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10(1 / 1)

鹹魚和親瘋帝後 敘華 4349 字 3個月前

一陣寒風自窗邊而來,冷冷地拍打在虞楚黛臉上。

沒事,她還能穩住。

虞楚黛望著身下的高龍啟,抬起手,將他淩亂風騷的衣襟朝中間扯扯,遮住胸膛,再努力扯扯,連脖子都遮得嚴嚴實實,儼然一副禁欲模樣。

哦對,還有腰帶。

她扯出他的腰帶,雙手靈巧穿梭,先打個死結,再打個蝴蝶結。

雙結齊下,絕對鬆不了,完美。

做好這些,她將自己禽獸般的身軀從高龍啟身上挪下來,伸手撫平他被自己坐亂的裡衣衣擺。

很好,一切都很整齊。

犯罪現場已清理乾淨。

沒有現場就等於沒有犯罪。

高龍啟黑漆漆的雙眼盯著她。

虞楚黛坐到一旁,手疊在一起,作乖巧狀,仿若無事發生。

然而,不等她將裝死貫徹到底,她手腕忽然一痛,整個人被猛然拽倒在床。

僅僅一瞬間,她雙手手腕被高龍啟單手扣住,壓在頭頂上方,膝蓋也被他單膝壓製,動彈不得。

整個人像條粘板上的魚。

刀俎高龍啟正當其上。

墨黑長發如流水般,鋪泄在她身上,拂過臉龐,癢癢的。

虞楚黛仰麵望著他,隻見他黑白分明的雙眼中,以極快的速度爬滿鮮紅血絲,額頭尤其是太陽穴處,青筋暴起,平時殷紅的嘴唇,此時越發鮮豔,仿佛剛剛吸食過鮮血般。

形狀可怖如惡鬼。

就坐了他一下下而已犯不著這麼生氣吧!

她立刻表明態度,認錯流暢絲滑:

“陛下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耍流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麵對絕對力量,她從不死犟,更何況高龍啟壓根不是正常人,對錯黑白就更不重要了,隻求看在態度良好的份上放她一馬。

但高龍啟置若罔聞,神情絲毫未見緩和,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她想起來,初來北昭國那日,大殿之上,他便是這般模樣。

當時太監喊什麼來著?

發病,對,他這模樣必然是所謂的發病。

虞楚黛見狀不對,道:“陛下你快放開我,我去叫太醫……嘶啊……”

話音未歇,她脖子上一熱,被高龍啟咬了一口。

媽的,好痛!

你是狗嗎?

“彆動……安靜。”

高龍啟的嗓音本就低沉,這會兒開口,格外沙啞。兩人距離極近,他的聲音好似順著脖頸鑽進她身體裡,像粗糙的砂礫。

他放開虞楚黛的手腕,緩緩往下,手落在她下頜處,扣住。另一隻手則摟在她腰間,不容她動彈。

虞楚黛也不敢動彈。

他的牙齒還抵在她脖子上,脈搏在尖牙下跳動。

若是一口下去,正中動脈,她的血立刻能濺三尺高。

高龍啟忽然漏出聲笑來,“你看過猛獸捕食嗎?就像這樣……像我們現在這樣。”

虞楚黛腦中浮現出獸園中那隻黑虎。

哢嚓一口,咬斷了鹿的脖子。

救命,沒人告訴過她,高龍啟還有吃人這種異食癖啊。

難不成以前給他侍寢的妃嬪,也是這麼給他咬死的?怪不得整個宮裡就沒幾個高位妃嬪,合著全是一次性侍寢。

虞楚黛欲哭無淚,下午還慶幸被高龍啟救回一條小命,原來人家不是救她,而是給自己虎口奪食搶口糧。

一天之內驚嚇太多,她小心臟噗噗響。獸園的小鹿已經喂虎,她心裡這頭亂跳的小鹿也快被高龍啟嚇到停跳。

高龍啟仿佛和她脖子杠上了。

他鬆開牙齒,唇卻依然貼在那處,像一塊灼熱的烙鐵。他伏在她頸間,呼吸粗重。

虞楚黛看不到他的臉,隻覺頸間氣息濕熱,他一呼一吸間都牽扯著她的心情。

很緊張,怕他隨時又來一口。

不過……虞楚黛的性格決定了她的緊張心情持續不了太久。

在高龍啟重複十多次呼吸後,她的想法已經從“救命高龍啟發瘋要吃人”流轉到了“要咬快咬請不要玩弄食物”,再到最後,徹底平複如初,甚至有點……犯困。

犯困,怪不得她。

首先,她今天工作勞累受驚嚇,很費心神,而此刻,高龍啟的身體很燙,超乎尋常人的灼熱。

這就意味著,他這麼抱著她,讓她很暖和。

寢宮裡沒有任何炭火地龍,被子又薄,她凍了一大晚上,而高龍啟相當於一個人形暖爐,溫度正好,持續發熱,來得可謂十分及時。

唯一的缺點是有點重,但比起寒冷來,這點兒瑕疵並不算什麼。

咬又不咬,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不知還要多久……虞楚黛輕輕打了個嗬欠,將旁邊的被子拽了拽,粗粗遮了下自己。

很好,更暖和了。

* * * * * *

等高龍啟緩過來時,室內寂靜得隻剩風聲。

他撐起身體,身下的虞楚黛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是死了嗎?

他在恍惚中殺了她?

他伸出手指,探探虞楚黛的鼻息。

還在喘氣,看來隻是嚇暈了。不對,這種氣息不是暈倒,倒像是……睡著了。

高龍啟又試了下脈搏,確定一番,還真是睡著了。

……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睡著?

方才,他的確是發病。

發病時,他頭痛欲裂,渾身血液仿若沸騰,身體的每寸皮膚都痛得像要撕裂開一般。

他自小天賦異稟,過目不忘,力能扛鼎,武藝卓絕,可他發病時,這一切優點就都變得可怕。

極端苦痛中,毀滅就成了他腦中唯一的念頭,偏偏他還擁有這樣的力量與地位。血紅的刺激會讓他興奮,而興奮之下,身體的疼痛便仿佛有所減輕。

近幾年,發病越來越頻繁,症狀也越來越劇烈。曾經太醫還能用針灸和丹藥緩解抑製,十天半月才發作一次,現在這些手段的效果卻逐漸趨無,今晚距離他上回發病才三四天。

他剛才,動了殺心。

隻是在狠狠咬下的前一秒,他嗅到了一股清冷味道。像是下過整宿雪後,清晨皚皚白雪中的空氣,清澈冰涼至極。

澆滅了他體內經年不歇的燥熱,讓他腦海恢複片刻清明。

可惜有雜質。

庸俗的玫瑰香味將她的味道掩埋得若隱若現,非得深吸慢嗅才可覓得痕跡。

高龍啟單手支撐著頭部,指尖在她頸間齒痕處劃過。他掐過很多人的脖子,沒有誰的脖子像她這麼冰涼。

他生出好奇來。

虞楚黛的血液,也會是涼的嗎?不像他,血管中仿若流淌著不滅烈焰,日日夜夜,烈火焚身。

想滿足好奇心很簡單,隻需要輕輕剖開她的跳動著的經脈……高龍啟眼神有一次變得猩紅,熟悉的興奮感再度占據他的腦海。

忽然,他腰上一涼。

虞楚黛抱住他,貼上來。

她睡得好好的,忽然冷起來,便本能地朝熱源蹭過去,抱住後她還嫌不夠,扯過高龍啟的手,貼在自己肚子上,這下連遭受癸水折磨的小腹都暖上了,舒服。

她呼吸再度均勻,一動不動,睡得更香了。

高龍啟:“……”

虞楚黛整個人像個大冰塊,此刻窩在高龍啟懷裡,竟意外地緩解了他灼熱皮膚的疼痛。

高龍啟覺察後,直接將虞楚黛的紗衣扯去,抱住她。

療效奇佳。

她離得近,淡淡幽香繞鼻。

他自從上次發病,就未曾入眠過,此時疼痛減退,疲倦到極致的身體瞬間被濃烈的睡意湮沒。

* * * * * *

虞楚黛睜眼時,寢宮內陽光燦爛,她獨獨躺在寬闊的大床上。

脖子好痛,她抬手去摸,按到牙印,哦對,昨晚惡龍發病咬她來著,再後來,她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她低頭一看,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

但是,她外層紗衣被脫下扔在了床腳,上身僅著肚兜,背後那條帶子還鬆開了,歪歪扭扭,堪堪掛在脖子上,遮了個寂寞。

難道高龍啟趁她睡覺扒開她衣服睡了她?

不會吧,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掀開被子看看,床上乾乾淨淨,沒有絲毫血跡。若是真對她做了什麼,她有癸水,絕對會血灑當場。

話說,昨晚氣氛都到了那樣,高龍啟這人居然隻是咬了她一口……他果然不是凡人。

一般的男人對女人是□□,而我們的陛下不同,他是食欲。

哪怕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他也能一心向飯,不愧是他。

虞楚黛伸個懶腰,神清氣爽,不得不說昨晚睡得超好。

她打小就怕冷,在家時父母寵著悉心照顧,床上都是厚厚的羽絨絲被,來北昭國後可沒這個待遇,因此她睡得都不太好。

而高龍啟渾身暖呼呼,恰好她讀不了他的心,整晚睡得又暖和又清靜。

休息到位,人精神都好了許多。

虞楚黛跳下床,外頭的宮女聽到動靜,進來伺候她洗漱,梳洗一番後,送回合歡苑。

她轎子剛落地,合歡苑中便來了人。

遠遠看著碧芳嬤嬤頂著那張嚴肅冷淡的臉,朝她走來。

虞楚黛心中打鼓,她看到這位嬤嬤就會想起小時候家裡請來的教書女先生,一樣的神情,一樣的語氣,讀心也讀不出什麼好話來。

讀這些人的心,很吃虧,人家隻是心裡對她不滿,嘴上又沒說,她平白挨罵,有苦說不出,隻能自行消化。

讀心有距離要求,碧芳嬤嬤離得遠,虞楚黛讀不了她的心聲,隻能誠心禱告。

昨晚,高龍啟沒睡她……對於妃嬪來說,得不到皇帝寵幸,可是重大過錯。

碧芳嬤嬤千萬彆是來和她算總賬啊。

她不想洗衣裳,不想回獸園,更不想腳底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