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光年外,在經曆三百六十五個藍星日後,巨人座星係的NR36行星終於迎來了遙遠恒星帶來的短暫光芒。
對於熱愛光亮的血狼來說,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獲得□□權的公血狼會在今天與母血狼進行結合,它們相信,在[嗶]時沐浴著光芒會讓生下來的孩子更加強壯。
嗷嗚~嗷嗚~
嗷嗷嗷嗚~!
山穀裡、血池中還有高聳的巨石上,隨處可見陷入愛河中的血狼們,本就稀薄的空氣幾乎完全被那股腥衝的味道所占據。
這一夜,所有血狼團的首領都找到了它們心愛的母狼,享受著快速碰撞的快樂、手下羨慕的目光,為了證明自己的強壯,它們都在努力地付出著。
而身為眾多血狼團中最年輕、最強壯的首領,派克卻落單了。
比起其他血狼找到的隕石碎屑和行星的星塵,壺蟲蟲母的眼珠光芒絕對是最耀眼的存在。
不用它主動求偶,當它帶著眼珠回來的第一天,便有不少母狼主動靠近想要倒貼。
晃動著尾巴、揮灑著黑血、眨巴著那一雙雙狡黠的眼睛,任憑母狼們使出渾身解數,派克也不曾看它們一眼。
站在最高處的山巔,派克的爪子隨意地搭在眼珠上,眺望著天空的星雲,它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將它撲倒的兩腳獸。
深深吸一口氣,哪怕相距著上萬光年的距離,它也能聞到駱茴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很衝、很烈、很得勁!
嗯~嗷嗚~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匹母狼走到了它的身後。
它是北方戎血狼王的女兒,戎血狼族千尊萬貴的小公主。
戎血狼是血狼之中最強壯的種群,比起普通的血狼族,戎血狼擁有著更健壯的體魄,高貴的血統讓每一匹戎血狼都是星球最勇猛的戰士。
小公主看上了它的蟲母眼珠,慢步走到它身邊,輕輕咬了下它的耳朵,轉過身,主動抬起了尾巴。
派克睨了它一眼,嫌惡地甩了甩被它弄濕的耳朵,非但沒有要碰它的想法,反而將蟲母眼珠護得更嚴實了。
小公主以為它是矜持,於是又用尾巴蹭了蹭它的脖子。
嗷嗚!
心煩意亂的派克突然起身,朝著它大吼了一聲。
小公主愣住了,它沒想到派克敢對自己齜牙咧嘴。
失望地舔了舔鼻子後,它便轉身跑下了山坡。
看著小公主離去的背影,派克的內心沒有絲毫的觸動。
它或許是星球上最好的選擇了,和它結合生下的後代將來一定可以成為新的狼王!
但……它的心裡隻有駱茴,它隻想把蟲母的眼珠送給她,也包括自己的身體。
她說過會來找它的,所以它一定會等她。
哼哼?
空氣中,駱茴身上的味道好像更濃鬱了,這麼濃的味道,隻有在第六次的時候聞到過。
所以,她是想自己了是嗎?
挺直了胸膛,駱茴身上的香氣讓派克產生了強烈的反應,渾身暗紅的血液逐漸開始沸騰,一雙睜大眼睛也被染成了殷紅。
想要了還不來找自己,嗬,還挺矜持。
既然這樣,那這次就讓它主動吧!
嗷嗚!!!
派克一聲令下,血狼團那些因為沒有找到配偶而沮喪的血狼們紛紛打起了精神。
它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發泄精力呢,沒對象也沒關係,去和兩腳獸廝殺一場更痛快!
嗷嗚!
嗷嗚~!
海魷星係!出發!
……
時間對於每個星係的計算速度都不同。
巨人座星係時光流逝的速度很快,三百六十五個藍星日轉瞬即逝,而對於海魷星係的人類來說,不過隻是過了一周左右的時間。
可這一周的時間,對於基特·克拉克來說卻是比一年還要漫長。
因為在這段時間裡,駱茴一次都沒有找過他,哪怕每天都能在星球的各個地方看到她,她也從來沒有和自己有過一次接觸。
基特堅信她來海魷星係另有目的,對自己更是圖謀不軌,可……
周一,駱茴和幾個工程師研究怎麼給星艦升級,隨後一起吃了晚飯;
周二,她又由幾個部長帶領著去參觀了軍事恒星的風景,還收下了他們的花束;
周四,聽說她救了一隻闊耳鼠,在醫療中心和幾位研究員談笑風生;
……
眼看著她和軍事恒星上的士兵相處得越來越熟,基特也越發坐不住了。
分明自己才應該是她的目標,這麼多天過去了,她怎麼還不來找自己?!
今天是駱茴來到軍事恒星的第九天,平時她總會時不時地出現在基特的視線裡,但今天快到吃中飯的時間了,基特還是沒有見到她的身影,甚至停泊在維修區的星艦也不見了。
“鎮定劑有效果嗎?”診斷室,醫生一邊測量著他的身體數值一邊問道。
有用個屁!
就是因為吃了鎮定劑他才會做那樣的夢!
第二天,他索性把剩下的鎮定劑扔了,結果不僅沒有再做“噩夢”,甚至連聞到的那股玫瑰味也隨之消失了。
“嗯,”測量結束後,基特將手伸了回來,“再給我開一些,最近很忙,我需要睡個好覺。”
假如是鎮定劑讓他做了那樣一個夢,那如果再吃一點,會不會……
最近星球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太多,工作的壓力讓他異常煩躁,每當他要處理那些大大小小的軍事時,他的腦海裡總會不自覺地想起有駱茴的那個夢境:
痛,但是卻很快樂。
擼鐵已經沒辦法發泄他的壓力了,或許,隻有這種亦真亦假的疼痛能夠填補他內心的空虛。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將軍也不例外。
比起現實,做夢才是能讓他解壓最快的方式。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將測量的數據記錄下來後,淡淡地說:“不用了吧,駱茴小姐明天就要離開了。”
ABO小說裡講過,隻要alpha離得夠遠,omega就不會被信息素所影響。
等駱茴這個女a一走,你個男o就能重新做回直男了,開心嗎?
醫生隻是在腦海裡這麼想到,並沒膽子直接說出口:“隻要她一走,應該就不會影響到您了。”
基特:???
這麼快就要走了?
基特停頓了幾秒,努力讓臉上的表情保持著平靜,似乎她的離開於他而言不過是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可當他檢查完離開後,立刻加快了腳步,同時通過光腦立刻給副將下達了一項緊急指令:“放下你手上的工作,給我打聽清楚駱茴今天所有的行蹤,立刻,馬上!”
既然駱茴想玩“欲擒故縱”這一套,那這次自己就成全她!
十分鐘後,基特拿到了一份詳細的行程表,具體到每分鐘要見什麼人都寫得清清楚楚。
身為萬人之上的將軍,基特當然不會直接這麼去找她。
殷勤隻會顯得自己很掉價,遠不如“偶遇”來得自然。
不經意地碰麵、不經意地交談、不經意地邀請……他習慣了被眾人仰視的感覺,也不想放低姿態去與駱茴接觸,不如將這一切偽裝成一個個“不經意”,免得她會產生什麼自我良好的想法。
按照行程表上的時間,基特提前十分鐘到達了瞭望台,假裝巡視瞭望士兵的工作,可在瞭望台轉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有見到駱茴的身影;
中午,他破天荒地選擇去十六號食堂用餐,“體驗”機甲兵的餐食,結果他吃完了一整份沒什麼味道的營養餐,駱茴也沒有出現;
結束了訓練後,基特又來到星艦區突擊閱兵,命令它們進行模擬戰鬥,又過去了三個小時,那艘停泊在S區的星艦依舊沒有等到它的主人……
回到指揮室,基特直接讓人把副將拉去校場處以鞭刑。
整整五十鞭,是鞭刑最高的極限,隻因為他提供了錯誤的情報。
在戰場上,情報關係著千萬士兵的性命,沒有直接將副將槍|斃,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深夜,基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一想到明天駱茴會離開,他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他很討厭那種“中毒”的感覺,可偏偏那種感覺又讓他十分著迷,難以放棄。
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基特將床頭的那杯烈酒一飲而儘。
他現在就要見到駱茴,立刻!馬上!
嘭嘭嘭!
來到駱茴的休息室外,基特也不管什麼禮儀了,重重地敲響了她的房門。
深夜,士兵們都在房間休息,也隻有無人知曉的情況下,他才敢這麼肆意地暫時放下他帝國將軍的身份。
基特聽到腳步聲緩慢地靠近,幾秒鐘後,房門從裡麵被打開。
“克拉克將軍?”
駱茴還沒有睡,她的手裡端著一杯放了球形冰塊的烈酒,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然和他剛才睡前喝的是同一種。
駱茴歪著頭,微微勾起了唇角,問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四目相對,從她那雙璀璨而明亮的眸子中,基特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伴隨著那股濃重的酒精氣息,他又隱約聞到了那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終於,他真真切切地見到了駱茴本人。
不是做夢、不是通訊,而是實實在在的真人。
喉結上下滾了滾,直到這一刻,他才驚覺:那味道或許不是什麼“毒”,而是她身上獨有的體香。
而讓他沉迷的,也並不是那場“夢境”,而是她最真實的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