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坐輪椅,這得多難受。”清晨訓練完的齊羽,坐在跑道上,對著隊友說著。
“那肯定的,天天推輪椅想走都走不了,上個廁所都是個麻煩事。話說又提起這姑娘,咋了,真看上了啊。”
“看上啥看上,尋思幫他推一下還叫人趕走了。”
“那是,你上回問了我,我又回去打聽了一下。雖然人家坐輪椅,但是人家脾氣大著呢。剛開始上學時,不少人爭著幫忙,都叫人罵了一遍,現在是沒人沾她了。還有當時不少幫忙她的姑娘,現在被她說的,天天在她背後說她。”
這樣是說誰都沒錯的。女孩們幫忙卻被趕走,擱誰心裡都不好受。可是唐黎偏偏又是個要強的主兒。
“咦!小姑娘脾氣真是不小啊。這得是遭多少罪才整這麼個脾氣。”旁邊又一個隊友在旁邊聽,然後補充到。
齊羽一口水灌下去,靠著欄杆扭了扭頭。把毛巾水杯跑鞋一股腦塞進了包裡。“走了啊!”
坐在地上的拉伸隊友們無不抬頭驚訝。平常每次都拉伸拖到上課的齊羽,今天怎麼走的這麼早。
齊羽跑到教學樓裡,正是早讀最後放聽力的時間,查遲到的老師陸續回去,齊羽找了個樓梯的轉角蹲了下去,整理包裡的東西,一邊抬頭聽著有沒有輪椅滾動的聲音。
嘎...達...嘎...達..
老舊輪椅的輻條已經彎曲,發出如此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齊羽一抬頭。
輪椅已經經過他的麵前,轉角處,披散在靠背上的黑色長發順著轉角飄起,從齊羽的眼前劃過,散發出甜甜的香氣。
雖說麵容不是冰清玉冷般,但確是平易近人可愛之裝,可惜每每遇到她,齊羽都不免感受到傷感。
姣好的麵容,眼眶下卻常有著黑的底色,白嫩的皮膚,卻沒有青春的活力,似蒙上了一層紗,暗白暗白。眼裡無光的人,到底在為什麼而活著的呢。
少女稍稍走遠後,齊羽慢慢在後麵走著,瘦小的身影用力地轉動著輪椅,緩慢地向上移動,額頭上早已布滿沁出的汗珠,劉海被黏膩在額頭上。
她拒絕了學校給她調到一樓的方案,堅持要每天扭動著輪椅上樓。
麵對回頭和彆樣的眼色她早已習慣,身後跟著的男孩她早就發覺到了,但是並沒有管。
有人幫助她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善良,有人幫助她是看她可憐。
“我既不可憐,更不會成為彆人的工具。”
男孩在後麵苦笑著。
他聯想到了自己斷腿的那段日子,生活的無法自理,夢想的突然暫停,讓他每天都無法將自己拔出那份痛苦。
但他最後是能夠好起來的。可女孩正值青春,她以後麵對的是無儘的痛苦。
有人的痛苦是前程被賭在隻能奔跑上。而有人的痛苦實在前路上被告知永遠無法奔跑。
小跑著跟上去,看著她進到了班裡,齊羽才跑回了教室。
“高二五班啊。”
齊羽開始想要了解一下這個與自己截然相反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