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玉清和周公子過招之際,楚溪和李莫愁從桌邊離開,尋了一處看著安全的地方站著。
李莫愁的配劍還被人用著,得等著還。
楚溪冷眼觀察著,突然開口叫:“李莫愁。”
“?”
“師姐,你的名字確實是李莫愁吧?”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楚溪看著小姑娘一般的那個赤練仙子,眼神有些迷茫。
剛剛席間聽見其他人討論,她也沒有在意;又聽周公子怒氣衝衝地喚出一個名號來,她現在突然反應過來。
劇情不是原本的走向了。
也就是,這個赤練仙子,應該是原初世界那個被陸展元傷害的人;而她家這個比她大兩歲的師姐,已經同那個‘赤練仙子’割裂開來。
“……”
啊,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煩躁呢。
既然這樣……
“師姐,配劍我們古墓還有許多,這把就彆要了吧。”
李莫愁看向她:“我們古墓錢多?”
楚溪淡淡搖頭:“隻是彆的男人碰過的東西,師姐不宜再碰,會變得不幸。”不要靠近男人,會變的不幸。
不管是不是割裂,現在的師姐是她在乎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任何閃失。
李莫愁不太懂她的腦回路,但是那柄配劍是用得最順手的,本來還打算完成祖師婆婆的課業之後,給這把劍取個名字來著。
可是師妹一本正經地……
“不行。”她還是堅定搖頭,不太舍得陪伴自己許久的配劍:“我用著順手,回去再換彆的配劍,就趕不上祖師婆婆這次課業了。”
楚溪瞧著已經被赤練仙子單方麵碾壓的周公子和吊著一口氣的沅玄清,沒有忍住輕咂一聲:“真是麻煩。”
李莫愁還沒反應她這話的意思,就見到她話音落地,玉足輕點,金鈴索在內力的催動下發出清脆的響聲,直擊打向周公子心口的拂塵。
‘啪!’地一聲,赤練仙子沒想到有人能出手壞事,手裡的拂塵被擊中,險些沒有拿穩拂塵。
她銳利的美目看向金鈴索回退方向。
隻見到白衣勝雪的小少女輕盈落地,回退的金鈴索乖順地纏繞上她伸出來的一截雪白皓腕,鈴聲輕響一聲歸於平靜。
少女十二三歲的模樣,五官還未完全長開,卻仍然能看得出來一股清冷厭世的感覺;尤其她周身仿若帶著寒氣,表情淡然,亭亭玉立、超然脫俗。
暗處躲著的一些江湖少俠們眼睛都要長在楚溪身上,從未見過這種遺世獨立的美少女,瘋狂心動。
“小丫頭,你是何人?”虞玉清握緊拂塵,被人打斷施法十分不爽塊,語氣夾槍帶棒。
楚溪握著手裡的金鈴索鈴鐺,福至心靈一般答道:“終南山活死人墓,古墓派楚溪。”
李莫愁剛要阻止的動作因此停下。
這種時候就不要搬出我們古墓派了吧?
但出於對師妹從小的信任支撐,她還是按捺下自己心中的不苟同,靜靜看著師妹做事。
虞玉清打量著她:“古墓派?未聽說過……你同這對癡男賤女有何關係?”
漂亮姐姐嘴裡吐出惡毒詞彙,楚溪眼珠微動,神情依舊未變。
她道:“姐姐這般好看的模樣,怎麼殺心如此之重呢?他們二人與我並無關係,但與姐姐可有什麼必然關係嗎?”
姐姐!
暗處躲著的人心中嘩然,對美少女刮目相看,甚至已經決定未來去拜訪古墓派,看看是什麼樣的門派,能教育出來這般奇女子。
虞玉清也心念一動,竟是被她這聲不鹹不淡,甚至沒有情感起伏的稱呼給喚得心起波瀾。
“既然與他二人並無乾係,就速速離去,趁我心情好。”她說完,一甩拂塵轉身,準備對著周公子二人給予致命一擊。
楚溪連忙飛身過去,擋在前麵。
拂塵還未出手,隻是輕擦過楚溪的潔白一群。
“師妹!”李莫愁這下真的有些生氣,語氣都帶著驚懼。
她過去站在楚溪身邊,兩人一起擋在了周公子夫妻麵前。
楚溪拉過李莫愁,不讓她距離赤練仙子太近。
怕傳染上戀愛腦。
如果沒有猜測錯誤,既然割裂,那麼這位赤練仙子肯定代替師姐被陸展元情傷嚴重,都能見到‘沅姓’和與陸家莊有點關係,就能過來濫殺,說明這戀愛腦比祖師婆婆嚴重許多。
她見虞玉清並沒有傷害自己,嘗試性開口丟過去一句毒雞湯:“姐姐,男人在江湖上一抓一大把,比那個陸莊主更好的不是沒有,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呀。”
“……”
“???”
躲著看熱鬨的人和赤練仙子、李莫愁一同懵逼在原地,大腦反應不過來。
怎麼她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認識,結合起來就這麼難以理解呢?
楚溪見她猶豫,不顧師姐的拉扯,繼續輸出:“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的名聲都搞臭了,可是對方聲名遠播,俠名在江湖上無人不曉。姐姐,你就這麼甘心嗎?”
虞玉清:“……”
這丫頭到底在說些什麼?怎麼感覺莫名其妙卻有點道理?
趁著對方還未反應過來的當口,楚溪瘋狂拍自家師姐,纖纖玉指從後腰腰帶裡拿出古墓派祖傳的解毒藥丸塞給李莫愁。
李莫愁福至心靈,趕緊接過藥瓶,轉身去救治周公子夫妻。
楚溪眼疾手快伸手抱住赤練仙子。
“你做什麼?!”
這下人人懼怕的赤練仙子都無所適從。
頭一次有人這般毫無目的和攻擊性地保住自己,有些可怕!
楚溪帶著持續懵逼的仙子往前緊走幾步:“仙子姐姐,我們古墓派武學宗旨就是修身養性,我傳你兩句口訣,還望能對你鬱結的情緒有所緩解。”
仙子反應過來就要掙脫:“鬆手!小賤人!”
好的,稱呼已經變臟了。
楚溪毫不在意,緊緊抱住她的胳膊,手指順著外麵的罩衫伸進去,輕輕巧巧地刮了幾下皓腕內側柔嫩的肌膚。
虞玉清沒想到她會如此做派,被這兩下刮得心頭怒火中燒,可是自己的手卻不聽使喚,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楚溪見到自己這種調戲良家婦女的手段奏效,就明白仙子雖然被背叛,到底內心還是純潔如同白蓮花的。
嘖,還真有點罪惡感。
她甩去這點微末的罪惡感,清冷的小臉揚起一個看著比較甜的笑容,身高不夠墊腳來湊,在虞玉清耳邊輕聲念了四句古墓派修心真言。
看熱鬨的人整個一大無語。
“……”
還真的傳人家自己門派的心法口訣啊?!
越來越好奇古墓派是什麼門派了。
楚溪說完三遍口訣,鬆開她,看著她反應。
虞玉清也不知應該作何感想。
因為闖蕩江湖這麼些年,就連陸郎也沒有對她如此親密越矩過。現今被一個小姑娘又是抱手臂、又是挑|逗,還在耳邊湊得極近輕聲呢語。
她的三觀也是相當炸裂的。
“仙子姐姐這般妙人兒,實在不應該為了男人這種普通的玩意兒而斷送未來的自己,姐姐覺得呢?”
“那位哥哥會心疼姐姐嗎?隻有我真的心疼姐姐呀。”
李莫愁給周公子包紮的手聽聞這句話停頓一下,蹙眉想了許久,想起來曾經聽過異曲同工的話。
當時楚溪也是差不多這般勸說祖師婆婆的。
“姑、姑娘……”周公子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隻是見到兩個年紀輕輕的姑娘這般救治自己和妻子,忍不住想要開口道謝。
可是他這一開口,那廂差點兒就被楚溪帶溝裡去的虞玉清倒是回過神來,握緊拂塵就要轉頭過來繼續自己的殺人大業。
楚溪見狀趕緊再次抱住,同時心裡忍不住對這位周公子罵兩句笨蛋。
虞玉清見自己手臂又被抱住,這次可沒有上次那般忘記掙脫。拿拂塵的手被抱著,她就騰出另一隻手伸向楚溪的脖子,一雙晶瑩剔透的美目殺意儘顯。
楚溪伸手隔檔,手裡捏著的金鈴索被對方掌心觸碰,握住。
因為內力影響,金鈴索內的特製鈴鐺瘋狂舞動,撞擊金屬外壁,發出聲響。
楚溪蹙眉,有些抵禦不住。
不愧是江湖前輩,人人都害怕的女魔頭,自己的功夫在她麵前算是班門弄斧,不能硬碰硬。
她一邊抵抗,一邊艱難吐詞:“姐姐這是……惱羞成怒了嗎?被我說中了,姐姐就想要為了男、男人……沒了男人就活不了啦!”用儘力氣喊出最後那句話。
赤練仙子的手已經攜著她的手,抵在喉嚨前,纖長的五指勾住自己脖子上細嫩的肌膚,因為抓不全,指尖勾著皮肉,著實比內力不如對方還難受。
虞玉清看著她清冷雪白的小臉逐漸憋得泛紅,胭脂色在她臉上竟是相得益彰,像是淒美凋落的花。
她這個模樣,莫名與記憶中幾年前被傷透真心的自己重疊在一起。
隻是那時候,自己已是淚流滿麵,雙目滿含恨意。
楚溪察覺到脖子上的手勁漸鬆,趕緊使力推開,金鈴索來不及握緊,墜落在地上也顧不得,捂著脖子好一陣咳嗽。
“小丫頭,今日不與你們計較……”虞玉清被金鈴索墜地的聲音喚回思緒,她邊說著邊去看已經將周公子和他妻子救回來一口氣的李莫愁。
今日本要來殺掉與那人相關的這兩人,可惜時運不濟,沒看黃曆。
她憶起從前,一邊耳朵回蕩著楚溪那些奇怪的話,一邊耳朵響起陸展元新婚之日的喜樂。
還沒等楚溪和李莫愁準備迎戰,她後退一步,足尖點地飛身離去。
楚溪纏好金鈴索,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鬆一口氣。
“還是胡說八道毒雞湯各種文學比較有力量。”
李莫愁趕緊招呼她:“師妹,你醫術比我好,快過來!”
“來啦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