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楚溪經過每天晚上的臨陣磨槍,終於在迎來考核日的這一天,做到和師姐大戰五百回合之後,才敗下陣來。

祖師婆婆林朝英辣評:“莫愁,你的劍勢太急切淩厲,穩重有餘靈巧不足,還需再多加鍛煉;萬事切勿急躁。”

李莫愁誠懇回應:“莫愁記下了。”

“溪兒,你除了輕盈靈巧、擅長躲避一無是處。”

楚溪喘著氣,來不及回應。

真是一針見血,見血封喉哇!

祖師婆婆不愧是女中豪傑,各種翹楚!

林朝英與徒兒兩兩相望,皆是搖搖頭無可奈何。

時間越長,越能發現楚溪吊兒郎當的個性,聰明是聰明,但是用的地方完全不對;而且對戰的時候林朝英發現其中有幾招被逼急了使出來扭轉局勢的劍招,完全不是古墓的風格,多半是在外麵看到了記下的。

祖師婆婆被徒兒扶著回房,低聲歎息:“武學上要是有這個機靈勁兒……哎……”

師姐妹倆都是耳聰目明的,祖師這聲歎息傳入耳朵裡,心思各異。

楚溪知道自己在思維和身體上占了優勢,腦子是現代的、身體是原身的,兩個加一起必定會比李莫愁這個本地人多點金手指。

“師姐,不要在意,我無心成為武學大拿。”她坐起身子,解釋道。

李莫愁心中有些怨懟,但終究也是心地善良的,隻是自己沒有想通有些彆扭。聽到師妹這麼說,恨鐵不成鋼和不甘心同時湧上來,一言不發地離開密室。

楚溪看著她走出去,半晌歎息出聲。

“還是說錯話了。”

***

為了不讓李莫愁最終還是走上‘老路’,楚溪自從那天比試過後立刻就著手開始做給她的暗器。

從陸展元手裡用一個承諾換來的萬年玄冰玉,被楚溪用各種毒藥浸泡著,密室之中寒氣四溢。

這東西需要足足浸入毒液七七四十九天,楚溪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便一步步來,左不過現在古墓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然而她這麼想著,前邊傳來師傅傳喚的聲音,還真出了事兒。

全真教玉陽子道長王處一帶著其大弟子登門拜訪,要求古墓派給個說法。

楚溪聽到熟悉的名字,立刻聯想到前兩日晚上的事情,麵癱一樣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

“還要不要臉?!”她人未到,聲先至。

門外的王處一聽到眉頭一皺,印象更差,心想果然如同徒弟說的那樣囂張跋扈、毫無尊敬之心。

而楚溪隨後出得墓門,迎著晨間的陽光,一襲白衣麵如潤玉,楊柳細腰黑發如瀑,像是突然從暗處出來的光明。

王處一縱然見過大風大浪,仍然被此情此景刺了眼。

這姑娘堪稱禍水呀!

“之前打得還不夠?”她看著道長身旁腦袋、手臂都纏著繃帶,一隻手還捂著一邊臉的少年人,冷著臉厲聲詢問。

趙誌敬像抓到了小辮子,指著她對身邊的師父道:“師父師父你看,就是這副嘴臉!那天她就是這樣侮辱徒兒,還打傷我的!”

聽著就十分委屈。

“溪兒,王道長帶著徒兒前來,控告你前幾日於後山將他打傷,甚至事後還下毒毒害他,可有此事?”師父在她身旁幽幽開口,語氣淡淡地。

楚溪反應過來。

原來是惡人先告狀。

她回答道:“師父,後山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幾日了,那日夜晚那位趙誌敬小道長偷摸看徒兒練武,徒兒請他走他還出言調戲,他自己說不過便拿起劍刺過來,我不過是正常回擊。”

“你胡說!我就是看你練得好,誇你兩句而已!是你先出言不遜的!”趙誌敬捂著臉嗷嗷叫。

楚溪歪頭,盯著他看:“距離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你今天找人來告狀是不是不太合理?”

這人從剛剛就捂著臉……可是她那天晚上也沒有多用力,輕輕懲罰性地刺了兩個口子而已,怎麼渾身上下還包紮起來,還捂著臉?

“什麼合理不合理!要不是你做賊心虛,打傷了我,還連續兩三天都往我的屋裡丟蜂窩咬我!我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你裝什麼裝!”趙誌敬捂著臉的手放下來,激動地指責楚溪。

蜂窩?咬他?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東西?!

楚溪被他這話砸得雲裡霧裡,理清一下腦回路:“你說清楚,否則也不用回去了。”

“師父你看她這個囂張的樣子!竟然想要把我們困在古墓!”

楚溪:“??”

我什麼時候說要困住你們了?!

“溪兒,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師父在旁邊聽得也是非常困難,完全沒有從趙誌敬咋呼的言語裡麵聽出事情的脈絡。

楚溪呼出一口氣,冰塊臉顯出一點不耐煩。

她往前走幾步,站在雙方都能聽到的位置,開口陳述前幾天晚上的事情。

待她講完,王處一和師父的臉色各異。

王道長顯然是明白自家徒兒是什麼樣的德行,懷疑地眼神掃視他一眼,隨後不恥下問:“姑娘,那我徒兒這幾日備受蜜蜂叮咬,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王道長,貴徒兒身上的兩個傷口已經是我給他的教訓,蜜蜂蜇人這種事情,我還沒有厲害到那個地步,能每天往他睡覺的地方丟一個蜂窩。”

王道長一巴掌拍過去趙誌敬的後腦勺,給他打了個措手不及,想要開口辯解都沒來得及,被這一下給打懵了。

“師父!!”

王處一恨鐵不成鋼:“我怎麼有你這麼個徒兒!”

趙誌敬思來想去自己隻跟古墓派的結了仇,不可能不是她,捂著臉又捂著腦袋叫道:“師父啊!明明是她自己氣不過,憑什麼怪罪徒兒!”

楚溪輕嘖一聲:“趙小道長,你深夜跑我古墓後山來也就算了,還對我出言調戲,沒有把你打殘是我善良,秋後算賬不是我的作風。”

更何況她也挺害怕蜜蜂的好嗎?!誰閒著沒事去玩蜂窩啊!

這不是扯淡呢麼!

趙誌敬不相信。

王處一拎著徒兒給楚溪師徒道歉,連忙離開現場,決定關大徒弟一個月的禁閉以賺回自己的麵子。

插曲鬨劇告一段落。

不過趙誌敬提起的‘蜜蜂’倒是引起楚溪的興趣,她想起來除了冰魄銀針之外,原身本來也有個暗器,正好需要養蜜蜂。

最近祖師婆婆在閉關,而且她和師姐的考核暫時隻有那一次,所以她去後山的日子開始頻繁。

巧合的是,每次去後山,她都能碰見滿嘴都是血的金雕。

“田鼠都吃啊……”楚溪不知道第幾次見到金雕剛吃完獵物,已經見怪不怪,這次見到它吃起了彆的生物,還挺好奇。

金雕歪頭,一嘴的血看著滲人。

楚溪抽出懷裡的手帕,走過去;金雕後退一步,怕自己有危險,但卻沒有飛走。

一人一雕因為一連幾日的相遇,勉強熟悉一些。是以楚溪也並沒有剛開始那麼害怕它會襲擊自己。

她走過去,用手帕給它擦嘴。

“吃點東西,也得注意形象,畢竟長這麼漂亮,可不能太邋遢。”

金雕歪頭,好像沒聽懂她的話。

楚溪仔細給它擦嘴,然後詳細解釋:“就是你長得好看,但是不可以吃東西弄得滿嘴都是血,也不能讓自己身上太臟,這樣說明白嗎?”

她收起手帕,準備揣回懷裡。

“啊~”

它叫了一聲。

楚溪的動作一頓,不解看它,沒看出來什麼,又直接把手帕給塞回去。

這些動作做完,她看看四周,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附近這裡有沒有其它品種的蜜蜂,看來還得多走走。”

“啊!”金雕叫一聲,用腦袋頂頂她。

楚溪眼睛一亮:“你知道哪裡有?!”

“啊啊~”

有了雕兄的帶路,楚溪果然在後山的一處低窪地帶,找到了一片花海,而且附近很多晶瑩剔透的蜜蜂。

玉蜂得來全不費工夫。

接下來的幾天裡,楚溪早出晚歸,每天都去跟玉蜂奮鬥,在‘被咬了、治好了’之間反複橫跳一個多月之後,終於找到竅門和玉蜂和解,且相親相愛。

而這個時候,正好李莫愁的暗器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