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夏長生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他將頭撇過去用口型說了句:“無知村婦,沒有審美。”

突然薑泛舟的手拍了拍夏長生的肩膀,把他嚇了一跳,“辛苦徒兒了,為師去弄桌飯菜來犒勞一下你。”

薑泛舟走後,夏長生便啟動了陣法,隻要她回來進入了那間屋子,便是她的死期了。

夏長生躲進了自己那間屋子,緊緊鎖上了門窗,然後全神貫注的注意對麵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對麵便傳出了動靜,他聽到了有人走進來,然後敲了敲夏長生這邊的門。

夏長生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假裝自己這邊沒有人在。

見這邊沒有人應聲,那人離開去了隔壁屋子。

門是虛掩著的,隻聽吱嘎一聲,屋門被打開,夏長生聽到輕微的腳步聲踏進了他編織好的陷阱當中。

他勾唇一笑,哼,欺辱我的仇總算報了回來了。

又等了許久,見對麵仍舊沒有什麼動靜,夏長生明白,此時那女修應該已經凶多吉少了。

沒有在此觀看彆人死狀的想法,夏長生準備現在就離開,他得回當初墜落的寒潭去,去那裡的小秘境,去取得他的第一個機緣。

待他走出房屋,看到院子裡那麼忙碌的身影的時候傻了眼。

夏長生走上前問:“你怎麼在這裡?”驚訝的他連偽裝都忘記了。

薑泛舟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些疑惑:“我不在這裡,該在哪裡?”

她沒想太多招呼夏長生:“來徒兒,快坐,為師專門去城裡訂的一桌酒菜,來慶祝咱們新居建成,以及咱們結為師徒。”

夏長生:“我剛剛明明感覺你進屋了啊。”

薑泛舟見夏長生呆呆站在那裡,把他拉了過來,按著他坐下,給他手上塞了一副筷子才說:“我才剛回來,還沒進去過呢。”

“等飯後我們一起進去參觀一下新居。”

夏長生疑惑:“那不是你剛剛是誰進來了?”

薑泛舟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了,她一拍桌子說道:“是澤東柳大姐吧,我出門的時候她聽說我新收了徒弟,要送一床新做的棉花被過來,你沒看到他麼?”

聽後夏長生猛地站了起來,驚道:“什麼,你說有外人進來了?”

薑泛舟思考:“應該是她吧。”

“壞了。”

夏長生扔下了筷子趕忙跑回了屋內。

雖然他很想薑泛舟死,但也不願意牽連無辜之人,他夏長生最是恩怨分明了。

來到薑泛舟屋子門前,他手指翻飛撤掉陣法,然後衝了進去。

不多一會,夏長生抱了一隻大鵝一般大小的怪鳥出來,那隻怪鳥在陣中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若不是它天生皮糙肉厚,還真不一定能挺到夏長生進來。

他把那隻怪鳥仍在了桌邊,看向薑泛舟:“剛才進去的是這隻怪鳥。”

薑泛舟低頭瞅了瞅,隻見那隻怪鳥的羽毛黑藍相間閃著漂亮的光,但已經所剩不多,露出大片皮膚和傷口,頭頂和下巴則長著麻麻賴賴的肉疙瘩,醜的要死,連吃的欲望都沒有。

她對夏長生解釋:“這是肉冠啄木鳥啊,這種鳥最喜歡楠木散發的香氣,可能我今天找到的木材裡麵有楠木,把它給吸引過來了。”

然後看著肉冠啄木鳥的慘樣,薑泛舟嘀咕:“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徒弟你欺負它了?”

夏長生:……

他此時思維已經混亂了,他的感知怎麼會出錯呢,明明感覺到外麵有人的啊。

難道這是重生帶來的後遺症?夏長生深深陷入混亂當中。

看著在那裡裝死的怪鳥,夏長生嫌棄的拎起來把它扔遠了,這隻肉冠啄木鳥剛剛還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樣子,但剛被扔到安全距離,立馬爬了起來,迅速逃到山上去了。

連續兩次計劃皆因各種緣由失敗,夏長生不相信這都是巧合,於是認真打量了一下薑泛舟,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他這個這個便宜師傅,難道不簡單?

“師傅,你怎麼不吃啊?”

他看著各種已經涼透、散發著腥臭氣息的肉類,微微皺眉,這種東西怎麼入得了口啊。

薑泛舟:“我辟穀好久了,早就不注重口腹之欲,這些都是精心給你準備的,不喜歡麼?”

夏長生隻銜了一顆葡萄送入嘴中,也就隻有這個能勉強入口罷了。

看著徒弟一點不碰那些酒菜,薑泛舟在心中記下,非常嬌氣,不好伺候。

最後這些肉類徹底變成了殘羹冷炙,兩人誰都沒有碰一點。

薑泛舟有點可惜,這可是她特意跑到畑城酒樓中訂的呢,肉都是上好的靈獸肉,沒想到徒弟連這個都看不上。

最後這桌席麵被送給了過來送新被子的柳大姐。

柳大姐抱著被子一個勁的誇薑泛舟:“小長生啊,你可找對師父了,我們這裡十裡八鄉的誰不想自己家娃拜薑前輩為師啊,可她誰都看不上,唯獨看上了你,以後好好和師父相處,給你師父養老送終啊。”

“薑前輩人可好了,我們這誰有事求到她都上都願意幫忙,一點也不擺高人的架子,也沒有看不起我們普通人,不像外麵那些眼高於頂的大能呢。”

薑泛舟見柳大姐拚命的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躲到一邊去了。

見薑泛舟離開,柳大姐歎氣:“隻可惜薑前輩就要歸元了,你可要好好孝順她啊,爭點氣,薑前輩最愁的就是一身本事死前無人繼承了。”

原來這女修即將歸元了,才這樣著急的找繼承人,夏長生心想,然後又自得起來,她的眼光倒是不差,居然一眼就能把我相中。

還未等夏長生想其他,一床又厚又軟的杯子塞到了夏長生懷中。

“這是我今天剛絮好棉花的棉被,緞子的被麵,也是俺家那口子今天上城裡現扯的,保證賊舒服咧。”

“小長生你就放心蓋吧。”

夏長生不是看不起鄉野村婦,他就算在夏家也從未蓋過如此粗糙的被子。

不說針腳的問題了,到還算是細密,但普通綢緞,普通棉花,怎麼配貼他的肌膚。

但麵對如此熱情的柳大姐,他不忍拂了對方好意,隻好收下。

送這位熱情的柳大姐走的時候,夏長生看到了那桌剩菜,他和薑泛舟誰都沒動。

夏長生靈機一動,將這桌酒菜送給了柳大姐。

送走柳大姐之後,夏長生鬆了一口氣,他見薑泛舟不在,偷偷進入她的房間,將陣法的痕跡悄悄抹除。

既然留下了破綻這個就不能再用了,他不急於一時,以後有的是機會。

等他徹底抹除掉痕跡,走出薑泛舟的房間的時候,他拉開門,發現薑泛舟就在門外。

他心中一緊,不知道被看去多少,她有沒有察覺自己做的手腳。

要是她察覺了……反正現在都被抹除痕跡了,死無對證,量她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師傅,您要回房?”

夏長生走出來給薑泛舟讓開了位置。

薑泛舟點頭:“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我記得你給自己安排在了隔壁。”

這一問讓夏長生有些心虛,還好他早有準備,他指了指剛被他放在薑泛舟床鋪上的那床厚棉被。

“柳大姐送過來的,我想還是孝敬師傅您吧,我就不需要了。”

薑泛舟哪能占徒弟的便宜,進屋抱著那床棉被鋪在了夏長生的床榻上。

“都是鄉親們的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辭了,為師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些了,你傷沒好全,天色不早了,快好好休息吧。”

接下來幾天,薑泛舟收徒的事情在蓮鄉傳開了,大家都帶著各自的心意來看薑泛舟。

好多人都好奇薑泛舟新收的徒弟究竟什麼樣子。

他們這些人都是薑泛舟看著長大的,很多人小時候也憧憬過能夠拜薑泛舟為師。

但薑泛舟的要求極高,就連修真聯盟大長老推薦的徒弟都不削一顧,自然也看不上他們這些鄉野小民。

於是都抱著好奇想要看看薑泛舟的徒弟到底何方人也。

薑泛舟的小院今天徹底熱鬨起來。

大家一見這一表人才的夏長生,氣度上就將蓮鄉眾人比了下去,於是心中那一點點不忿也消於無形,都為薑泛舟感到開心。

薑泛舟倒是還好,夏長生徹底受不了了,他這幾天徹底被熱情的村民包圍了,今天這家送點這個,明天那家送點那個過來。

他像是猴子一樣被人觀看了個稀奇。

看著薑泛舟找借口躲了出去,夏長生曾經也生出過趁此機會逃跑的想法。

他想,或許是自己誤會這個女修了,幾天相處下來,他發現這裡的人們熱情好客,都不是壞人,他們對薑泛舟的好感度非常高。

或許薑泛舟並不是什麼壞人,和那些村民所說的一樣,即將歸元,急需一個資質好的徒弟傳承衣缽。

所以夏長生放棄了尋仇的想法。

罷了,他歎氣,好歹這個女修也救過自己,他一個大男人就不計較薑泛舟之前冒犯的事情了。

夏長生決定,自此之後,他和薑泛舟兩清,兩人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