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某天(1 / 1)

001.

【璃月3704年,12月7日,晴】

在教令院的亭子裡畫星圖的時候,有個人突然很憤怒地問我我是不是偷了他們的研究成果。

我記得他的臉,是之前那個研究團隊的人。我問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們說我的星圖和他們的一模一樣,數據都沒有絲毫差彆,我覺得莫名其妙,怎麼可能,每個人起初運算的時間不同,畫出來的星圖也是不同的。特彆是像我這種大計算的星圖,由最初第一顆星的位點決定一切,之後起碼有上百顆星,怎麼可能上百顆星都一模一樣?

不過既然他們要對峙,我就和他們對峙去了,然後奇異地發現我們的星圖不是完全一樣,而是在基礎部分上高度重合。由此往後的星圖計算結果大部分相同,但是有一片區域卻截然不同,看著就很彆扭。我隻看了一眼,就懷疑這部分的數據可能並不是實際算出來的,而是根據其他數據推測出來的理想數據。

我問那高度重合的那部分是誰做的,他們說這是最基礎的數據。我覺得好玩,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呢?

不說其實我也知道。他們手裡拿的那張星圖基礎數據分明是我最開始畫的那張星圖,北風7號和2號位置錯誤,導致兩條星軌錯誤,最終導致周邊的星圖跟著錯誤,而計算之人到最後顯然是發現了計算結果出現了偏差,所以硬是用理想數據一點一點地把星圖掰回了原本的模樣。

這麼明顯的錯誤竟然沒有人發現,還讓他保留到了現在,也就是說明拿出這部分數據的人很有威信。但是這卻是我的星圖,也就是說,那個人很清楚這是我的星圖,他對我的實力自信,甚至沒有猶豫、沒有檢查、完完全全地照搬了。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可笑那幾個學生還以為我是抄的,指責我天才之名原來也不過是靠抄襲而來。

我問過了他們的課題導師,去找他要個說法。他卻死不承認是拿了我的數據,雖然我不太在意他拿我的東西做課題,但是抄襲畢竟可恥。於是我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還能保下你的學生和你的前途,他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這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

人很擅長後悔,衝動之下做出的決定通常會讓人痛苦萬分。我希望他能夠想明白,我會給他一個晚上的時間,第二天如果他向我道歉,更改課題,那麼我會把這件事翻篇。

但是如果他死不悔改,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評語:下次記得收好東西,在家裡亂放就算了,在外麵記得改掉這個習慣。

【12月8日,晴】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甚至對學生說抄襲者是我。我等著風紀官來找我,這樣正好省了時間。風紀官來得意外地快,開門見山地請我提交證據,半點多餘的話也沒說,這讓本來以為要和他們好一頓掰扯的我有點驚訝,把昨晚我和艾爾海森整理出來的證據給他們之後,他們又立即就走了。我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速度快得有點離譜。

後來賽諾對我說,事情的真相他會幫忙查明,讓我不用擔心,我才反應過來,哎呀,他是風紀官來著。

不過我也並不擔心,照舊在空餘時間畫畫星圖。卡維和提納裡聽說了這件事之後還來安慰我,我謝過他們之後,就帶著艾爾海森逃之夭夭,對他說這件事怎麼鬨得這麼大,不就是一個抄襲嗎?馬上就結束了,我又不是抄襲者,我傷心什麼。

艾爾海森摸摸我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從他眼裡我看出了一種“你好笨”的縱容,看得我一下子拳頭就硬了。

所以你又明白了什麼啊!

評語:在他們看來,這是你的心血被盜竊,當然值得安慰。不過在你看來,可能就是隨手玩的玩具被人拿去當做了比賽作品,當然不覺得有什麼重要的。

【12月9日,晴】

事情結束的也挺快,證據清楚明顯地擺在了所有人麵前。這個案件在學術之國還挺普通,就像往水麵裡投了一個小石頭,最開始那下會有波動,之後仍舊會恢複到風平浪靜。

不過我的導師問我要不要把我的研究申請課題,我想了想,還是申請了,隻不過沒招收任何一個人,隻有我自己慢吞吞地做,院裡的賢者隔兩個小時就過來問我做到什麼地步了,我實在受不了,乾脆躲進了艾爾海森他們的研究室。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想申請課題的理由,本來是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研究的東西,一旦申請課題之後就變得限製多多,真是麻煩。

評語:要你自己隨心所欲地做,不知道要花多久你才會把它磨蹭出來。不過對課題的研究和對興趣的研究,終歸是不一樣,我本人也更為偏好後一種。

【12月15日,雨】

關於今天中午我們討論到的綻放體係在各種不同的激化作用下造成的傷害程度高低,我後來去問了賽諾,賽諾把他的筆記本給我了,以下是片段截取。

……

草種子也許也可以種,隻是人們沒有掌握到方法而已。這世界上任何東西存在都有其價值,隻是人類不會使用罷了。

另外,我不想吃辣椒!你這是在報複我!

評語:你知道就好。

002.

【12月17日,雨】

雨林積水,好多蟲子。

我要發明一種強力驅蟲藥劑!方圓兩百裡蟲子全部死光的那種!

評語:那你最好找到對人類無害的材料。否則風紀官把你抓走,賽諾和我也救不出來。

【12月20日,晴】

不知道海參到了沒有——這句話寫在最前麵。我覺得日記本是個特彆好的傳話筒。

艾爾海森!我需要你的神之眼!快來幫我養一養我的花!它要死了!提納裡出去做課題了!隻有你是草係神之眼!拜托拜托快點來吧我的花要死了她那麼脆弱那麼好看死掉太可惜了——

評語:等著。

我的花最終還是活了,被我從課堂上拽出來的艾爾海森好像有點兒不爽,我說他上課也是在那兒乾自己的事,要麼就直接翹了,那還不如過來幫我做點有意義的事呢。

他問我這東西有什麼意義?我說,這是一個新的物種!這是一株能夠開在須彌土地上的琉璃百合!它甚至為了符合須彌的特色,變成了綠色!和艾爾海森你特彆相配!

艾爾海森盯著我看了一秒鐘,然後看了一眼那朵綠色的花,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想揍我,但是他最終很平靜地說,創意不錯。

我差點笑死在道成林。

“那把這花送給你如何?”我道,“它現在還太脆弱了,沒有濃鬱的草元素供給可能活不下來,交給你比在我手上能活得更久。”

他看起來不太想接受這個麻煩,但是在我說如果交給提納裡的話,我可能會經常往雨林裡跑之後,他很快就同意了。

我們等提納裡收集資料回來以後詢問他養花的方法,記好筆記之後,便帶著變異的琉璃百合回了須彌城。

路上我看著海參,對艾爾海森說,用海參送信有點兒麻煩,你說我要不要去學個鳥語,養鳥送信?

璃月人乾這事兒的不少,我覺得我可以向老祖宗們學習一下。而且仙人裡麵那麼多鳥,也許鐘離先生對這方麵會熟悉一些?

艾爾海森說我是準備學不會其他語言就用鳥語來湊數嗎?我說怎麼算是湊數呢,它也是一種語言啊。就像艾爾海森語也是一種語言。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肯定罵我了。

所以說,我也懂艾爾海森語。大概算是全世界獨一份?

評語:想多了。

【1月1日,晴】

從鐘離先生那裡要來了一隻隼。

灰毛,和艾爾海森還是蠻像的。就是食量有點大,而且還和艾爾海森不是很對付。

我給他取名海洋,艾爾海森對我這種老拿他名字來給其他物件取奇奇怪怪名字的習慣非常不滿意,具體表現在他給那盆花取了一個綠林的名字。

我當時一聽,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拍著他的肩膀說:“你是艾爾海森,我是林風笛,咱倆名字裡都有木,我是雙木,你是三木,以後可以再叫個小木!”

提瓦特通用語言裡我們的名字不沾邊,但是我知道他明白我說的是哪種語言,要是不明白,我就把他知論派小天才的名號換成知論派小小天才,還要在他耳邊循環播放“文字具有共通性,了解了一種文字,再學習其他文字便會稱心應手”這句話——看看,你都沒反應過來呢。

可惜他反應過來了。

他瞥了我一眼,低頭仔細地給綠林灌注草元素。灌得多了,我有點好奇,它這算是普通的植物呢,還算是元素植物呢?

我讓艾爾海森開元素視野看看,結論是它是個非常普通的植物,隻是過於脆弱了,才會完全靠著草元素活著。

我想研究出能夠野蠻生長的綠林,研究剛開了個頭,結果賢者就千裡迢迢地跑過來問我,之前那個研究怎麼樣了,進展到什麼地步了,星象圖畫完了嗎?

那個研究已經被我擱置了好久了來著,他不說我都忘了。在家裡翻箱倒櫃了好久,最終還是艾爾海森回來以後從他的房間裡找出了我的研究成果,我看了看,發現星象圖才畫了一半。

我一看到那些星軌就不想動筆,把圖紙一扔,好奇地問:“我的東西怎麼在你那兒?”

艾爾海森說:“倒不如問問你自己。”

潛藏含義大概是要不是你在客廳裡亂扔東西又找不到,我會給你收起來?

我嘿嘿笑,說,就是因為知道你會幫我收起來,所以我才亂扔的啊。

他給我一個相當不理解的眼神。我拍拍他的肩膀,長籲短歎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很複雜的。艾爾海森說這和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關係沒什麼聯係,純粹是我給自己亂丟東西找的借口。

我摸了摸鼻子,心說確實有這一部分因素在裡麵,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為知道他會把我找不到的東西找出來,所以才會隨心所欲地亂放。畢竟反正有他嘛。

評語:你似乎太過依賴我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