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連珠狸貓湊 唉,真真是塑料兄弟,……(1 / 1)

年前,應家老宅——

“七弟還真是排場,大家都到了你才姍姍來遲——”應相邢也就是那個無精症的私生子二號的弟弟私生子四號,仰麵躺倒在沙發上,手裡假模假式地撚著佛珠。

“喲,還帶了個人回來?”私四餘光掃到闕星野,眼裡閃過一抹驚豔,“你隨便帶人回來,先不說爺爺怎麼看,讓六弟七弟這個連媽都帶不進來的心裡怎麼想?”

六號七號就算聽了這話不高興也沒什麼說的。

畢竟四號自己的親媽也是不被允許進應家老宅的,非要說的話,四號或許更在意他少的那個□□吧。

(注:單數一三是白月光兒子;雙數二四是胸針+無精症兩兄弟,五六是真假少爺。)

畢竟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自己那個媽懷孕的時候為了拚男孩瞎吃了點什麼東西,為此可沒少鬨騰。

到現在這家裡財產無論怎麼分,想必是都落不在他這個離經叛道的念經畫手身上了。

應潮窗懶得搭理他這種蠢貨。

他帶闕星野過來是跟老爺子打了招呼的。

應老年輕的時候上過戰場,有小半張臉在戰爭中留下了可怕的燒傷,當年整形技術並不發達。

加上他當時也沒發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等到再後來發現那道傷疤在生意場上十分有威懾力,也就始終留著了。

但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應老子孫緣始終不算深厚。

彆看應父的私生子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但他們個個在應老爺子麵前都怕成了鵪鶉。

也就是應潮窗,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年精神崩潰,被接到老爺子跟前養了兩年,這才勉強親厚些。

他從前大約一個月會來探望幾次,這回借口說是年關將至,手頭上工作緊,已經很久沒來了。

這自然是為了有足夠多的時間訓練闕星野的圍棋技巧。

應潮窗前兩天打電話跟老人家說,最近他資助的孤兒,是高一的年級第一,恰巧從小就很喜歡下棋。

他想著老爺子喜歡下棋,這兩天就著意找名師培養了下,老師說這孩子雖然基礎差,但很有靈性。

正好他們爺倆跟院子裡那些人也玩不到一起去,就想過年的時候把人帶過來,也好陪著熱鬨熱鬨。

他們兩個人到樓上的時候,老爺子正坐在搖椅上,戴了副老花眼鏡看報紙,他踩著橫木,椅子一搖一搖的,旁邊點了香爐,倒是很愜意。

抬眼看見他們來了,就折起報紙,摘了老花眼鏡,“坐,坐,”他朝闕星野招招手,示意他坐下,“闕星野是吧?”

闕星野點頭,臉上並沒有表現出詫異或者驚恐的表情。

應潮窗早就給他打過預防針,還給看了照片,甚至擔心他呆頭呆腦瞎說話,還提前演練過。

“小同學,你不怕我?”應老樂嗬嗬的,拋開那道疤不談,看著其實是個很慈祥的老爺爺。

闕星野搖搖頭,“潮窗提前跟我說過了。”

“哦?”應老很是好奇,“小窗怎麼跟你說的?”

“潮窗告訴我您是個慈祥的人,更是一位保家衛國的戰士。”闕星野說,這話雖然有編輯的成分,但倒也是真心話。

應老有些吃驚,顯然沒想到應潮窗私下裡會這麼和他說,“可是這和我臉上的傷疤醜陋並不衝突,假使你覺得可怕,也並不用為此覺得羞愧。”

老人家顯然對這個後生的坦然有點難以置信,畢竟即使是他的兒子和妻子,也曾經對此露出過厭惡的表情。

“潮窗提前給我看過照片了,”他說,“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是嚇了一跳,轉而就升起了敬畏的情緒,因為是您與先輩們的浴血奮戰,才使我免於戰火,獲得了發展的機會。”

“既然震驚已經消退,為什麼要假裝自己被嚇倒?”闕星野反問,這話是應潮窗教他的,他以為這是個反問句。

事實上,這也確實是個反問句。

但不是用反問表陳述。

之見應老沉默了一瞬,“影像和現實總是有一些差距的,你這個小同學性子沉穩,這一點很好。”

“我聽潮窗你成績很好?”應老語氣更加和緩。

闕星野羞澀抿了下唇,“是潮窗心善,才能讓我在明遠高中就讀。比起潮窗我還差的遠,說成績好的話,真是愧不敢當。”

“哈哈哈!”應老聽了這話心裡高興,連忙稱讚說:“小窗是個好孩子,你也不錯。隻是他自小要強,有時候難免要鑽牛角尖,我看你倒很不錯,正好與他互補。”

闕星野抿著嘴,嘴角微微上揚,他坐得端正,原本蓋在膝蓋上的手心都微微出汗,他不自覺的去捏膝蓋骨。

聽到老人家這麼說,心裡是滿心的雀躍。

他滿眼含笑,扭捏推脫,“往日就是潮窗多關照我,再說還有應爺爺照拂,我又怎麼敢拖大?”

“誒——”應老抬手,剛要說些什麼就聽窗外一聲驚叫。

幾人連忙跑到落地窗前去看,沒見著個所以然,又連忙慌張下樓。

***

“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這麼冷的天,我又不會遊泳,你為什麼要推我落水?”

私生子六號應錦深。哦不,現在應該是狸貓一號——畢竟他在前幾天已經被檢查出來是和應家沒有血緣關係的,被保姆調包的假少爺了。

他蜷縮著蹲在遊泳池下腳架旁,披著傭人遞上來的乾毛巾,紅著眼,瑟瑟發抖地指著陸俞大聲質問。

“六少爺,池子裡的水是新換的溫水。”新來的傭人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上去提醒。

“好好好連你也欺負我是吧?”應錦深臉僵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即掐了一把大腿含淚大哭,“即便水是熱的,可是現在天這麼冷,我渾身濕透,風一吹就要凍死了。”

“而且這種天氣,陸俞又是第一次來老宅過年,恐怕不知道這遊泳池裡的水是恒溫的吧?”

闕星野扶著老爺子,他們三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場鬨劇。

應錦深這樣子一看就是臨時起意,不僅說辭漏洞百出,更是表演痕跡過重。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弄錯了一點,在這個宅子裡他們誰不是各懷鬼胎?

要是在他們媽媽麵前表演這出,可能還能拉點母子之情,至少不會當麵戳穿。

可是在這老宅裡,大家就隻會見狀上去踩翻一腳,根本不可能因為所謂的十幾年的兄弟情誼,就幫他出這個頭。

唉,真真是塑料兄弟,用時方恨少。

應潮窗在老爺子的示意下,高喝一聲:“吵吵鬨鬨的,像什麼樣子?”

“大家都是兄弟,爺爺還在這呢,大過年的,和和氣氣才是正經。”應潮窗不痛不癢地講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

卻也是明明白白地向眾人傳達了老爺子的意思:這事不管究竟是怎麼回事,家和萬事興,就當是過去了。

狸貓對此撅著個嘴,顯然很是不滿。

但是礙於應老爺子的那副音容相貌,他始終都有點怵,更彆說現在知道了自己不是親生的。這種時候就更不敢放肆。

應潮窗不知道他有什麼好不滿的,這件事真的追究起來,他難道以為自己能瞞得過去嘛?

誰都知道老爺子讓咽這口氣的是陸俞。

可是偏偏他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憑什麼要我來讓?!”陸俞哽著口氣,不服輸地瞪著應潮窗。

他一把扯開狸貓身上的裹巾,“是不是我推的你,你沒眼睛,當大家都沒有眼睛嗎?”

“小五,都是自家兄弟,小六即便冤了你的,想必也絕非故意。”楊許懷皺眉出來調解,那眼光分明是在指責陸俞不知好歹。

但他說這話顯然也並不是為了幫著狸貓,卻見他轉頭又嗬了狸貓一聲,“小六快給你哥哥道歉!”

狸貓對此其實並不情願,但也沒有彆的辦法。

楊許懷雖然是外姓人,卻幾乎可以說是應父最器重的兒子,要是這人在應父麵前說點什麼,他的絕對不會好過。

“哥哥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一定不是你推的我。”狸貓感覺收斂了情緒,可憐兮兮地開始抹眼淚,“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可是哥哥我真的好冷啊……,你能不能先把毛巾還給我?”

都說聽話聽音,狸貓麵上倒是說的好聽,話裡話外的意思可都是針對著陸俞的。

尤其這嗓音裡,分明還隱隱帶著些欣喜,倒像是故意激著陸俞鬨事。

“誰跟你們是一家子兄弟!”陸俞是個暴脾氣。聽了這話果然像吃了蒼蠅那樣惡心,他一把打開楊許懷伸來拿毛巾的手。

“你姓楊不姓應,家裡看重你幾分,就真拿自己當主子了不成?還有你占了我身份這麼多年,不要說我沒有推你,就是我推了你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