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說的哪裡的話。”林老婆子看著林成山那麼凶猛的樣子，她就有些害怕。她早說了，就不該讓林成山去參軍，一隻被剪了爪子的貓終究成長為利爪畢露的大老虎，“蕭蔓跑了就跑了，她不跟你，還有彆人跟你呢。媽給你介紹個對象。”

“不用你操心。”林成山沒有打算要再娶。

不是林成山今生還愛著蕭蔓，而是他覺得自己欠了女兒很多。上天讓他能重活一世，讓他能看著活著的女兒，這就說明上天在給他機會。

林成山隻想照顧好女兒林清清，女兒年紀這麼小，他不能讓女兒再夭折。

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林成山能確定自己不可能當後爸。但是後媽在背後虐待孩子呢，後媽還會說孩子不聽話，有的孩子確實不聽話的，那麼當爸的真的就會想著孩子沒有錯嗎？

人心難測，林成山想自己前世沒有女兒都能一輩子不再娶，這一輩子女兒還在，他怎麼就不能一輩子再娶呢？

“你有工作……”

“工作賣了。”林成山去找蕭蔓之前就把工作賣了，好在是在蕭蔓走之後賣的，那些錢還在手裡，而不是被蕭蔓卷走。

蕭蔓走的時候把家裡的錢都帶走了，沒有給林成山留下錢。林成山當時還想著蕭蔓去城裡要路費，蕭蔓也要生活費，她帶走那些錢很正常。一個大男人哪裡能跟女人計較那麼多，大男人就得養得起女人。

以前，林成山覺得自己配不上蕭蔓，多少有些自卑。蕭蔓是城裡的姑娘，哪怕她的成分不好，但是她長得好看，還有文化，即便林成山是軍人，還為了蕭蔓犧牲他自己的前途，他還是覺得蕭蔓跟著他受了委屈。

而現在，林成山隻想狠狠地甩自己幾個大巴掌，蕭蔓的心就是黑的，蕭蔓在利用他。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們有一個女兒，女兒很可愛很乖巧。

“賣了？”林老婆子睜大眼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賣了，你怎麼不說一聲？”

要知道林成山每個月還得給他們交養老錢的，林老婆子當初之所以同意分家，就是為了那部分養老錢。林成山當時說要是他們不肯分家，他以後不給家裡上交錢，也不給林老婆子養老錢，他們就這樣僵著。

迫於無奈，林老婆子才答應分家。

林老婆子擔心林成山沒有工作了，林成山就不給她養老錢。

“那是我的工作，我沒有必要跟你們說。”林成山讓林清清站在自己的身後，生怕女兒受到驚嚇。

“你每個月還要我們養老錢……”

“養老錢，那該讓你的親生兒子給。”林成山道。

“什麼意思？”林老婆子心虛，但是她還是道，“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你不能因為跟我跟你爸長得不像，就說你不是親生的。你跟你舅舅長得那是一模一樣的！”

林老婆子說的這個舅舅，不是經常來林家的，而是林老婆子掛在嘴邊跟他們失散多年的舅舅。

為了防止彆人懷疑，林老婆子早早就跟彆人說林成山跟他舅舅長得一模一樣，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彆無二致。

說久了，林老婆子自己都要相信這一點。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口中所謂的舅舅。”林成山前世就有所懷疑了，如果自己是林老婆子的親生兒子的話，那麼林老婆子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差？

林老婆子對林家其他人再差，都沒有差到這個地步。

“林成山，你是不是想要耍賴，是不是不想要給養老錢？”林老婆子大聲地道，“那是在大隊裡立過字據，有見證人的！”

林老婆子故意大聲說那些話，故意引彆人來聽她說的話。

“蕭蔓跑了，是她的問題，你乾嘛把氣發在我們的身上？”

“是我們對蕭蔓不夠好嗎？你為了她，在你爸媽還活著的時候，就跟家裡分家，還不夠嗎？”

“你個喪良心的，我就不該生下你。”

……

林老婆子在那邊嚷嚷，她是有些害怕林成山，但是她不能讓林成山懷疑。林成山這一輩子就隻能是她的兒子，親生兒子，林成山就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

即便林老婆子不是很清楚她的親生兒子現在在哪裡，但她知道她兒子在哪個城市。林老婆子曾經聽來接孩子的人提過一句，她就記下來了，可是她沒有多少錢，加上當時要去城裡還得開證明，他們不能隨隨便便離開鄉下，林老婆子也就沒有去看親生兒子。

改革開放之後，很多政策都發生變化，鄉下人進城也簡單許多。

林老婆子還想著要去城裡找親生兒子，她親生兒子現在應該在享福。要知道當時那個男人，也就是林成山的親生父親還是當長官的，林老婆子看重這一點，她跟丈夫商量調換孩子。林老爺子有點怕，但是他還是默認了林老婆子的舉動。

孩子本來就很容易變化，特彆是從嬰兒變成兩三歲……這中間變化非常大。

“爸爸。”林清清有些害怕。

下一刻，林清清的肚子咕咕叫，她今天早上就隻喝了一點粥，中午還沒有吃飯。林清清在彆人家裡，她不敢多吃東西，生怕彆人說她，他們會說：一個小姑娘，胃口怎麼那麼大呢？

林清清聽到他們說，她就隻能少吃一點，不敢多吃。

實際上，彆人盛給她的吃食也少，林清清吃不飽，她也不敢去添。

林成山看出了女兒的窘迫，是他的不對，他竟然還在這邊跟林老婆子廢話，在這邊浪費時間。

“走，我們回家。”林成山道。

“林成山！”林老婆子沒有想到林成山竟然直接抱起林清清就走了，林成山不搭理她。

周圍有其他村民，那些人瞧見這一幕，他們也不敢上前攔著林成山。林成山小時候就比較凶了，隻是小小的他沒有多大的力量，在他長大之後，彆人都不敢小看林成山，不敢得罪林成山。

林成山的力氣大，徒手就能把磚劈斷。

要是林成山給他們套麻袋，他狠狠地揍他們一頓，他們沒有證據，也不能把林成山繩之於法，就隻能挨打。

林成山又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有人就被揍過。人家沒有留下證據，彆人奈何不了林成山。林成山又很光棍，他根本就不擔心名聲不好。

當林成山去參軍的時候，大家都想著他快點走吧，趕緊走。

村子裡的其他人又不知道林成山的真實身份，他們就想著這些事情也是一些瑣碎的事情，他們不可能去阻止林成山參軍。當時的大隊長還說林成山能去參軍好，去保家衛國。

在林成山專業後，大隊長還覺得林成山太過可惜了，林成山的伸手那麼好，他就為了一個女人毀了他的未來。

“他就不是一個好東西，生下他的時候，就應該把他溺死在尿盆裡。”林老婆子咬牙切齒，“為了一個女人，連親爸親媽都不要了。”

“他剛剛是不是說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有人問。

有個彆人路過的早，他們聽到了林成山說的話。

“不是我親生兒子，是你親生兒子嗎？”林老婆子道，“他就是臭不要臉的，不想給養老錢，就在那邊說不是親生的。”

林成山是不是親生的，年輕人不是很清楚，也就是老一輩他們知道的才多。

但當時又是戰後，他們這個村子還有很多外地人，他們都是後麵遷移過來的。

林老婆子又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和林成山養在家裡，養一陣子，她又早早作假，彆人也很難知道。

在林成山帶著孩子回到家裡之後，林成山去廚房尋找吃的，找來找去，他就隻找到一些麵粉，大米都沒有剩下多少了，那些大米估計都還沒有一手捧。

當林成山走到客廳的時候，他發現女兒正拿著掃把掃地。

“今天還沒有掃地。”林清清有點緊張，“清清不是故意忘記的，清清……”

“不用掃。”林成山心疼女兒，女兒小心翼翼地模樣，讓他不禁想蕭蔓以前都是怎麼帶女兒的。蕭蔓就是讓一個小小的孩子去做這麼多的事情嗎？

林成山忽然想到一點，他快步上前，他直接掀起女兒的袖子，好在上麵沒有傷痕。林成山稍微鬆一口氣，他前世聽說一些父母還有狠狠地打孩子的，彆說後媽把孩子打死的，就是親媽都有把孩子打死的。

有時候身上沒有傷痕，心上不一定就沒有傷痕。

“以後，你都不用做這些事情。”林成山道，他會賺錢，等到以後會請保姆請傭人，讓他的女兒過上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林成山打算把鄉下的這些事情處理一下，然後，他就帶著女兒去城裡。鄉下的幼兒園差一些，還是城裡的幼兒園好，最重要的是現在是好時候，林成山要賺錢，那他就不能留在鄉下。

“你坐著。”林成山把女兒抱到小椅子上，讓女兒先坐著休息。

林成山拿著僅剩的麵粉做了疙瘩湯，家裡還有點油，他還嗅了嗅，確定油沒有問題，他才放油。林成山還去找隔壁鄰居要了幾片菜葉子，這樣煮的疙瘩湯更加好吃。

“爸爸，你是不是……是不是要賣了我？要讓我去給人當童養媳？”林清清看到被端在自己麵前的疙瘩湯，她平時都沒有吃得這麼好，她害怕她爸爸是不準備要她了，她爸爸才特意給她做一頓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