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就看見了耳畔邊的咬痕,立即湊過去。
“這個?施北淮你打耳洞?不會,不會……”
鳳眸眯起,她故意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施北淮苦笑著搖頭,這混小子可算逮到機會說他了。
“什麼話!這不是什麼耳洞,是她留下來的,你這種人不會明白的。”
不知怎的眼尾緩緩變紅,像是畫筆描繪出來的一般。
施北淮嘴唇微抿,無數場景立馬浮現在腦中。
濕熱的唇·含著耳垂,咬得很使勁兒,她每一次都是咬同一個地方,這個印記已經很多年了,他每晚下意識地摸。
旁人告知,這是他未婚妻咬的,可鎮北侯府中的那位是假的。
施北淮常常想,自己做錯了什麼,這人非得要走,就算是解除婚約,也得堂堂正正說清楚不是嗎?他尋她無果,守著旁人的回憶度日。
靠著旁人的回憶他重新喜歡上了她,那夜的黑衣人就是她。
自皇城外一彆,再見就是看見她和沐子宸在一塊兒。
興許她是讓他知難而退。
可情根早已就種下了,他解脫不了。
一行又一行的清淚疾速落下,好巧不巧,這幾顆碩大的淚滴正好落在她的手背上,燙得她渾身沸騰。
“你,你,怎麼哭了!這耳洞是有什麼緣故嗎?”
慕南枝垂眸,握緊雙手,指頭彎曲,感受到手心頻頻沁出的冷汗。
唇開了又合,慕南枝自是知道罪魁禍首是自己,那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咬了,隻是這痕跡怎麼這麼就不見消散,她牙口真要那麼尖利?
她用舌頭觸摸了一下,虎牙似乎有點尖,但是不至於啊!
走神間他突然拽著她的手,力道不輕,手掌下勒出一道紅痕。
“緣故?當然有,是她留下的,你知道南枝在哪對不對?告訴我!”
慕南枝一動也不敢動,思索半天,戰戰兢兢地開口:
“南枝?慕南枝不是在監牢裡嗎?你不是到天牢裡去過?”
“你,還跟我裝傻,那根本不是她,我隻求見她一麵,一麵就好。我要跟她解釋,她不可以誤會我!”
手從她身上挪開,雙手交叉磨蹭著自己的額頭。
“什麼誤會?你是說鎮北侯府的案子嗎?”
“對,不,誤會也成,隻要她露麵。”
他捶打著胸膛,似乎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些。
“她,不方便,施兄,她相信你的。”
慕南枝實在不忍他這般,看著很是心疼,關切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手靠近又不敢太近。
“信我?那我該開心還是難過?難道她真的一丁點也不在意我嗎?”
“這……”
她還沒想好安慰的說辭,施北淮又說:
“她要是在意就不會一走就走七年,一點消息也沒有。”
心口的抽痛一陣一陣的,疼得臉色發白。
拳頭越握越緊,虛汗頻出。
“可,你不是有新未婚妻了嗎?那天那幅畫?”
“那是她,你也誤會了?畫的是十三歲的她,許是我畫法拙劣,讓你也誤會了。我這輩子隻有一個未婚妻,再沒彆人了,噗!”
一口鮮血直接吐到她臉上。
他的頭伏在桌上,嘴裡發著聽不清的嗚咽聲。
她拍打著他的臉龐,呼喊道:
“施北淮,你沒事吧?你清醒一下。”
他再抬頭,滿眼都變得猩紅,眸中藏著濃濃的殺氣。
慕南枝不可置信地退後。
這情況看著不太妙啊!
怎麼她身邊都是病號!
“找死!”
他騰空而起朝著她打出一掌。
她側身及時躲過,屋裡的家具被打得七零八落。
“你發什麼瘋!”
見他又要動手,她彎起手肘擊向他的肩頸。
施北淮越打越興奮,手臂箍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手“抵達”臉龐。
“你死定了。”
她轉過頭,一口咬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放了手。
慕南枝趁勢解了自己的腰帶將他雙手束縛住,推向榻上。
而後就著他身上的衣服,將外衫撕成布條,把他綁起來,順便把嘴也塞上了。
雙手就撐在他身側。
“到底是誰死定了,你究竟怎麼了!”
她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不溫不燙的。
“得給你找個大夫了,你這樣的病症,還要保護我呢!誰保護誰啊!”
慕南枝的身子逐漸下移,雙手捏著他的臉頰。
“還彆說,挺軟的。我沒想過你還記著我,你到底為什麼?我逃婚、脾氣大,經常咬你,小時候就給你找麻煩。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的?”
之前因為山寨的事情她一直心緒不寧,今日算是好些了。
手指撫摸他的臉蛋,走到眼底,她調皮地撥弄一下眼睫毛。
這時施北淮將布條整個吐出來,打在她眼睛上。
動作過於迅猛,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動用唯一能用的嘴去咬她的下巴。
不料——把人·皮·麵具給咬下來了。
慕南枝後知後覺地看著地上的麵具,還有麵前這個不定時發瘋的男人。
“糟了!”
施北淮眼中的紅色就要退去。
“不會要醒了吧!”
她正準備起身離去,誰知他的腿有了動作,將她絆倒。
四片唇瓣完全貼合在一處。
男人眼裡的戾氣逐漸化開,眸中那抹豔紅慢慢擴散,紅爬上眼角。
濃厚的睫羽經淚珠洗刷,似乎更翹了些。
慕南枝渾身發顫,這簡直太荒謬了。
她心一橫,捧著他的臉,撬開牙關,長驅直入。
施北淮漸漸清醒卻被眼前的情景衝昏了頭。
南枝,她怎麼會在?怎麼可能會吻他?
舌苔上溫潤的觸感絕非幻覺。
他一瞥發現自己四肢被綁住了。
嘴角上揚,輕輕一掙便掙脫了束縛。
淺淺回吻,溫柔得不像他了。
雙手在她身上胡亂撫摸,慕南枝感到了一絲危險。
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顧不得了!
她猛地發起攻勢,將他壓在身下。
挑逗到了嗓子眼兒。
施北淮適才病發,沒想到她會這般做,呼吸變得急促,人漸漸暈了過去。
她又逗留了片刻。
隨後直起身來喘著粗氣。
“我,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我不是,不喜歡嗎?”
慕南枝立馬甩了自己兩巴掌,臉色更加紅潤,鳳眸褪去幾分尖銳,眼前視線逐漸模糊,人也變呆滯了。
唇微微嘟起,活像一隻幼狐。
此刻胸腔中的劇痛還在持續著。
她無意間看清他唇上的水澤,臉頰上都熱迅速擴散,整張臉像是裹了一層焰火,呈燎原之勢。
脖頸、四肢乃至全身,都被心火炙烤,她甚至覺得自己頭頂在冒熱氣。
“慕南枝,你也是個瘋子!”
她撿了地上的人·皮麵具出門去。
拂曉將至,慕南枝擔心那人再發病,便在屋外守著。
守著久了,手不知不覺地撫上唇瓣,舌尖舔了一下。
“不,不會,絕對不是!”
她拍拍自己的臉頰,然後戴上麵具。
“哢~”
門又開了。
“你,你嚇死人啊!”
慕南枝給了他一拳。
“什麼話?我這裡麵的人還能把你外麵的嚇著了?不過,你在外麵作甚?莫不是剛才有什麼人進來過?”
他試探道。
“沒有啊!”
“那這是什麼?你的腰帶!”
方才他醒來已人去樓空,若非手腕上的勒痕他真以為是自己做的一場春夢了。
“這,誰知道你昨天怎麼了,眼睛紅得可怕,還說要殺我,我這身板哪能是你的對手。我,我就趁你還沒完全瘋,把你綁了。我就在外麵守著,等你複原,對,就是這樣。”
她的心一直吊著。
這才還怦怦直跳,緊張死了。
“你確定沒人進來?”
施北淮問道。
“我確定沒人啊,有人進去你還能安然無恙出來?你沒害癔症吧?”
她打趣道。
施北淮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算了,你說如何便如何吧!我們也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