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齊複……”
穆白本想再問係統彆的，但沒等到他說完，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中分頭院長又屁顛屁顛跑了回來。
剛走到門口時，對方眼角眉梢還殘留著諂媚。待見到穆白，那臉立即板起，嘴角重重往下一撇。
穆白掃了他一眼，自覺汙了眼睛，站起身就走，正好和對方錯開位置。
誰知對方以為他自覺理虧，老不高興地訓斥他。
“我們S大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學生？現在知道丟臉了吧？”
穆白:“？”
“一個omega也敢做出這種事。”他又瞅著穆白的背影直歎氣:“齊家怎麼會娶你這樣野蠻的人。”
穆白步伐一頓，他轉回身。
穆白此刻的眼角還泛紅，掛著一副淒慘模樣。但那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望過來時，銳利儘顯。
中分頭院長竟然有種被上位捕食者陡然鎖定的悚然，他的心臟也不受控地一把收縮。
不知為何，他又回想起攝像頭裡單挑三個成年beta的那個穆白，還有他的那雙狼一般透著野性的眸子……
穆白緩緩走近他，鞋子敲打地麵的聲音像重擊在他的心頭，那尖刻的氣場比起alpha來也毫不遜色。
不妙。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評判我？”穆白秀挺的眉毛輕輕挑起，語氣驟然陰冷。
院長心裡一虛，隨即又大聲叫喊:“秦，秦慕白，你你你，你簡直是目無尊長！”
穆白聞言笑了。他彎下的眼睫在陽光下閃落淺淺弧光。
“長輩？你算是我哪門子長輩？”
他作勢把手抬了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給對方一巴掌。
“！”院長嚇得閉上眼睛。
可一秒。兩秒。
窗外有風吹過。
“……”院長狐疑睜眼，卻發現穆白並沒有打他，而是拿起來他擺放在桌麵上的姓名牌架把玩。
“尤、餘。”穆白啟唇，把上麵的字一個個讀了出來。
“……”什，什麼？
“小心你的嘴，尤院長。”穆白勾起尖尖的唇角，笑容無比清麗。
“不是說我暴力狂？知道暴力狂一般都會做些什麼嗎？”
他用牌架的尖角輕拍尤餘的心口，意有所指地。
“我不管做什麼都有齊家擦屁股，你最好心裡清楚惹我的代價。”
“……”尤餘心徹底沉了下來。
如果對上說穆白一個人他還有後路解決，但齊家可是全國屈指可數的豪門，真要對付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尤餘再次看向穆白的目光充斥恐懼和陌生，仿佛他其實是第一次看見穆白。
這個卑賤的Omega和齊家到底是什麼關係？才敢如此猖狂？難道真像傳聞中的一樣是……？
見尤餘癱軟在沙發上，沒有半分再抵抗的動作，穆白這才滿意地離開了辦公室。
穆白的背影瘦弱清峋，但每走出的一步都很穩，穩中又帶著一股遊刃有餘的悠閒和傲氣，像隻輕甩尾巴走過冰麵的得意狐狸。
係統在旁邊狂喊:“啊啊啊啊啊宿主，你剛剛帥斃了！”
“你就是我的神！”
雖然穆白的人設已經崩到係統不忍直視，但是不得不說他的做法真是太快人心！它服！
“……”
係統疑惑:“宿主？”
穆白不吱聲，但他原本帶笑的嘴唇崩成了一條直線。
“宿主？”宿主怎麼不理它了？難道生氣了？
穆白沒答話，腳步不停，下樓再下樓……
還是上課時段，前門基本上沒有人進出，傾瀉的陽光灑在教學樓外的大坪，像鋪設了滿地的碎金。
穆白沉默地衝進了金海，身體卻像突然散架的浮萍，晃蕩飄搖，即刻就要摔倒。
“——宿主！”
“——同學你沒事兒吧！”
兩聲驚呼出口，一聲把穆白叫得精神震蕩，另一聲的主人伸出手，穩穩接住了穆白。
*
或許是幾秒，穆白短暫地失去了意識，他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腦袋暈沉，眼前一片動蕩。
一位眼鏡男把他像拎上岸的水母一樣晃來晃去，還不停地大喊:“同學！你彆死！撐住！”
穆白:“……”
他還從未在除了人類電視劇裡看過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可以說不愧是大學生，真是有使不完的牛勁。
“你再搖我興許就真死了。”穆白的聲音清越又帶上一絲沙啞。
“你你，你還好吧。”眼鏡男有些窘迫，“我都打算給你叫救護車了呢。”
“無妨……”穆白的唇角抿起。
是這幅身體本來就弱，方才穆白還在院長麵前逞了一下能，現在感覺能量虧損嚴重，甚至肚子裡也是空蕩蕩的。
穆白眯眼問眼鏡男:“小子，有吃的沒有？”
“……”對方眼睛忽地瞪大。
雖然對方什麼也沒說，但穆白不用看都知道他肯定腦補出了很多內容。
——一位瘦小羸弱的漂亮omega暈倒在地，穿著洗到發白的衣服，臉色難堪，而且連飯都吃不起，真是好慘！
“同學你放心，我這就請你去吃飯！”
眼鏡男從旁邊火速掃了輛共享單車，他再次對穆白伸出了手，眼神堅定得像是要入黨。
“今天不把你喂飽，我周凱的名字就倒著寫！”
穆白愣住，隨即眼尾一彎，笑意便如同枝尾顫動的花香一樣彌漫開來，“你們人類總是喜歡發誓呀。”
周凱不好意思的扶了下眼鏡，他耳根都泛起了紅。
……
穆白被周凱帶著走進食堂，對方還親自給他打飯，和他坐在一塊。
但剛落座，倆人就收獲了一些人的閒言碎語和瞪視，那目光有好奇也有惡意。
周凱還小聲嘀咕:“奇怪，為什麼今天看我的人變多了？”
穆白理所當然地直視他:“像你這麼帥氣的人，自然能吸引彆人目光。”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好在吃了些東西，看起來沒有這麼虛弱了。
周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但沒過一會兒，他又突然正色地對穆白說:“同學，你認識秦穆白嗎？他也和你一樣是個omega。”
穆白手中的筷子停下:“怎麼了？”
“聽說這個omega被人拒絕之後就徹底發瘋了，見人就猛猛揍，你可要離他遠一點。”
“唔……”穆白微側過頭，問他:“你怎麼知道秦穆白發了瘋？”
“大家都這麼傳啊，而且網上都有照片的。”
穆白唇角勾起:“那你仔細看看我，你覺得我怎麼樣？瘋嗎？”
周凱一臉詫異:“你不瘋，你瘦。”
“所以要多吃點飯知道不，否則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有點道理。” 穆白微點了下頭: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誰都不想白白受欺負的。”
“那是當然。”周凱給出肯定答複後便招呼穆白繼續乾飯，但穆白站起了身。
穆白:“我吃飽了，回見。”
周凱詫異:“啊？這麼快？你你你，我都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穆白無所謂地輕笑:“名字隻是代號，等你需要我的時候，我自然能夠找到你。”
沒等周凱再挽留，穆白就灑脫地轉身，隻給他留下一個輕盈瘦削的背影。
“……”
周凱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就像在路邊撿到一隻流浪小動物，上一秒還在舔他手心，但轉瞬就消失在身旁，沒有半分留戀。
難道是他剛剛說錯了話？
“哥們兒，你被剛剛那個omega威脅了？要不要我幫忙？”鄰桌的一個beta突然神經兮兮地湊過來。
“啊？威脅？那麼一個小Omega威脅我啥？我可是個beta。”周凱莫名其妙。
“……”對方用憐憫的眼神看他，搖頭歎氣地坐了回去。
*
穆白不知道後續還發生了什麼小插曲，因他已經被係統催著去了和齊複約好的地點——利茲酒店。
這建築高聳入雲，金碧輝煌，來往的車輛也都價值不菲。
穆白到達門口的時候不到七點，但一位穿西裝，戴金邊眼鏡的男人朝他快步走來。
穆白:“係統？”
係統:“報告宿主，這是主角齊複的助理。”
齊複的助理走近穆白，卻又在隔他一米遠的距離停下。
助理眼底閃過一絲驚豔:“秦先生，您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
穆白挑眉，坦然地說了聲謝謝。
助理也笑，但他的笑容轉瞬即逝，很快又恢複到了麵無表情，甚至隱隱有些擔憂。
“秦先生，我給您打了很多通電話。”
“啊……”
穆白抬起手給他示意通訊終端:“這東西進水壞了，用不了。”
助理點頭:“這個我明天會替您解決的。還請您現在趕緊跟我去樓上。”
穆白:“怎麼這麼急？我記得我沒有遲到。”
“是，但今天的齊總……”助理欲言又止地說，“今天不太一樣。”
穆白心有疑惑，但沒等他細問就被助理送上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
……
聯邦時間6:59分。
穆白推開了厚重的房門，眉峰卻不自覺地聚攏。
太香。
穆白剛進來就聞到一股獨特的香氣，其濃鬱程度不亞於在他身上淋了一場激烈的花瓣雨。
嘶，穆白被這味道惹得全身發熱，頸側也莫名刺痛。
他按耐住臉上的潮紅，揚聲道:“齊先生，我來了。”
沒人回應。
他打量四周，“……齊先生？”
人哪兒去了？難道還跟他捉迷藏？
等到穆白拐過走廊往前，他的身形終於定住，呼吸都因過於濃烈的花香停滯了一瞬。
找到了，齊複。
在客廳的沙發，齊複修長的身子此時蜷縮成一團，他眼睛緊閉，眉毛微蹙，精心固定的頭發也散漫地垂下幾捋。
“……”穆白沒說話，隻用幽深的目光細細臨摹齊複的每一寸，從頭到腳。
下午他們才剛見過麵的，那時的齊複高高在上，連西服上的每一個袖扣都在彰顯漠視一切的權利與地位，而穆白在他旁邊卑微被動得像隻螻蟻。
但現在，齊複看起來性感又脆弱，就好像卑微如穆白都能走上前去，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屈服於身下。
穆白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也這麼做了……
他走到齊複身邊，伸出手去夠齊複滾燙的臉側，然後緩緩往下，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他的下巴，還輕輕往上提了提。
“齊先生，今天下午不還很冷漠無情嗎？怎麼現在成這樣了？”穆白居高臨下地盯著齊複精壯的軀體，語氣中滿是戲謔。
可盯著盯著，穆白的唇角就放了下來。
“……”
花香依舊，他的眼睛裡的戲謔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幽深的占有欲，更加濃稠黏膩。
為什麼眼前的齊複西裝裹得嚴嚴實實，卻又像一朵袒露雄蕊的巨型花朵，顫動著花瓣引誘人進入？
穆白舔了舔嘴唇……
“啊啊啊！宿主！宿主！你一定要把持住！”係統崩潰地在腦內大喊。
穆白充耳不聞，他弓下腰，洗到發白的舊襯衣角緩緩垂到了對方的西服上……
“把持住！把持住！給齊複咬一下後頸就行了！千萬彆越界我求求你！！”
穆白的臉離齊複的臉越來越近，近到鼻尖已經相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係統發出最後的悲鳴。
完了！主角就要被玷汙了！他要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