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麵(1 / 1)

孟蕾橫他一眼。

蘇衡把她揉進懷裡,“彆老想亂七八糟的。”

“嗯。”

“已經結婚了,我不再是你蘇家四哥,記住沒?”

“記住了。”

“怎麼這麼乖?”蘇衡細細端詳她,目光柔柔的。

“……不老實就挨收拾。”她哪兒還敢跟他較勁?他一時冷一時柔的節奏,她真招架不了。

他笑著,親了親她眉心,“吃飯。”

“好。”

吃完晚飯,孟蕾在書房看書的時候,電話響了,蘇衡很快接起來。

孟蕾隱約聽他說了幾句話,隨後揚聲喚她:“蕾蕾,咱媽找你。”

“啊?是嗎?”孟蕾笑著跑出書房,拿過話筒,“喂?媽。”

蘇衡沒走開,在她身後擁住她。

電話那端的楊清竹說:“蕾蕾,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什麼事兒?您隻管說。”

“我想把這邊的事放下,回家發展,你覺得怎麼樣?”

“真的嗎?”孟蕾雙眼一亮,“其實我本來就在想,等您回來,想轍讓您留下來。”她空閒的一手落到纏縛著自己的那雙手上,“蘇衡也說過,您做的行業在哪兒都有市場。回來吧,回來之後我跟您學做生意。”

“那可太好了。”楊清竹語帶欣喜,“學做生意沒問題,但工作的時候也彆糊弄事兒,有份穩定的工作挺重要的。”

“我知道。”孟蕾沒辦法告訴母親,下崗潮遲早波及到她和蘇衡所在的單位,工作可不是她想保就能保住的,但現在犯不著討論這些,她岔開話題,“您回來之後,就住在四合院,我跟蘇衡收拾得挺乾淨的——孟家那些人越來越不是東西,我讓他們搬走了。”

“是嗎?”楊清竹早就養成了儘量不跟女兒談及孟家的習慣,“要是有兩三個人要跟我一起回去,我讓他們跟我一起住,你會不會介意?”

“媽,那可是您的房子。有人跟您一起住,我們更放心。那麼多房間,您多帶回幾個朋友才好呢。”

“噯,好,好。”楊清竹大喜過望,“那我抓緊處理手邊的事,過幾天就回去。”

“嗯!我等著您。”

電話掛斷後,蘇衡下顎摩挲著她頭頂的發絲,“想跟咱媽學做生意,是不是認真的?”

“是啊。”

“好事兒。”蘇衡跟她說起自己的打算,“最遲年底,我辭職下海,同意麼?”

“同意。”孟蕾雙手覆上他的手,“不過,我要早你一步辭職,要不然,你今天辭職,明天單位就把我開了,我才不丟那個人。”

蘇衡輕笑,“我有那麼大麵子?”

“我沒你想的那麼缺心眼兒。要不是看著你的麵子,單位可不會要我。沒上完中專的時候就知道了,中專生在一些單位已經不是香餑餑。”

“……是不是為這個才想辭職?”

“什麼?”孟蕾扭轉身形,仰起臉,“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記得哪個小混蛋說過,頂討厭跟我在一個單位工作。”還不是一次兩次。

“……”孟蕾再次被以前的自己無語住了,這時也就忘了跟他分析事實。

她手臂繞上他頸子,“我錯了,要怎麼著,你才能把那種話忘掉?”

蘇衡凝著她,眼中跳躍著小火苗,“沒錯,你得怎麼著,我才能忘掉你那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孟蕾默了默,“你說過不跟我記仇。”

“我憑什麼要說到做到?”

孟蕾勾低他,輕咬一口他的唇,又吮一下,“那你說怎麼辦吧,我勾引你又沒用。”

“誰說勾引我沒用?”蘇衡輕笑著,點一點她的唇,再以吻封緘。

孟蕾軟化在他懷裡,意識被綿綿密密灼熱纏綿的親吻湮沒。

恍惚間,她被他抱起來,很快,身形落到床上。

孟蕾預感不妙,趕緊找轍,“我還沒看完書呢。”

“明兒我給你補課。”蘇衡呼吸凝重,“現在,你先補補彆的課。”他開了床頭燈。

過了一陣子,她焦急起來,“蘇衡!”語聲稍微帶了點兒哭腔。

“好聽,再叫一聲。”蘇衡灼熱的氣息縈繞在她耳際,耍壞的手的力道卻更重。

孟蕾嗚咽一聲。

不論前世今生,她對床上那些事,有著羞恥感,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太放不開。

而他此時的目的,擺明了是要改掉她這毛病。

“蕾蕾,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是我媳婦兒,是跟我最親最近的人。”他清越的語聲在此刻有些沙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火辣辣的。

引火燒身什麼的,他從來不懼,隻要有她陪著陷入水深火熱。

孟蕾蹙著眉,試圖勾低他。

他壓根兒不吃這一套,繼續我行我素。

於是孟蕾確定,今晚自己是得不著好了,不被他收拾服帖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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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伯海端著茶杯站在窗前,望著在院中徘徊的妻子。

有些年頭了,他們在人前是恩愛夫妻,私下裡可沒少吵架,甚至彼此都曾提過幾次離婚。

他有很糟糕的一麵,她更是。

蘇伯海正在犯嘀咕,見妻子繞著手臂走進來,坐到沙發上。

他給她倒了杯茶,“怎麼了你這是?”

“這兩天,你給楊清竹打過電話?”齊友蘭問他。

“對,打過。”

齊友蘭喝一口茶,“她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聽那意思,要是蕾蕾不反對,她就回來發展。”蘇伯海坐到她一旁。

“她要是回來發展,梁中越是不是也得跟著回來?”齊友蘭似笑非笑,“說起來,梁中越倒是活生生的癡情種,半輩子都耗在楊清竹身上了。最早楊清竹是為了躲他,才辭職在南方下海,結果倒好,人家跟著辭職跑過去陪著他。說起來隻是幾句話,卻是他的二十來年。”

蘇伯海喝了口茶,“為楊清竹,也算值。”

“你可不就得這麼想。”齊友蘭瞥他一眼,“早就後悔了吧?後悔認識她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兒子。”

蘇伯海冷了臉,“我就跟哥們兒在家喝酒的時候誇過她幾次,你就記了這麼多年,有意思麼?”

“誇過她幾次,還埋怨過我,不早點兒介紹你們認識。”

“我那會兒的意思是,你早點兒介紹我們認識,我就能給她張羅個好對象,就算比不了梁中越,但一定比孟連江強十倍。”蘇伯海真生氣了,“誰沒個打心底欣賞的人?人家學曆是我認識的人裡頭一份兒,出去闖也是魄力,強過很多隻敢想不敢做的,欣賞她的人多了去了,怎麼你老拿出來念經?”

“瞧瞧,瞧瞧,又急了不是?”齊友蘭不陰不陽地一笑,“隻要一提她,你話就賊多,特容易激動。”

“激動你大爺!”蘇伯海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她那種不陰不陽的表情,“現在楊清竹是咱們親家,你能不能彆那麼無聊,總說那些烏七八糟的話?更年期更多少年了?你到底有完沒完?”

齊友蘭把茶杯重重地放到茶幾上,“你大爺!少他媽跟我說話不乾不淨的!”

“你他媽的!”蘇伯海冷眼睨著她,“從老三小時候你就寵他寵的沒邊兒,結果怎麼樣?你這種混不吝,能教出好孩子才怪!從老三進去你就開始更年期,沒完了是吧?那我打今兒起也更年期,耍混蛋誰不會?甭一天天的跟我來勁,忍你大半輩子了,我也有夠的時候!”

齊友蘭反唇相譏,“你就是特惡心的那種人,心裡惦記著人也不敢挑明,沒意思透了。”

“不知道誰更惡心,麵兒上跟楊清竹親姐妹似的,背地裡總說人家壞話,現在人家閨女成了兒媳婦,你可不就得做惡婆婆?人家蕾蕾要甩老四的時候,你是不同意,算的卻是狗屁的再婚成本。我要是老四,早帶著媳婦兒走人了,有你這種事兒精,他們能得著好才怪!”

齊友蘭怒極反笑,且笑得快意,“現在我可不怕他們離婚了,下午明嬌打電話來了,她過兩天回來。”

“……不是,你什麼意思?”蘇伯海的心懸起來。

“那才是我認定的兒媳婦,隻要她還是那意思,我就支持她做我的小兒媳婦。孟蕾想滾蛋最好不過,誰稀罕她?她爹跟李玉萍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鬼混,誰說得準?保不齊她爹就是李素馨的親爹,那種人的種,一個好東西都出不了,誰知道什麼時候給老四戴綠帽子?”

“他媽的,你他媽的……”蘇伯海氣得跳起來,在室內團團轉,想到小兒子那個性子,一顆心穩穩落地,甚而笑了,“離不離的,蕾蕾再怎麼鬨都沒用,老四不同意,誰有轍?老四打小就喜歡蕾蕾。我小兒子可真有眼光,喜歡的是我最欣賞最佩服的女人的女兒。而且毫無懸念,老四跟梁中越是一路人,喜歡誰就是一輩子的事兒。噯,就得這麼著,氣死那些酸貨才好。”

齊友蘭險些心梗。她站起來,指向門外,“蘇伯海,你他媽給我立馬滾蛋!”

蘇伯海下意識地往外走,走出幾步回過味兒來,折回去瞪著她,“你他媽給我滾才是真的!這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房子,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走?憑你把你這麼多年的存款都拿給老三去做賠本兒買賣?齊友蘭,你到底要不要臉,不是,你到底有沒有臉?”

齊友蘭胸腔劇烈起伏著。從沒有過的,丈夫這樣不留情麵,把她氣得五迷三道。

“離婚!我要跟你離婚!”她從齒縫間磨出言語。

“那就離!要不是看著老大老二老四,真當我稀罕你這麼個敗家娘們兒?”蘇伯海指一指門,“打今兒起,要麼滾,要麼睡我房子的廂房。真他媽慣出你毛病了,要不是家教就是男人不打女人,我早把你打得不能自理了。滾蛋!”

齊友蘭抬手點著他,手顫顫巍巍,“好……好……總算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了。可你記住,楊清竹再好再不好,也到不了你手裡;明嬌再好再不好,隻要我願意,就能讓她跟老四過到一起。”

蘇伯海暴怒,頃刻後,一巴掌穩穩地狠狠地抽到齊友蘭臉上,“你已經不說人話不乾人事兒了,既然不是人了,我抽死你都是應當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