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可好！”
小姐的臉瞬間紅了個透，眼神也泛著一絲霧氣，舌頭仿若有絲打結似的，道：“你……你說什麼？”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出問題。
秦施話一出口，立刻羞惱不已，尷尬地哂笑：“沒……沒什麼，小姐，你聽錯了，奴婢什麼都沒說。”
小姐：“……”
真拿她當聾子呐。
“我都聽見了。”
小姐輕哼一聲，神色糾結，認為自己是被小丫頭給調戲了，小姐的“威嚴”讓她決定，反調戲回來。
“你說，要為我暖床。”小姐勾起唇角，身子微傾，輕輕在秦施耳邊性感地呢喃，微熱的吐息稍稍打在秦施的耳邊，“小姐我，接受了。”
什……什麼！
被反調戲的秦施，臉色瞬間爆紅，雙眼瞪得大大的，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愣在了原地。
她如今隻有一個念頭，小姐變壞了，知道怎麼拿捏她了……
或許是勝負欲作祟，秦施不知怎的，心中又生出一絲逆反來，迫使她紅著脖子，死鴨子嘴殼硬道：“好……好呀。”
她咽了咽口水，瞧著小姐魅惑的眼，硬著頭皮道：“既然小姐接受了，那奴……奴婢隨時都可以為小姐暖床……”
最開始那一步邁出去過後，她後麵的話，便如倒豆子般，唰唰而出，“若是小姐需要奴婢暖床之日，還請提前告知奴婢。待奴婢將身上洗得香香的，提前進入小姐的閨房之中，靜候小姐佳音。”
說罷，秦施深覺找回了自信，還笑嘻嘻朝著小姐拋了個並不魅惑的媚眼，倒是顯得有絲滑稽。
這麼敬業？
還洗得香香的？
小姐瞧著她一副自薦枕席的模樣，哭笑不得，又禁不住生出一絲隱秘的期待與渴望。
每日入睡之時，她都是寒著身子，天亮之時，身上自帶的寒氣，反而將被子凍得冰寒，讓她每日不得好眠。
若不是她本身的緣故，或許，讓自帶熱源的小丫頭為她暖床，倒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你可要記住你的話。”雖然不會讓婢子真的為她暖床，可小姐卻莫名沒挑明，“若是我需要你之時，你可要……將你的身子，洗得香香的。”
一絲沙啞的笑從小姐喉嚨溢出，帶著一絲調戲之意，逗得秦施怪不好意思的。
“好嘛。”腳輕輕戳了戳地，秦施心中羞澀，麵上卻一臉正經地保證，“小姐想讓奴婢洗得多香，奴婢就洗得多香！”
況且，為小姐暖床，表麵上吃虧的是她，實際吃虧的，還不知是誰呢。
這酆城、甚至於大良國，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想要為酆城神女暖床，小姐難道不知道，自己的魅力究竟有多大嘛？
“嗬嗬。”
小姐紅唇一抿，快活地笑了，她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仿佛，就連體內的寒冰，也散了些去。
“對了。”小姐思緒一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這丫頭不是剛剛說那勞什子‘殺豬盤’麼，如今我回味過來，才意識到，那‘殺豬盤’中的豬，莫非，指的是你自己？”
秦施：“……”小姐怎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她先前嘴瓢了。
但她是萬萬不能怪罪小姐的，還腆著臉笑道：“小姐英明呐，連這都想出來了。”
小姐：“……”
明明小丫頭一副諂媚的模樣，可她就是覺得，她在拿自己當“傻子”哄呢。
“嗬嗬。”小姐唇角扯了扯，故意用一種逗弄的語氣“報複”道，“看其他婢子，都背地裡稱呼你為大白鵝，如今，你這丫頭又多了一個稱呼了。”
小姐低低地笑著，給秦施還是留了一個顏麵，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秦施：“……小姐，你說啥，奴婢沒聽見。”
小姐冷哼一聲：“裝聾作啞。”
秦施誇張叫了一聲：“哎呀小姐，你說什麼，奴婢當真沒聽見。”
小姐仙女無語，道：“月錢翻倍。”
“什麼，小姐，真的嗎？”秦施差點高興得跳起來，小姐可真大方，人美心善，簡直天地良心啊。
小姐調侃一笑：“這你聽得見了？”
秦施眼珠子一轉，立馬裝傻充愣，隻“嘿嘿嘿”地傻笑，兀自道：“小姐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千金一諾……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玉指輕輕點了點秦施的眉心，小姐無奈搖搖頭。
“你啊……”
……
清風廟乃酆城百年祭祀之地，廟宇龐大，廟牆雕有古老石刻，充滿了古老氣息。
秦施瞧著牆壁上那雕刻的神話生物、古代傳奇，不禁嘖嘖稱奇。
她前方的石牆上，雕刻的乃是一人首蛇身的男子，他帶領著其他小人，與怪獸戰鬥，爭奪家園。
從其他民眾的口中，秦施知道這人乃是酆城傳說的“酆王”，酆王被奉為酆城的創造者，長眠於地之後，其身化為亡靈，永護酆城。
“這酆王真乃英勇無雙。”秦施小聲嘀咕。
雖然畫與線條比較簡陋，但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酆王的風神俊逸。
酆城城主一代據說是酆王的後人，怪不得小姐也這般絕美。
“英勇無雙？”小姐瞧著那人首蛇身的男子，意有所指道，“英勇無雙又如何，還不是被人背叛了。”
“嗯？小姐，你說的，和我了解的神話故事不一樣啊。”
小姐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你所知的神話，所有的榮耀，隻是前半段，後半段，乃是一個悲劇。”
“悲劇？”秦施總覺得小姐話中有話，可她追問後，小姐卻不說了。
“隻是一個神話典故而已，又有什麼值得去了解的，總歸不會比你的話本更有趣。”小姐調侃地笑著。
秦施：“……”這一茬是過不去了。
清風廟為酆城民眾開放，除了祈福祭祀的內殿之外，外圍有不少商販，還有表演戲劇的，十分熱鬨。
在這種熱鬨的氛圍之下，秦施卻神色凝重。
無他，酆城妖魔出世的消息，就是今日在清風廟傳播出去的。
清風廟壓不住邪祟，知曉內情的老百姓們信仰崩塌，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亂。
而那妖魔，就隱藏在某個戲班子內，當場將搭檔剖心享用，將觀劇的百姓們嚇得魂飛魄散，造成了嚴重的踩踏事故。
可惜的是，秦施不知道那妖魔究竟藏在哪個戲班子裡麵，也不能將她所知道的內情告訴小姐。
否則，何以解釋，她一個消息閉塞的鄉下丫鬟，還不是異人，竟未卜先知，發現了妖魔的蹤跡。
縱然再信任小姐，秦施也不會露出絲毫馬腳。
未到祈福的時辰，小姐與秦施一起在清風廟遊玩觀戲。
二人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準備看戲。
“這場戲倒是開得早。”小姐隨意說著。
“早嗎？”秦施眨了眨眼睛，“不早了啊，小姐你看，周圍的人都等得迫不及待了。”
“往常元夕節，第一場戲要晚些時辰。”
秦施不以為然，“或許是戲班子想搶占先機，贏得老百姓們的喜愛吧。”
今晚第一場戲，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一場愛情戲，男人薄幸，女子癡情，最後女子愛而不得，將男子邀過來，講述情誼，懇請男子回頭。
“小姐，你瞧，這男人多麼無情，明明是他先招惹的女子，害得女子動情之後，便毫不在意，拍拍屁股就走了，徒留女子一人傷心挽回。”
借著這時機，秦施連忙給小姐上眼藥。
小姐：“……戲曲而已。”
經曆過多次元夕節，小姐心中感到了一絲稀奇，這元夕節的戲曲大多是祈福、講述神話的戲，鮮少有這種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
或許，是百姓們看膩了，戲班子便換了個花樣。
“雖然是戲曲，可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某種事實呀。小姐，若是你遇見如戲中男子這般花言巧語的男子，可千萬莫要相信哦。”秦施如老媽子般深切囑咐著。
小姐：“……”
小丫頭的擔心，完完全全是多餘了。
秦施上了一次眼藥之後，便沒再多說，生怕引起小姐的逆反之心來，而是津津有味的看著戲。
“啊！”
突然，有人尖叫起來，臉上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還有人呼吸急促，唇中急急地喊著“有妖怪”。
不知是誰第一個喊“妖怪”的，但待秦施反應過來之時，周遭的人皆慌忙逃竄，每個人都尖聲喊著“妖怪”。
“救命啊！有妖怪啊，有掏心妖啊！”
場麵變得極其混亂。
秦施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那女子麵色陡然變得蒼白，伸出手，一把掏向了男子的心房，手伸出來之時，赫然握著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
而那男子，痛呼一聲，直直倒了下去。
見此場景，小姐神色一凝，眼中泛出一絲金光，可隨後，金光消散，她的神色變得迷惑起來，好似遇見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一般。
“小姐，有妖怪？奴婢好害怕啊！”
恰逢此時，秦施矯揉造作地驚呼一聲，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又趁亂挽起了小姐的手，半個身子擠在了小姐身上。
當真是一副怕極了的模樣。
小姐神色淡淡，長臂卻將秦施的小身板摟住，秦施就這麼順勢倒在了小姐的懷抱之中，腦袋一偏，竟是直接靠在了小姐的胸前。
驚喜來得太突然，表演“驚恐”的秦施，瞬間處於懵逼之中。
她原本隻是想擠著小姐一起逃竄，哪知道小姐突然女友力爆發，呈完完全全的保護姿態將她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