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名為黑澤陣 公安和酒廠員工的秘密……(1 / 1)

早上6點56分。

琴酒看一眼即將指向7的時針,掐滅手中的煙頭。從陽台繞到衛生間,簡單洗漱去除煙味後回到臥室,卡在最後一分鐘內關閉鬨鐘。

臥室床上還躺著另一個男人。

名為瀧澤純一的青年卷著被子,臉深深埋在枕頭上,隻能聽到淺淺的呼吸。似醒未醒,頑固拒絕早晨的到來。

琴酒輕輕把他拍醒。

“該起床了,我去做早餐。”

“嗯,知道了,親愛的。”瀧澤純一模模糊糊地應了聲好。

沒錯,琴酒,酒廠的Top Killer,已婚。

哪怕是現在回想起來,這場婚姻存在的事實都是超現實的。

三年前,執行任務期間的琴酒以黑澤陣的身份與瀧澤純一相識,兩人對彼此一見鐘情,並在短短兩個月內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一腳踏入婚姻的墳墓還死不回頭。

隻是對瀧澤純一來說,結婚對象不是琴酒,而是一個名為黑澤陣的古董商。對於他丈夫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真實身份,瀧澤純一本人一無所知。

設定上,黑澤陣在東京的某個角落經營著一家古董店麵,父母留下的豐富遺產使他可以把生活質量維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不過需要經常出差,到全國各地去收購有價值的古董。

他的伴侶瀧澤純一今年二十八歲,雖然畢業於日本頂尖的東京大學,但是找工作的過程並不順利,目前就職於一家小型私人企業,幾乎天天加班到深夜。他活潑開朗,對任何事物都抱有充分的熱情,一直以來的健身習慣讓天天坐辦公室的他也能保持良好身材。關於最後一點,沒人比琴酒更懂。

瀧澤純一拱了拱被子,抱著枕頭深深吸入一口氣,一雙眼睛睡意朦朧,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才掙紮著從被窩裡爬起來。

“你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洗漱。”

瀧澤純一搖搖晃晃地摸到浴室,差點撞上玻璃門。他用清水衝了把臉,才驅散些許磨人的睡意。

他和黑澤陣結婚三年,一點點讓對方養成了良好的生活習慣,結果自己好像被養得越來越廢柴了。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黑澤陣活得簡直不像個正常人。

黑澤陣常常整夜整夜地失眠,黑眼圈比傳說中的熊貓還濃墨重彩,瀧澤純一就逼他每天晚上喝下一杯熱牛奶。聽說睡前吸煙也會影響睡眠質量,他強行規定家裡禁煙。

直到婚後同居半年,黑澤陣才慢慢能夠正常入睡。有時瀧澤純一加班回家,看到已經在床上熟睡的愛人,心中都會湧出一股熱流。

他洗漱完,換上工作用的西裝,對著鏡子和自己的領帶搏鬥。

不幸敗北。

瀧澤純一把亂七八糟解不開的領帶從腦袋上摘下,湊到黑澤陣身邊:“黑澤先生,請問是否有空給你親愛的老公係一下領帶?”

銀色長發的高挑男人手中握著一把刀,充滿爆發力的肌肉都被藏在貼身衣物之下,仿佛不近人情般冷酷無比,唯獨身上穿著的藍色貓貓圍裙削減了幾分威懾力。

黑澤陣正在刷刷刷地切高麗菜,聞言瞥了他一眼,菜刀上下翻飛的動作沒停,開口道:“等吃完飯。”

“好!”瀧澤純一眼睛瞬間亮了。他順手從料理台偷走黑澤陣準備好的聖女果,連著領帶放到一邊,乖巧地回到餐桌前坐等。

早餐是簡單的蔬菜沙拉、一塊烤吐司和一個荷包蛋,標準的西式,十分符合一眼混血的黑澤陣給人的印象。唯獨偏離西方風格的是一碗味增湯,瀧澤純一早就禁止咖啡在家裡餐桌上出現了。

“謝謝親愛的!”他哼著不著調的曲子,接過黑澤陣遞來的刀叉。雖然食材都處理的很簡單,味增湯都是速食湯包勾兌的,瀧澤純一依然吃得很開心。

吃著愛人親手製作的食物,在美麗的清晨共進早餐,是在瀧澤純一夢中才會發生的事情。

哪怕他不喜歡吃草,也會把沙拉吃得一乾二淨!

黑澤陣一手拿著一塊烤得金黃的吐司,坐在對麵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

瀧澤純一眨眨眼睛,不由得問:“今天怎麼吃這麼少?”

“……沒心情。”黑澤陣兩三口咽下吐司,端起味增湯一飲而儘。

不、不鹹嗎?!

瀧澤純一大驚失色。看到愛人一大早就無精打采的模樣,他原本雀躍的心情都被潑了冷水,本就不愛吃的蔬菜沙拉更是嘗起來味同嚼蠟。

難怪一大早就渾身煙味,明明最近都很少抽煙了。心情不好都不忘為他準備早餐,他的丈夫是什麼銀發天使!

但是怎麼才能讓天使打起精神呢……

瀧澤純一鼓起勇氣,把剩下的蔬菜一股腦全部塞進嘴裡,艱難地咽下喉嚨。好在黑澤陣一手刀工出神入化,切得稀碎的蔬果很容易一步到胃。

瀧澤純一把吃完的餐碟都送回廚房,拿起領帶又半蹲在黑澤陣身邊。

黑澤陣正拿著手機看短信消息,見他渾圓的腦殼湊過來,歎息一聲,摁滅手機屏幕。

“今天想要什麼結?”

瀧澤純一超大聲:“四手結!”

平日裡他都忍不住撒嬌,想要黑澤陣為他係最複雜的溫莎結,但是今天伴侶興致不高,還是降低點要求。

黑澤陣拿起藍色斑點領帶,微微俯身靠近半蹲的瀧澤純一,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動作。銀色的長發從耳際垂落,瀧澤純一數著愛人秀發走神的功夫,一個漂亮的四手結就完成了。

略微不對稱的三角形狀,儘顯灑脫不羈的風流帥氣。瀧澤純一跑回更衣室對鏡自照,左看右看,挑不出一點不滿意。

黑澤陣正在清理碗筷,餐具、菜刀、鍋子、鍋蓋,不管行不行,通通扔進洗碗機,房間裡頓時充斥嗡嗡的電動聲。

瀧澤純一挑了跟顏色鮮亮的頭繩,雞仔似的圍著他盤旋打轉:“今天還想紮馬尾嗎?”

黑澤陣看著他期待的小眼神,輕輕點了點頭。

瀧澤純一比起他的配偶矮了不止一頭,黑澤陣坐在椅子上,他站著給紮頭發。

黑澤陣那一頭長到腰際的銀色長發全靠瀧澤純一細心養護,光是家裡常備的洗發水和護發素種類就五種朝上,每種常用品牌各備三瓶,根據春夏秋冬的不同氣候隨時更換。

因為驚人的發量和長度,每次瀧澤純一幫黑澤陣洗頭都要消耗小半瓶護發素,算起來竟是他們日常生活中的最大開支。

黑澤陣對洗護產品的要求也是高的出奇,凡是有明顯香味的產品都不想碰,他也隻能由著他的性子來,采購的時候隻挑天然草本的。

順滑無比的發絲滑落指尖,瀧澤純一的手指在愛人的發間流連忘返。

“親愛的,”他試探性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

“工作上的事情。”黑澤陣背對著瀧澤純一,語氣冷淡。

“好吧。”瀧澤純一熟練地將黑澤陣的長發係成馬尾,從後往前傾倒,給愛人臉頰留下一個大大的啵啵,“祝你工作順順利利,我要先出發啦!”

黑澤陣坦然接受了這偷襲的一吻,卻在瀧澤純一出門之前,突然拽過他親手係上的領帶,蠻橫地覆上對方因驚訝而微張的雙唇。

好不容易深吻結束,瀧澤純一臉頰紅彤彤的,小小地喘著氣。他努力平複呼吸,給平靜如常的黑澤陣一個毫無威脅的怒視,將要走出家門時還是忍不住回頭道:“晚上見。”

“等一下。”黑澤陣回答,伸出手來。

“這是什麼?”瀧澤純一心中升騰起了不詳的預感。

黑澤陣:“你藏起來的聖女果。”

竟然被發現了!瀧澤純一欲哭無淚,老老實實地接過聖女果,垂頭喪氣。

“記得吃完。”

瀧澤純一用死亡視線盯著愛人三十秒,而黑澤陣絲毫不為所動。他傲嬌得輕哼一聲,轉身離開家門,走到車庫發動車子,一邊給同事撥出電話。

“風見,一夜過去情況怎麼樣?”

“那邊傳來了新的情報,暗示近期會在多羅碧加樂園附近活動。”

“該死的組織,竟然選擇遊樂園……”瀧澤純一的手指焦躁地在方向盤上敲動著,“還知道些什麼?”

電話對麵的風見裕也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剩下的還是等瀧澤你到了總部再說吧。”

說完不等瀧澤純一回複,對麵就掛斷了電話。

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瀧澤純一對著黑屏的手機翻個白眼。

風見裕也一直不讚同他和黑澤陣的婚姻。仿佛他選擇和一個剛認識兩個月的男人閃婚這件事證明了他的智商有問題,每天都擔憂他把私人感情放在公事之上,生怕他向伴侶泄露機密。

怎麼可能!

他一向很好地維持著工作和家庭之間微妙的平衡,堪稱端水大師好嗎?

瀧澤純一和黑澤陣結婚就要滿三年了,瀧澤純一甚至沒有讓黑澤陣知道他的合法丈夫不是私企社畜,而是一名隱藏身份的日本公安警察。

因為特殊職業的高度危險性,雖然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是真名,可是除此之外的信息都是偽造的,就連最親密的伴侶都無權知曉。

他們公安麵對的最大威脅是一個盤踞日本的龐大神秘組織,其觸手甚至伸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國。據目前極度有限的情報可知,這個組織的經營範圍橫跨政商、軍火、醫學等一係列尖端領域,蟄伏在陰影中的可怕勢力令人咋舌。

近期組織又有異動,他們整個部門都繃緊了神經。

風見裕也口中傳遞情報的“那邊”,指的正是瀧澤純一和他共同的上司降穀零。在多年前,降穀零毅然決然製定了臥底組織的計劃,化名為安室透,常年來始終在刀尖上舞蹈,冒著生命危險為公安傳遞挽救無數生命的珍貴情報。

隻可惜,和降穀零一同臥底的諸伏景光卻……

想到這裡,瀧澤純一的心情不禁低落下來。他踩下油門,緩緩駛向總部。

樓上,黑澤陣靜靜注視著瀧澤純一的車子漸行漸遠。亮著的手機屏幕停留在信息界麵,標注為伏特加的對象在五分鐘的時間裡發了一連串語音。

等到汽車的輪廓完全消失,琴酒低下頭,沒有理會那些語音信息,僅僅打了三個字,按下發送。

【來接我】

對麵的伏特加秒回:

【好的大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