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施當時遇見活生生的女主,可激動壞了,畢竟,原文中花了大量筆墨說明月妃如何美、如何大度。
更重要的是,明月妃雖整日戴輕紗遮顏,一副冰冰冷冷的性子,卻有著一顆普度眾生的菩薩心。
她看到窮人與可憐人,總會多次忍不住施以援手,雖然常常被欺騙,但卻從未停止幫助他人,讓種馬男主甚為憐惜。
彼時秦施流浪多時,身上臟兮兮的,儼然一副乞丐的模樣,她餓得不行,懷揣著一顆複雜的心,試著向女主自薦為婢。
哪知道,秦施連卑微的祈求都沒說口,女主便直接狠狠踹上來一腳。
一句話都沒說,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將她可憐的小身板踢飛好幾米遠,內臟都差點移位。
若不是她命大,早就被一腳踢死。
秦施當時不敢置信,善良單純的女主,怎會一言不合就打人呢,可她卻隱隱聞到了女主身上特有的清淡桃花香。
加之,女主踢飛她時,麵紗悄然浮上,她精準地看到了那雙灰色的瞳孔,便更加確定此人是女主無疑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秦施仿若霜打的茄子般蔫兒了,在快要餓死的時候,還是小姐賞給了她一碗熱乎乎的粥。
命運的齒輪,重新回到了軌道。
回憶至此,秦施神色複雜,彆看她整日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實則早就失去了剛穿越來的那番自信。
“誌氣……”秦施神色頗為躲閃,有絲支支吾吾,“以後,或許會有吧。”
她現在唯一所想,便是在府中混吃等死,伺候好小姐,讓小姐莫要與種馬男主作對,想必小姐失蹤,酆府的落魄,定然有那種馬男主從中作梗的原因。
隻要她從中周旋,莫要讓小姐與種馬男主對上,酆府,定然會在亂世中占有一席之地。
小姐與她的安危,也有了保障。
要知道,此文男主雖然是她所鄙夷的大種馬,可卻得到了世界與劇情的所有偏愛,秦施可不敢與之作對。
更彆說,若是仗著自己知道一點劇情,就無法無天,簡直是在作死。
就像是看文的時候,文中明明寫女主和女二多麼善良純真,可她接觸一番之後,卻發現完全不對。
畢竟,文中的視角,是以種馬男主的經曆來寫的,肯定掩藏著許多種馬男主不知道的秘密。
這些秘密,對於種馬男主來說是情趣,對於外人來說,可就是不定時炸彈了。
小姐見丫鬟神色複雜,便知曉她內心藏著某些秘密,她也不想刨根問底,隻是意味深長道:“沒有或許。”
在她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或許”二字。
“……嗯。”秦施抬眸,看著小姐神色認真,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的隨意姿態,心中卻仍有焦慮。
“小姐說什麼,便是什麼罷。”她頗為自暴自棄道。
這普天之下,或許隻有她知曉未來的一絲劇情,也隻有她知曉,未來到底有多麼混亂。
小姐,並不能理解她的擔憂。
見小丫頭心事重重,明顯敷衍,便知曉她不信自己。
她的話,莫非有這般不值得相信麼?
小姐眼睛如狐狸般眯起,帶著一絲探究、一絲不愉,卻也沒多說什麼,心中卻生出了一番莫名的掌控意味。
“最好是。”
她聲音稍顯冷硬,眼神卻如尋常般柔和,可無人發現,她柔和的眼神之下,卻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秦施雖然沒發現,可她極強的第六感告訴她,小姐或許生氣了。
也是,她一個丫鬟,怎麼敢生出狗膽來質疑小姐。
“嗯……”
秦施呆呆地應了一聲,看著麵容精致、眉眼中帶著溫柔的小姐,莫名覺得有一種怪異的壓迫感。
所以,不愧是惡毒女配啊,自帶強大氣場!
……
“你,把這個東西給我搬過來,你,對對對,就是你,杵在那裡乾嘛,跟個木樁子似的,若是你再這般偷奸耍滑,小心我讓小姐將你趕出酆府!”
秦施叉著腰,一副罵罵咧咧的模樣,又用手指著那些乾活不麻利的丫鬟,教訓人來是一套一套的。
彆看她是個圓臉,眼神卻尖銳無比,自帶一股惡毒氣場,硬是將這群小丫頭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是的……秦大丫鬟……”那偷奸耍滑的丫頭不敢造次,連忙應聲,卻是敢怒不敢言。
聽到這聲“秦大丫鬟”,秦施心中滿意,嘴唇不由得勾了起來,她暗道這丫頭還算有眼色,知道她最喜歡彆人喊她這個稱呼。
沒錯,早在一周之前,秦施便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小姐在院內破格賞了她一間屋子,就在正對著院門之處。
她,秦施,便成為了酆府有史以來第一個入住小姐庭院的丫鬟,當真是天大的恩賜!
雖然沒挨著小姐的閨房,但秦施已經格外滿足了,她借著這一身份,將狐假虎威這一招用得更是爐火純青。
可她並非為自己牟利,而是在替小姐管教這些不懂事的丫鬟。
臨近佳節,她看著小姐的庭院過於樸素,便想著布置一些東西,讓庭院變得有生機起來。
於是,她便讓人去買了裝飾品,準備將它們掛在樹上,可有的丫鬟明顯在摸魚,讓她格外不喜。
拿了小姐的月錢,怎能不替小姐辦事?
何況,她還看到了好幾個之前偷雞摸狗的丫鬟,還不借著這時機狠狠磋磨他們一番。
這幾個丫鬟要好生祈禱,今後不要被她捉到現行,否則,她定要找機會將她們趕出酆府。
受了主子的恩賜,她自然是要賣力工作。
不知是不是錯覺,看著庭院內變得越來越有生機,周遭的空氣仿佛也變得暖了起來,驅散了一絲奇異的寒意。
施工完畢,萬籟俱寂。
剛剛醒過來的小姐,眼神濕漉漉,甫一將門打開,便看到了門前樹上掛著那一頂大大的紅燈籠。
小姐:“……”
果真,她還是不應該,給這小丫頭這麼大的權力。
“噔噔蹬蹬!”早就守在門外的秦施,笑嘻嘻從側麵跳了出來,“小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先前她問小姐佳節到了,要不要給院內添置一些東西。小姐沒在意,讓她隨意處置,她便發揮了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將庭院布置得紅紅火火。
這設計,可是花費了她好大的腦筋呢。
這不,她連忙趕來邀功來了。
不過小姐真是能睡,外麵施工的動靜雖不大,可也不算小,小姐竟然沒被吵醒。
小姐額頭隱隱有青筋暴露:“……”
平複了一下心情,她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很驚喜,很意外。”她特彆加重了這個“很”字。
“我就說嘛,小姐一定會很開心的。”秦施仿佛沒注意到小姐的異常,臉蛋樂得紅撲撲的,因小姐的喜而更喜。
小姐:“……”她哪隻眼睛看到她開心了,眼神不好,便挖……洗洗再是。
“嗬嗬。”
小姐淡淡地笑了一聲,隻是用一種平和的、聖母般的眼光看著笑嘻嘻的秦施,一切儘在無言之中。
裝傻賣萌的秦施無奈敗下陣來,求饒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啦,不知道小姐不喜歡這些東西。那這樣,小姐你到底喜歡什麼,告訴奴婢罷,奴婢一定會好好再次布置,絕對不會辜負小姐對奴婢的期望!”
她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充滿了好奇與探究之情。
跟在小姐身邊,自然要將小姐的喜好了解透徹,可小姐實在是神秘,就算她厚著臉皮朝管家、甚至是雲雪和雲雨打探消息,也沒得出了什麼來。
她還尤其記得,當日雲雪雲雨見到她來之時,那表情到底有多麼驚恐,好似她做出了什麼無法饒恕的事情一樣。
可兩人不愧是訓練有素的丫鬟,很快便將各種情緒拋去,佯作鎮定地問她來意。
有求於人,秦施也不好做足了惡女姿態,而是十分傲慢地宣布她已成為小姐的貼身丫鬟,讓兩人與她一起,共同將小姐伺候好。
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秦施語氣傲慢,命令二人說出小姐的喜惡,好讓她將小姐伺候得更加周到。
直到現在,秦施依舊不解,為何二人在聽到她的話語之後,眼神格外怪異,好似她在說著什麼驚天駭俗的事情一般。
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好像是,她是某煙花之地的姑娘,要靠討好男人來爭寵一般。
當日,她怒氣上湧,剛想質問兩人一番,卻被兩人不冷不熱地懟了回去。
還嘲諷她什麼“我二人可沒有此番癖好”“秦大丫鬟日日與小姐同樂,莫非還不知小姐的喜好嗎?”
這話仿佛夾著暗箭,讓她感到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畢竟她確實整日與小姐待在一起,便又在二人麵前好好炫耀了一番。
還回懟,“你二人此次倒是說的不錯,我秦小施,日日與小姐同樂,小姐喜歡我喜歡得緊,怎麼,你二人嫉妒我,得了小姐的寵麼?”
說著,她還挑釁地挑了挑眉,故作傲慢地撩了撩自己額前的發絲,頗為油膩,卻足夠氣人。
果真,在聽到她這話之後,二女氣得發抖,櫻唇中更是吐出什麼“不知廉恥”“水性楊花”之類的怪異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