你了。”

荊抬起頭看她,眼中疑惑蓋過了傷心,她疑道:“我做得不對麼?”

岑茗臉上薄薄紅了一層,“這不是對不對的問題……”

荊道:“我看她們就是這樣做的……”

岑茗心中警鈴大作,捧住荊的臉,“好啊!你又去偷看了是不是!”

荊道:“她們也沒有到很隱蔽的地方,偏你自己不愛去看,才沒發現。”

岑茗捏她臉,“你愛看是不是,不許看了!你告訴我,她們是誰?”

荊掙紮一下掙紮不開,但很有些骨氣,不肯就說,含糊道:“你放心,還沒渡河,不是一女一男。”

岑茗哭笑不得,“我擔心的是你,你沒事去看彆人做什麼,不許再看了!”

荊小聲咕噥:“看看又沒什麼的……”

岑茗道:“那你希望以後我和你在一起時,也被人看到麼?”說完臉噌噌紅了,她竟然在想她兩以後的事情了。

荊急道:“不許!我才不要讓她們看到你!我,我以後不去看了,以後她們要是敢來看我們,我就拿竹矛打她們出去!”

岑茗熱頭熱腦地點了點頭,然後替荊抿了抿稍顯淩亂的頭發。

燈光昏暗,岑茗的眼睛卻熠熠生輝,荊一對視上,便移不開眼。

荊在岑茗唇上輕咬了一下,又退開,再抬眼看岑茗時又忍不住再去啄了一口,她問道:“你為何待我這樣好?”

“你怎麼待我這樣好?”

重複兩遍。

岑茗知道,她不僅是指如今替她抿頭發的動作。

是啊,為何獨獨待荊這般特彆?

也許是因為初來時,荊的那個擁抱,也許是因為,每次她外出時荊的擔心,也許是因為,每次噩夢時荊的安撫,她的投喂,她的關注,她的照顧,她的肯定,她的信任……這都讓初來時,那個惶惶不安的自己,得到了撫慰。她就像是一小方安土,越靠近越能心安。後來陰差陽錯兩人接了吻,她又覺得自己年長,應該多照顧著她些,情況才反過來。看似是岑茗在照顧荊,其實一開始全是荊在照顧她。彼此向著對方,漸漸地,兩人自然而然便發展出了些彆樣的情感來……千言萬語在嘴邊徘徊,卻隻說出了一句話:“因為我想待你好。”

“我想待你好。”

荊埋進她懷裡,心中甜蜜萬分,甜蜜中又生出幾分惶恐來,她道:“那你要一直待我好,好不好?”

岑茗道:“好。”

荊道:“隻對我這樣好,好嗎?”

岑茗道:“好。”

雖然部落族人間,還沒有一對一這樣的觀念,但荊發覺自己已經對岑茗發展出獨占欲來,荊道:“那,你不可以找彆人,隻能……隻能找我,成嗎?”

岑茗蹭了一下她的發頂:“好。”

荊又補充道:“也不可以去看彆人一起……”

岑茗笑道:“我什麼時候去看過?”

荊道:“你快答應!”

岑茗道:“好,我答應你,你也不許去看!”

荊眼珠一轉,略過不答,又道:“那你彆凶我,好嗎?”

岑茗道:“對不起,剛剛我……以後我聲音小點同你說話,好不好?”說到後麵果然聲音低得快聽不見了,荊笑推她,“這樣小聲都聽不見了!”

岑茗笑道:“我答應你,我以後注意,對你說話都和和氣氣的,溫溫柔柔的,成不成?”

荊才點頭,“好,你說的!”

兩人和好,又說了會話,才相擁而眠,一夜好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