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開始，還是試探性地朝她頭上摸去，動作頗為生疏。

待摸了一回合之後，似乎是上了癮，又如撫摸柔弱無骨的小貓咪般，一下一下給她“順毛”，動作變得熟練得很。

無語的秦施，她又能怎麼辦呢？

金主要摸頭順毛，難不成還不應允，還不是得自己乖乖將頭遞上去，任由金主搓圓揉扁嘛。

於是，她就著小姐摸頭的頻率，在小姐又要重新摸一次之時，直接將自己的頭送了上去，十分配合。

恍若一隻被摸舒服了的小貓咪，不斷朝著主人的手上蹭，想要更多舒服。

小姐感受到手下之人的配合，冰冷的唇角仿若冰山一般化開，整個人又變成了那副溫和的樣子。

眼中，卻出現了一抹不符合常理的狂熱。

“小姐……”

秦施發覺到頭上的力道變得大了些，心中無奈，知曉自己的“主動”走對了棋，小姐原來是隱藏的“摸頭控”。

於是，她完全丟了自己的節操，柔柔地不要臉道：“小姐再摸摸奴婢嘛，奴婢覺得好舒服哦。”

說罷，她還裝作小貓咪的樣子，故意舒服地眯起了眼，頭也更加親熱地和小姐的手蹭蹭，臉上是全然的信任和舒坦。

小姐摸著的手一頓，泛紅的眼角出現了一絲病態的紅，她喉嚨一動，心臟驟然一縮，收攏五指，秦施整個人仿佛被她完全禁錮住了。

這動作，被迫讓秦施的頭仰得更高，泛著霧氣的眼，便隻能看著小姐一人，再也容不下周身的其他。

“小姐……”

心中生出一絲警覺，秦施立刻反應過來，小姐的力道太大，她生怕小姐一時發瘋，將她的頭給扯下來……那還得了。

“你輕點嘛。”她撅起嘴，嗔怪道。

小姐著迷的神色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何事，掩飾般地咳嗽了一聲，將禁錮的手鬆開。

“你先前頭發亂了些。”她尷尬地攏了攏自己放在身側的手，頗為淡定道。

“嗯？”秦施還未反應過來這話到底何意。

她又何時頭發亂了？

明明她出門之前，為了在小姐心中留下好印象，硬是將上上下下全部都檢查了一遍，直到毫無差錯。

“我幫你整理了一番。”小姐繼續補充了一句。

秦施：“……”她瞬間明白了。

這話令她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當然明麵上她還是一副乖乖丫頭，十分感激小姐為自己整理亂發的模樣。

她可沒想到，小姐倒是會睜著眼說瞎話了。

明明是她自己想摸她的頭，卻非要將話說得這般冠冕堂皇，還說什麼幫她整理一番……當真是……悶騷。

秦施在心中大逆不道地給小姐定了性，殊不知若是小姐知曉了，心中會作何感想。

“多謝小姐為奴婢整理頭發。”秦施夾著嗓子，一臉感激地望著小姐，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恩賜一般。

不過，小姐為奴婢整理頭發，主仆顛倒，於理不合，這算上來也確實是天大的恩賜。

然秦施與小姐雖才相處不久，卻對小姐祛了魅。

原來，小姐黑化卻是有跡可循，現在小姐都這麼腹黑了，後麵會黑化也再正常不過。

“咳咳。”見小丫鬟一臉感激至極的模樣，小姐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唇，掩飾住唇邊止不住的笑意。

這小丫鬟實在是過於好騙，就算她再沒良心，也有絲於心不忍了。

“小姐怎的了，莫非是著涼了？”秦施作出一副純良的樣子，雖然臀部還在痛，但還是要捂著身後，顫巍巍站起來關心小姐。

“……無礙。”小姐眼中的笑意簡直要漫出邊兒來，“你……後麵沒事了罷？”

作為一個愛護丫鬟的好小姐，她自然是要關切一番。

後麵？

秦施嘴角無語一抽，小姐說話倒是文文雅雅，讓她感到有絲怪怪的，可她來自鄉下，可不懂這些“場麵話”。

隻見她自然而然摸了摸自己的臀，又“嘶”了一聲，勉強笑了笑，裝作堅強道：“回小姐，奴婢屁股不疼了。”

這“屁股”二字一說出口，簡直是打得小姐一番“出其不意”，喉嚨中的口涎差點就咽不下去了，堵住了空氣的流通。

“咳咳……”

小姐捂住唇，麵色瞬間通紅，她拿著的玉棍的手也突然一鬆，玉棍悄然摔在了地上。

秦施大眼睛一瞥，見玉棍狠狠摔在了地上，心下痛快了，暗道“摔得好，摔得妙，摔得玉棍哇哇叫”。

“你……”小姐伸出細長白皙的嫩指，有絲無奈地指著秦施，“你……怎可說這般……粗俗的話。”

礙於臉麵，她終究還是沒有把“屁股”二字說出口，養於深閨的嬌小姐，哪裡聽到過這這種俗詞兒。

可秦施仿佛沒有察覺到小姐的懊惱似的，而是繼續又道：“小姐，屁股怎的了？是奴婢哪裡說得不對嗎？莫非，奴婢應該加個字，叫屁股腚才好麼？”

“屁股腚”三個土字一出，更是將小姐雷得外焦裡嫩，她頰邊的紅迅速蔓延到了耳朵尖。

秦施眼尖瞧見了，暗笑小姐“真是禁不住逗弄”。

她心下得意，為了報複小姐先前的一棍之仇，又再接再厲：“小姐先前打得好呀，若是小姐不解氣，可以再給奴婢屁股腚來兩下，不論小姐對奴婢做什麼，奴婢絕對沒有絲毫怨言。

算準了小姐的薄臉皮，秦施又來一個“屁股腚”，眼睜睜看見小姐的耳朵尖，簡直快紅得滴血了。

“你……”

小姐羞惱，輕咬紅唇，哀怨地望著秦施，仿佛想要拿一卷布，將她那喋喋不休的唇給封起來。

“小姐怎的了？還請小姐莫要憐惜奴婢，隻要小姐高興，奴婢可以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被區區玉棍打屁股腚又算得了什麼呢，奴婢對小姐的一片赤誠真心，天可憐見！”

一連串的話語，仿佛不要錢般從秦施口中蹦躂出來，既連貫、又真誠到了極點，任誰見了，也要歎一聲“忠心”。

何況，秦施還自作主張，彎著腰將旁邊的玉棍給撿了起來，規矩地放在兩手之中，讓小姐自行發落。

這般懂事的小丫鬟，哪裡去找呀，秦施都差點被自己給感動了。

“你……”小姐被這一連串的話語給弄懵了，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該如何回答。

總覺得，自己似乎被這膽大的小丫頭給調戲了，不論回答“是”還是“否”，都正中這丫頭的下懷。

可偏偏，小姐又找不出來任何證據。

她見秦施小嘴一張，似乎又有眾多難受的文字又要冒出來，連忙上前，直接用大手將她喋喋不休的紅唇給封了起來。

“唔……”

被人停了作案工具，秦施瞪大了眼睛，眼中閃著不服氣之意，小姐怎的這般小氣，說不贏她就要讓她閉嘴，當真是無語至極。

要知道，她說得正起勁，還有更勁爆的話沒有說出來呢，小姐這都受不了啦？

“唔。”秦施還想掙紮一下。

她小舌輕輕探出，剛想繼續她的發言，卻不想小姐似乎是未卜先知，手往後一壓，直接將她的舌頭給壓了回去。

秦施：“……”

糟糕，她的舌頭不小心舔到小姐的手心了……

秦施一愣，舌尖的觸覺讓她心中一個顫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好不容易聚起神，見小姐本就緋紅的臉變得更為紅潤，眼神也透出一股水光和難耐，頓時知道，小姐也發覺到，她的手心被她這個卑賤的丫頭給舔了。

可她不是故意的呀，明明是小姐自己要將手心送上來讓她舔的……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秦施這貨又開始裝無辜了，眼睛眨得跟個夜空中的小星星似的。

然而，舌尖仿佛殘留著一股奇異的甜味，開始很淡，回味之時，卻越來越香甜，讓她頗為在意。

她禁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原來小姐，竟然如某些小說中女主的體質一般，自帶香甜氣息。這要是屬於小姐的男主來了，定然會為小姐一生癡狂！

不知道小姐在後文中，有沒有遇見一個救贖她的男子，讓她放下對種馬男主奇怪的仇恨，走向he結局。

腦補至此，秦施又覺得有點可惜，這麼香噴噴的小姐，就算那便宜男子再好，秦施也覺得不太靠譜。

要知道，大良國，走的可是妖魔降世流。

外麵的世界多危險，除非小姐的男人是主角的小弟，才有可能在主角光環之下走到最後一集。

否則，待酆府落敗，那男人恐怕，根本無法在亂世中保護小姐啊！

想得出神，秦施潛意識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待回味過來之時，才發覺自己到底做了何事，連忙尷尬地朝小姐望去，卻見小姐微蹙著眉，頗為無語地望著她。

“嗬……”秦施立刻尷尬地垂下眸子，後退一步，遠離小姐的手掌，為自己挽尊，咕噥一聲，“誰讓小姐突然將你的手伸過來，奴婢一時未察覺，可不是故意的喲。”

說罷，她眼睛又悄然朝小姐的手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