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山洞的第七天,先行者繼續踏上了前行的路。
為了方便溝通,岑茗將小山洞叫做大本營,設置陷阱的那一片叫做“獸留皮”。
楓道:”為甚叫獸留皮?“
岑茗道:“雁過拔毛,獸走留皮。你看,那些獸,是不是經過這個地方,掉進陷阱中,然後……”
岑茗停住,楓道:“然後就被我扒了它的皮!”
矛等人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岑茗也笑道:“是這個道理。”
先行者們將這幾天收集到的,能用的幾十條各類動物的皮毛、骨頭等放到了獸留皮的地下室中,等之後再拿出來。
經過那幾十個陷阱的洗禮,一路走來清淨許多,多是看到一些食草類動物。
又走了半天多的時間,眾人停下來休息。休息好後,就在這附近尋找看有沒有適合落腳的地方。
岑茗的計劃是這樣,如果這裡有適合居住的環境,那麼就直接在這裡開始建造房屋,如果是像獸留皮那樣不適合的,就繼續修建可以短期住宿的地下室。
大本營到獸留皮大約需要走半天多的時間,而此處距離獸留皮也有半天多的腳程,有老人和小孩在的話,則要更久些。到時候趕路,可以在獸留皮和這裡的地下室中將就一晚,再啟程。
岑茗走著走著眼前一亮,前方似乎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意味著,很可能前方就是河,或者她現在所處的是一個地勢比較高的地方!或者,兩者都中了!
“走,我們去看看那邊!”岑茗腳步輕快起來。
當幾人穿過遮擋她們視線的這片樹林,來到路的邊緣時,眼前豁然開朗!
原來岑茗她們所在的這個地方確實是海拔比較高的,看著與下方的地麵有近三十米的落差。附近有一處山澗分流而下,溪流向東流去。眺望遠處,能看到一條極細的銀帶子!
岑茗喜道:“是河!”
這意味著,她們距離目標更近了些!
比起那虛無縹緲的傳聞,實實在在看得到的標的,更能激勵人。岑茗信心倍增,她覺得她一定能帶著眾人抵達河的對岸!
幾人忙道:“哪裡,哪裡是河?”
岑茗抬手一指:“這邊,看到了嗎,那一條就是河!河的對岸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了!”
楓瞪大了眼睛:“這麼小!”
岑茗笑道:“因為我們距離河很遠,所以看起來比較小,當我們走近了,看著就大了。”
楓兩掌合十道:“我懂了,之前遠看鬆,覺得很小,近了就變大了!”
“對!”
眾人雀躍起來,“老祖母一定很開心!岑,怎麼去河那裡?”
岑茗看著崖下的這邊林子,心裡大致估量了一下,“……看這個距離,恐怕以我們的腳程也需要好幾天。”
“也不知道下麵這一大片林子裡有什麼牛鬼蛇神……先不急,我們需要先在這裡建立庇護所,先把老祖母她們接過來。”
“我看下麵地麵平整,又有水源,不如我們先下去看看。如果附近比較安全,我們就在那裡建房子!”
眾人應是。
幾人找到了一條小路,繞到了下麵。
岑茗帶著眾人就繞著這小山邊走,如果能有一麵靠山,那是相當的有安全感的。
眾人最後在一處表麵比較平整的山壁前停了下來,這裡距離那處山澗五十米左右,麵前則是平坦的土地,附近的花草樹木都比較矮小,距離比較茂密的叢林有一段距離。
“就這裡了!”岑茗拍案。
幾人砍來幾根小樹,在山壁前的地方瘋狂的打擊,因為岑茗說要打草驚蛇。
之後岑茗用石斧在這麵山壁前的平地上,砍倒一些草,劃出一個大概兩畝的範圍。岑茗和矛砍樹,做兩把木梯子,其餘三人負責清理出這兩畝的地來。
這裡沒有竹子,有的是一種長得像桉樹的樹。
兩人將砍好的樹拉回山壁前,繼續開始分工合作。矛負責踏板,岑茗負責做木釘子。做木梯子很簡單,比做竹梯子時還容易,隻需要將作為踏板的橫木兩端加工成有卡槽的樣式,用木釘子釘入作為兩邊的豎木就可以了。
當然,兩邊要保持平衡。
高四米的梯子搭好後,兩人拿上石鏟子,開始在山壁上挖起來。
這麵山壁比較光滑,表麵沒有什麼植被,土呈黃色,軟硬適中,不算太難挖,也不容易倒塌。
岑茗打算在這山壁中挖一個外形近半圓形的庇護所,距離地麵近3.5米高,可以說是非常安全的。眼前那片茫茫的叢林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呢,還是謹慎些的好。
初步計劃,空間需要能容納她們五個人。
說到底,這不是什麼難的技術,主要還是大量的體力活。好在這些天練出來了,又天天都能吃上幾餐的肉,岑茗不說,就是矛也還能支撐這樣的工作量。
深度挖到差不多的時候,岑茗讓矛去山澗那邊,尋找那種長得平整扁平的石頭。下來之前,她看到山澗那邊是有一大堆的石頭的。
岑茗在最內側慢慢修出一張床的形狀,又在出口附近左側挖了一個土灶的位置,再爬到外麵小心地給土灶挖一個與外界連通的排煙管。
如此,一個庇護所的框架就完成了。
岑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床上睡三人,床上睡兩人……床距離出口也留了大概三米的距離,應該不至於滾下去吧……”
被這個想法嚇一跳,她趕緊砍了六根木頭,準備稍後分兩組釘在床頭和床位兩側,“這樣總不至於翻下來了吧……”
“嗯……床上的不會翻下去了,那睡床下的那兩個人呢?先自求多福吧……乾正事要緊……”
將床的問題搞定,岑茗繼續完善小土窯外形。將它也修成半圓形,在兩側的半高處挖了一道凹槽,到時候選一塊高度、大小適合的扁平石頭洗乾淨進去,燒熱了甚至可以在上麵煎雞蛋。
至於排煙管的完善,暫且不論,先將就一晚,現在隻要能出氣就行。
做完這些,岑茗和矛一起去收集了些乾草回來。鋪在床上、地板上,然後點一把火,讓乾草燃燒,去除庇護所表麵的水分。
否則住在裡麵,岑茗有點擔心會得風濕。等之後把草木灰清理出來,就可以入住了。
完成了今晚的庇護所任務之後,岑茗坐在邊沿俯瞰下方。
風景不錯。
劃出來的那片區域已經被收拾得很乾淨了,現在土和矛正在砍樹,而楓和鬆竟然在破竹篾!!
“楓!哪裡來的竹子!”
岑茗眼睛瞬間就亮了,竹子可是她們的發家之寶呀。
楓道:“在那片,我和鬆上去砍了扔下來,再拉過來!”
原來在她們下來的地方,往南走一段路,是有一片竹林的。被楓發現了,想著之前岑茗說的“要編竹席,躺著睡覺舒服”,就和鬆上去砍竹子了!
岑茗激動得直接從上麵跳了下來——對於她現在的身體素質來說,這是小意思。她拿起一根竹子,觀察著竹子的品種,還不忘誇獎功臣,“楓,鬆,你們真聰明!”
竹子對於岑茗的意義不可為不大,她可以用竹子做出很多東西,而且用慣了的東西,總是更加親切一些。
這段時間相依為命相處下來,楓幾人已經比較適應岑茗的這種性格了。
有時候很低落,就話都不想說,有時候就像突然打了雞血一樣,咋咋呼呼的。不過更多的時候是在安安靜靜地認真做事情,耐心地引導和鼓勵她們。
楓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說道:“岑,我也覺得,我變聰明了!”
鬆轉過頭去看楓,表情似乎有些質疑。
那邊矛丟了一句過來,“我就說多洗澡對你有好處!”
眾人大笑。
晚上,五人登上了新的庇護所,在小土灶裡起了火。
幾人又聊起天來,這時岑茗才知道,原來土才約莫24歲,本是岑茗哥哥的年紀,長得卻像岑茗的叔叔輩。
矛更小,才16歲,這長得確實稍微著急了點。楓和鬆都是17歲,和現在的岑茗一樣大,但看著像是岑茗的小姨輩兒。
岑茗好像突然明白了,當初她告訴荊她17歲時,為什麼荊瞪大了眼睛。
說到荊,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過得如何,應該沒有亂搞吧?想到此處,岑茗生出一絲煩躁。
好在楓又喊她說說她在“天上”的故事,才聚起來的氣又散了。
“還想聽什麼?”
“說說上次那個種花家的故事……”
“好呀,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非常強大的部落,叫做種花家。其他的小部落都來向種花家學習,有一個部落叫做倭子部落,它們住在遙遠的海上,它們聽說了種花家的強大,於是飄揚過海來學習。倭子部落的人越學就越心驚,越學就越嫉妒,越學越覺得自己永遠也超越不了種花家。所以,它們開始偷偷的……試圖……然後……結果……後來……”
岑茗將故事娓娓道來,眾人聽得全神貫注,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時而氣憤,時而悲傷,時而歎息,時而暢快。
幾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圍坐在一起隨意暢談的感覺,讓岑茗覺得很放鬆,不像以前的那些社交,讓人感覺疲累。
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岑茗感覺自己是放鬆的。
她意識到,自己正在慢慢地融入了她們的生活。
起先,她並不確定,她應該去哪裡,隻是因為老祖母說河對岸的事情,讓她覺得既然目標一致,便同行一段路吧。
而現在,她的心已經慢慢地偏向了留下來和她們在一起,一直走下去。
她又想起荊,不知道她此時是否睡了。
這個庇護所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安心,岑茗睡了一個安安穩穩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