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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依戀 問瀠 4363 字 3個月前

梁稚若狐疑,側頭,“這是連招呼都不打了?”

她聲線極低,僅周京煦能聽清。

男人瘦削冷硬的側臉,此刻,無一絲柔和弧度。

“夫人這麼閒情雅致?還想賞會兒夜景嗎?”他低眸,似笑非笑,凜冽淡漠,“可我都急著回房間了。”

梁稚若:“?”

“你急著回房間乾嘛?”意識到他又滿眼春色的樣兒,梁稚若無語瞪他,“周京煦!我跟你講!今晚不要!”

這人是什麼瘋狗嗎?天天都要?

梁稚若眼神忌憚。

周京煦玩味逗她。

氣氛一下好轉,兩人也像在說悄悄話。

隻有那句“可我都急著回房間了”,被廖雪意完整聽清。

她輕抿了下唇,目送周京煦連轉頭都沒有,步伐更沒停,摟抱著梁稚若冷漠地一路走遠。

分明關注的是周京煦。

可廖雪意總忍不住去盯著梁稚若看。

身穿淡粉色高奢禮服的梁稚若還是那麼驕矜高貴。

出現在任何場所,總是那麼璀璨奪目,靚麗如瑰,舉手投足都是富家千金的明豔感。

尤其她手上拿著的那個包,是愛馬仕灣鱷皮鉑金包。

光那個包就起碼一百五十萬。

而廖雪意緊攥著自己手裡十幾萬的Lakis,還是廖美嫻刷梁坤的卡買給自己的。

這之間的差彆......

廖雪意攥著包的尖頭指甲,都快嵌入表麵的牛皮裡。

*

梁稚若這算不算是被周京煦連哄帶騙帶回房間的啊?

一回房間,接二連三的電話,梁老、黎蔓、梁昭寧,甚至連梁靖珩那邊都傳來問候。

“姐,廝殺場沒輸吧。”

就知道這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梁稚若煩得掛斷電話。

然後就是梁昭寧的調侃:“爸也真是的,他就不怕你上台直接甩那女人巴掌?你這脾氣,還得為了體麵忍著,真為難你了啊。”

梁稚若也沒好氣地草草兩句,掛斷。

能猜到黎蔓知情就會打電話來質問她。

梁稚若煩勁兒沒消,又聽電話那頭的教訓:“我和你怎麼說的?發現,處理掉,你倒好,還讓你爸帶在身邊進現場?梁稚若,我就是讓你存心來和我對著乾的?”

能聽出黎蔓的氣憤。

但好笑了,梁稚若斜靠在桌邊,不鹹不淡道:“黎女士,這是您老公,不是我的。我已經解決掉不止一個兩個,這種連根都爛的男人,有第三個就有第四個。您敢說,這紀惠玲和廖美嫻比,她紀惠玲能比得過廖美嫻?”

都敢帶進社交圈了,可見身份斐然。

黎蔓噎住。

梁稚若雲淡風輕地撥弄美甲,道:“您現在該擔心的,不是他會帶女人回國,而是如果她們都想要梁家的財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為什麼不去拉攏呢?紀惠玲胃口太大,除掉她不比直接除掉一個廖美嫻來的更事半功倍嗎?”

梁稚若是會用人的。

一個植根多年的刺,和一朵嶄新的野玫瑰,當然率先拔刺。

就連旁邊的周京煦聽著,都很微妙地輕挑了下眉梢。

黎蔓這邊算是敷衍帶過了。

梁稚若既不沾過錯,又能以晚輩身份全身而退。

兩全其美。

接下來梁老的電話,便是讚賞她沉得住氣,還不到出手的時候。

說遺囑什麼的早就準備好,放一萬個心在國外處理事務。

電話掛斷,房間才徹底安靜下來。

可以說,如果周京煦沒拉她那一把,梁稚若真有可能衝動,但好在短暫的極速思考,找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

就是絕不參與。

眼下,她的晉升事業最為重要。

但是接完所有電話,室內沉寂,梁稚若才發現這會兒有個男人,正一言不發地在酒櫃前兀自喝著悶酒。

剛剛是他替她解圍。

梁稚若按理該道聲謝,但過於禮節的對話似乎並不適合他們之間。

她剛走到他身後,腦中靈光一閃,立刻衝上去,接過他手裡的新酒瓶,很熟練地起開,醒醒,而後更擅長地把酒倒好,呈在他麵前。

“請用。”

尊尊敬敬的。

可不是這大小姐平時的風格。

周京煦平靜地看著她,眼神警惕,“無事獻殷勤,又有事求我?”

“什麼叫又?”梁稚若剛燃起來的激情一秒熄火,麵色冷冰冰的,“還不是你剛幫了我,我按理該給你點兒回饋,不對嗎?”

“哦?我還幫你了?”男人這下唇邊淺淺勾起,頗有幾分端高的架勢,傲慢道,“既然要回饋,怎麼不問問我想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梁稚若輕嘖,難得順著他話說。

周京煦揶揄地盯她兩秒,模糊笑道:“你懂的。”

“周京煦你彆太過分了!”

梁稚若氣呼呼,還蹬鼻子上臉了?就知道這男人準沒好話兒,對峙不成,她懶得搭理他了。

但想到剛剛回來遇到的那個人。

連梁稚若都記得,那是廖雪意,她審視的目光倨傲地盯向正慵懶喝著酒的男人,試探問道:“她,你真不認識了?”

“誰?”淺黃色的酒液進到他唇間,緩緩咽下。

透著光,梁稚若能清晰看到他上下微滾的喉結,鋒利又迷人。

男人修長的指節握著酒杯,輕晃著,渾身上下彌漫的冷淡氣,好似對她所提之人絲毫興趣都沒有。

他抬眸,冷墨的眸色,濃深,“我該認識她嗎?”

如果不認識的話,隻當那女人的麵說一次,那梁稚若可能會信。

但在她麵前都裝蒜,這下不是開心而是不適了。

梁稚若眉頭微微蹙起,正色道:“周京煦,我在和你好好說話。”

周京煦抬眸,方才的玩味統統消失,隻剩淡漠。

他起身,遠比踩著高跟鞋的梁稚若都高的高度,低頭盯著她,耐心也好似告罄:“稚若,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繩,這道理你不懂?”

梁稚若哼笑了下:“所以你這是避嫌才說的?”

她輕撩了下長發,表現溫柔道:“我又不是什麼油鹽不進的人,沒過分交集的前提下,認識的見麵打招呼不是很正常的社交嗎?”

“畢竟一年前,也隻是正常社交,某人和我發飆吵架。”

周京煦都沒敢和她說,她發飆那些畫麵,是現在稍微回想都還會讓他避之不及的驚恐。他長這麼大,真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彪悍的女人,還是他自己選的老婆。

不知是不是為了報複。

還是添油加醋,男人不惜再補一句:“還差點兒把婚房都給砸了。”

梁稚若:“......”

空氣又尷尬了幾秒。

梁稚若囂張氣焰沒了,淡淡道:“哦,那是你該的,誰讓你要惹我。”

大小姐從小就不愛受氣。

擅長以牙還牙地反攻回去。

真像掉落人間的煙火。

染得他人生都快五顏六色。

瞧著梁稚若不再和他叭叭放肆的安靜樣兒,敢情真是被捏了把柄後的乖巧?

早知她囂張跋扈,如今一見伶俐下的恬靜,也真夠新鮮的。

周京煦幾不可查地淡笑了下。

廖美嫻的事兒,全權由梁老來出麵處理。

分公司這邊的輿論,也很快因梁稚若牽線的項目啟動,資金快速回轉,公司轉憂為安的消息蓋過。

梁稚若短暫的澳洲行程結束。

周京煦和她一起回國。

在回國之前,兩人都沒再見過那晚在派對上撞見的廖雪意。

日子照舊安穩地過。

不過出乎梁稚若意料的是,她這邊回國不久,據說是梁老勒令,梁坤那邊也緊急回國,還把廖美嫻也帶回來了。

倒是沒能進成梁家,成天被安頓在梁氏旗下的星級酒店裡。

這星級酒店還是梁稚若手裡運作的。

看起來,真有要在梁家頭上動土的感覺。

起初梁稚若還不知道這消息,後來是時樾和她彙報了梁坤梁總和一個女人同住在雲恒假日酒店裡。梁稚若才知道,原來不是廖美嫻進不去梁家,是梁坤也被禁入了。

時樾彙報的時候有為難:“老梁總聽說了這個消息,要老板您這邊把人從酒店清理掉,說是梁總一天不把關係處理掉,就一天休想和梁家攀上關係。據說,澳洲分公司那邊也升了臨時負責人。”

“看來是動真格了啊。”

梁稚若靜了幾秒,淡道,“我知道了。”

時樾退出辦公室。

周京煦那邊也很快得知了消息,然而,讓他這邊愁的不是梁家那風流賬,而是梁稚若的生日和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今年居然混在同一天。

以往,梁稚若的生日要辦的盛大。

結婚紀念日兩家也會安排盛大。

今年是周老太太格外欽點,由周京煦來全權安排,為的就是儘快促進他和梁稚若之間的夫妻感情,儘快讓兩家再添添喜事兒。

這可把周京煦難到了。

還好他有最佳副手,侯胤。

侯胤走進辦公室,周京煦還在處理文件。

侯胤:“老板,您找我。”

周京煦頭也沒抬,手上簽名依舊,淡聲問:“去年給夫人送的生日禮物和周年禮物,都是什麼?”

“......”

空氣久久的靜默。

周京煦抬頭,隻見侯胤小心翼翼地道:“是兩套高奢首飾。隻是......去年夫人生日,吵架拒收了禮物;結婚紀念日那天,老板您正好出國,禮物也被拒收。”

“兩份禮物,現在依舊沒能送出去,夫人說,過時的東西她不收。”

周京煦:“......”

那意思就是,不僅今年還不知道送什麼,去年都沒送成功嗎?

手裡把握著小道消息,但侯胤如芒在背不敢說。

察覺到他不對勁,周京煦斂眸,冷道:“說。”

侯胤抱著必死的決心道:“老板,夫人說了,今年的禮物,您最好跪著親自送給她手裡,以此謝罪,不然接下來這幾十年,您休想有好日子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