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之前的眾多微表情，都是秦施裝出來的，她心中總有絲不以為然，畢竟，一個嬌小姐的手勁兒又有多大。

她所有的表演，都是為了在小姐麵前耍個寶，給小姐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罷了。

因此，彆看她平常總是一副眼睛朝天的樣子，心中卻是有自己的盤算的，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眼波流轉之間，秦施賣乖地望著小姐，囁嚅了一聲：“小姐，您來懲罰奴婢罷。”

說完，便直接乖乖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小姐，還乖巧地將兩手背在背後，挺直了瑟瑟發抖的身子。

卻不想，這副樣子，倒是將天仙般的小姐給難住了，一張精致的臉上，竟出現了鮮有的糾結之色。

她本意是裝模作樣，用玉棍敲打幾下婢子的手，以示懲戒。

哪知道，她卻背對著身子，很顯然是……小姐又看了看秦施暴露在她眼前、那雙粉紅白嫩的手掌，心中又是一窒。

不知是想到了何處，小姐雙頰泛紅，臉上閃過些許不自然的神色。

“小姐？”見小姐遲遲不動手，秦施心中感到有絲奇怪。

她偷偷轉過頭，卻見小姐神色微慍，拿著玉棍的纖手，似乎還在輕微地抖動，像是對她的某些舉措十分不滿。

秦施暗道，莫非是自己挨打的姿勢不標準，小姐不知該如何抬手？

她頓時愁眉苦臉，低下頭，無奈地輕輕呼出一口氣，又心道小姐當真是嬌嬌女。

而後，竟是直接將小腰一扭，抬高了自己的臀，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請小姐責罰。”

小姐：“……”

她看著麵前抬高的翹臀，纖弱的細腰，一時間眼睛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一雙手也明顯顫抖起來。

小姐有絲不知所措，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偏過臉去，非禮勿視。

可秦施又哪裡肯放過無辜的小姐。

隻見她裝作可憐兮兮地朝小姐望去，看著糾結害羞的小姐那副不敢看她的樣子之後，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逗弄之意。

於是，她又故意咬了咬自己的唇，眼中充盈了一絲水汽，夾子音肉麻道：“請小姐憐惜罷。”

說罷，又非常自覺地將臀抬高了一點，讓小姐一抬棍便可懲罰。

這話當真是如一計雷音灌入小姐耳中，她隻感覺耳邊炸開一道驚雷，將她整個思維劈得找不著北。

更彆提，秦施那副故意抬臀矯揉造作的模樣，又讓小姐渾身泛起了激靈，隻感到身上的皮肉又軟了些，仿佛敏感期又要到來。

“你……當真是……”

小姐聲音低啞，眼眶泛起了一絲奇異的詭紅，就連握著玉棍的手指，都被她捏出了紅印來。

一股寒氣莫名從小姐手中傳導，仿佛要凝成實質，侵入那白玉棍之中，讓整根玉棍變得更加冰寒。

可秦施神經頗為大條，看著小姐的變臉，不僅沒感到害怕，反而有種得意的感覺。

俗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秦施這次，是想試探一番小姐的底線在何處。

“小姐，你可快點呀！”

仿佛撅累了，她還頗為得意地搖了搖臀，特意催促了小姐一番，聲音甜得發膩，帶著一絲調戲之感。

小姐握著玉棍的手又是一緊，帶著紅血絲的眼中，透出一股無法忍耐之感。先前咬住的唇鬆開，泛出一股詭異的血色，讓小姐清純的仙顏染上一絲鬼魅之色。

“如你所願。”

紅唇呼出一口帶寒的清氣，小姐眼神一淩厲，眼角沾染上一絲血紅。

隻見她拿著玉棍的手一頓，似乎猶豫了幾分，但秦施實在是賤兮兮的，又輕輕搖臀催促了一番。

她神色一緊，下手不小心一重，狠狠朝前一劈，竟是直接將玉棍打在了秦施的臀中央，不偏不倚，力道之大，令人咋舌。

“哎喲！”

猛地被人打到了臀骨之上，秦施隻覺一陣極強的痛感從脊髓之中傳來，令她痛呼一聲。

又因前麵無支撐之處，秦施踉蹌一番，最後卻是被直直一棍打倒，雙腿徑直跪在了地上，發出“撲通”一聲。

小姐：“……”

秦施：“……”

被人一棍子打倒在地，秦施先是潛意識發出一聲痛呼，而後便暈乎乎地跪在了地上，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小姐的力道太大，秦施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打得失去了知覺，整個身子都麻麻的，難受至極。

眼淚止不住從眼眶流下，秦施委屈地癟起嘴，豆大的淚水淌在小臉之上，顯得格外令人憐惜。

“嗚嗚嗚……”

秦施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她抬起撐在地上的兩雙染了泥的手，往自己臉上委屈地抹眼淚，越抹眼淚越多，將手中的泥抹化在了臉上。

她這兩輩子，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啊！

小姐下手這般狠，當真是對她不見外啊……秦施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憤怒怨恨之感，也不知道是誰先賤兮兮挑釁的。

“奴婢好慘……”

秦施哭著哭著，捂住臉回頭望，兩手之間偷偷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來，偷偷觀察小姐的神色。

卻見小姐神色怔忪，似乎不為所動，拿著玉棍的手停在空中，偶爾輕輕晃動一絲，似乎想再來一下。

頓時，秦施含著淚的眼一瞪，害怕極了，便立刻加大了嚎啕魔音，像個沒要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哭得那個淒慘。

“奴婢好慘啊，嗚嗚嗚……小姐怎的對奴婢如此狠心！”秦施混亂地抹了幾把臉，本想是讓小姐可憐她一番，卻不想將臉上的泥灰塗抹地更加均勻。

杵在遠處的小姐，原來心中還有一絲愧疚，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看到秦施鬼祟的小眼神、加之她臉上抹得十分均勻的泥灰之後，更是心中發笑，連僅有的一絲愧疚都變成了無可奈何。

這小丫鬟當真是拿她當瞎子嗎？

莫以為她看不到，她兩手之間故意漏出一條縫，來觀察她的表情，那鬼祟的小眼神，當真是令人又氣又好笑。

若是這丫頭真的被她打得非常痛，哪裡會有閒情來觀察他人？

秦施不知道，自己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直接吃了一計悶虧。

而小姐，自以為自己下手不太重，小丫頭卻故意哭喪著臉來糊弄她。她原本是好意，沒想到小丫頭卻順杆上爬，當真是以為她看不出她的小把戲了？

“這就慘了？”小姐心思一定，故意板起臉來，準備嚇唬她一番，“可是你這小丫頭來催促小姐我快些的，如今小姐我滿足了你的要求，你倒是反而責怪小姐我狠心，當真是沒有道理。”

“哼。”她冷哼一聲，神色顯得冷酷無比。

秦施見小姐生氣做不得假，心中有苦說不出。

她立刻回味過來，自己如今是婢女的身份，先前過於為所欲為，抱大腿的意念過於強烈，讓小姐生出了不喜，亟需補救一番。

思緒轉念之間，秦施立刻就著跪下的姿態轉了一個方向，直挺挺地跪在小姐麵前，忍著臀骨的不適。

“小姐恕罪……是奴婢一時氣岔，口不擇言，請小姐原諒奴婢的無禮罷。”

她放下捂住臉的小手，規規矩矩地將手放在腿上，一張花貓臉可憐兮兮地望著小姐，來尋求小姐的原諒。

小姐板著的臉一頓，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不舒服來，麵前的小丫頭倒是做足了一番丫鬟的姿態，可是她心中卻反而不樂意了。

或許，是那張臉、那神情，太像一隻小花貓了罷，小姐為自己的不正常挽尊。

她一直都沒有貓緣，任何貓見了她，都要瑟瑟發抖，將身子高高拱起，一副要攻擊她的模樣，從此，酆府再也不見一隻貓。

“此次作罷。”

小姐冷著的臉忍不住偏過去，她怕自己若是再多看她一眼，便會忍不住直接上手，摸一摸小丫鬟圓圓的頭。

如今秦施抬起小臉，乖乖地望著小姐認錯，表情充滿了小動物般的軟萌，恰如一隻小花貓，在等待著主人的愛撫。

“多謝小姐！”

秦施心下一喜，暗道這一出算是過去了，今後可千萬莫要操之過急，要一步步贏得小姐的信任，走上人生巔峰。

如此想著，秦施眼中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十分鮮活，粉唇忍不住朝左右兩旁咧去，全是止不住的開心，看得小姐莫名心癢難耐。

小姐喉嚨一動，似乎在克製著什麼。

她雙頰泛紅，漆黑的眸子中出現了一點銳利的鋒芒，仿若獵食的大型猛獸，正盯著一隻毫無所覺的粉嫩小獸。

彼時，找準時機，迅速攻擊而去，直接將小獸的脖子咬斷，靜待小獸不停在大口中掙紮，直到失去生命的氣息，徒留鮮熱的血腥氣。

秦施被小姐莫名的目光看得一陣不適，心中湧上來一股危險感。

她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隻又將頭艱難地仰起，眼神放光、無害地看著小姐，不斷釋放出自己無害的氣息。

最終，一隻冰涼的大手覆在了秦施的頭頂上，她隻覺自己周身的光，迅速被那隻如山般的手給遮住了，覆下一片詭譎的陰影。

一下，兩下……

秦施傻笑著，全身僵硬著等著小姐的一次次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