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準世子妃重生後 黴貓餅 3618 字 11個月前

榮親王如今三十有五,正值壯年,他生得人高馬大,目光銳利,麵上卻總是帶著和煦的笑。

這次回定京,他是攜兒子魏恒一同回來的。父子倆生得像,眉宇間氣質幾乎如出一轍,兩人都是一襲黑色錦袍,出現在宮裡引得幾個新來的宮女太監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一個小宮女正在禦花園掃地,見到兩人,一時間都忘記了手中擺動的動作,還是一塊兒清掃的另一個宮女拽了拽她,她才回過身來。

另一個宮女入宮已有五年,自然知道來人是誰,在人即將走近時,忙拉著她行禮,“參見榮親王,參見小王爺。”

榮親王朝她們笑笑,“免禮。”

話落,便繼續往禦書房的方向去了。

直至兩人走遠後,小宮女才敢抬起頭來,她好奇道:“連杏姐姐,這位榮親王是何人啊?我進宮都快一年了怎麼從未見過?”

被喚連杏的宮女從前也不知這位榮親王,還是宮裡的老人告訴她,如今,她又將曾經聽來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一旁好奇的小宮女,“榮親王的封地不在定京,而在廣陽城,這麼多年又鮮少回宮,你當然沒見過了。這位榮親王啊,乃皇上皇弟,雖同父異母,卻都是在太後膝下長大的,據說兩人感情十分要好,在皇上還是皇子時,榮親王就處處幫扶皇上。”

說到這,連杏壓低了聲音,生怕被人聽見似的,“我聽說啊,當年奪嫡中,皇上險些被刺殺,是榮親王替皇上擋了一劍,這一劍也險些要了榮親王的命。當年皇上能在奪嫡中脫穎而出,其中少不了榮親王在背後相助呢。”

小宮女有些疑惑,“可皇上與榮親王關係如此密切,怎麼榮親王不留在定京呢?”

連杏聞言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仿佛想通過此事賣弄自己的資曆。她輕哼一聲,“笨呐你,能登上此位的人哪有不多心的,聽聞榮親王當年是主動請求皇上讓他退守廣陽城的,想必也是為了讓皇上心安吧。”

小宮女連連搖頭,似是在替榮親王惋惜,“這大概便是世人所言的伴君如伴虎吧。”

連杏瞪她一眼,“可彆胡說,要是讓旁人聽了去,你的腦袋還想不想要了,趕緊打掃吧。”

小宮女被她嚇的一驚,忙道是。

寧壽宮內。

朔康帝正在陪同太後說話,殿外便傳來了太監的喊聲,“參見榮親王,參見小王爺。”

太後聞言有些驚喜,“子旭今年回宮倒是早啊。”

朔康帝笑道:“十二弟應是想念母後了,這一入宮就往母後這來了。”

太後抬眸瞧他一眼,“子旭哪回入宮不是先尋的你這位皇兄,這回大約是沒見著你。”

“母後怎的還同兒臣吃味起來了。”朔康帝依舊笑著,“看來朕得提醒下十二弟了,以後入宮第一件事,便是得來向母後請安。”

太後搖頭輕笑,對底下的人道:“快請榮親王和小王爺進來。”

榮親王父子來到殿內。

榮親王麵向朔康帝躬身行禮,“臣弟給皇兄請安。”轉而又看向太後,“兒臣給母後請安。”

魏恒隨著他父親,一同問了安。

太後笑著點頭,“來人,賜座。”

入座後,榮親王才看向朔康帝,笑道:“臣弟方才帶著恒兒去禦書房尋皇兄,見皇兄不見,一猜便是在母後這。”

聞此言,太後眉梢一揚,朔康帝隻是笑笑,“來了母後這便先好好陪母後說說話,旁的事,晚些再說。”

榮親王拱手稱是,嘴角漾起淺淺的弧度,“臣弟遵旨。”

太後不理會他們兄弟二人的相互戲謔,視線越過榮親王,看向一旁的魏恒,眸中滿是慈愛,“兩年未見,恒兒當真長大了不少。”

魏恒有些羞愧,“去年孫兒因在城外駐守,錯過了皇祖母的壽辰,望皇祖母莫怪。”

“恒兒為廣陽城的百姓辛苦勞累,皇祖母何有怪罪的道理。”想到邊關處遊蕩著的突厥人,太後不自覺皺起了眉,“怎麼這兩年突厥人愈發膽大妄為了?”

突厥人主要聚居在南晉西北至東北一帶,東北處便廣陽城,此處的突厥人相較西北邊關實際要少上許多,榮親王封地又處廣陽,突厥人並不敢隨意造次。反觀西北處,在萬家被召回後,邊關形勢一度變差,這兩年突厥人鬨得又格外凶,因此也傳到了太後耳裡。

想到西北邊關,朔康帝隻覺頭疼,當年的確是他思慮不周,新的將領,尚未有能力從萬家手中接過駐守邊關這枚大旗。正因如此,在萬尋請纓返回西北駐守時,朔康帝沒做多想,便應允了。

朔康帝出聲安撫太後,“母後莫擔憂,我朝兵力強盛,突厥人到底隻是試探,斷不敢胡來。”

太後沉默點頭,“希望如此。”

一盞茶後,朔康帝便以奏折堆積如山為由,先行回了禦書房。

待朔康帝離開後,太後轉頭問榮親王,“這一次回宮打算待多久呢?”

“這回大約會久些。”榮親王緩緩道:“皇兄前些時日在書信中告知兒臣,北祁使臣在母後壽辰不久後便會到定京,皇兄之意是讓我與恒兒多留些時日,待年後北祁使臣離開後再走。”

“如此甚好。”太後繼續道:“你啊,已有十年未在哀家身邊過年了,今年倒是能過個團圓年了。”

榮親王眼底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情緒,雖轉瞬即逝,太後卻看得真切。旁人或許不懂,可太後比誰都清楚,她歎了口氣,“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榮親王輕笑著搖頭,“母後這是哪的話,能為皇兄為南晉付出,是兒臣的福分,豈有苦之說。”

太後見此狀,也不想再談當年之事,便將話題轉到魏恒身上,“皇祖母沒記錯的話,恒兒應是已有十八?”

魏恒恭敬回應,“皇祖母沒記錯,孫兒與五皇子同年出生。”

太後倚靠在太妃榻上,回憶著從前。

是了,同一年出生的不隻有魏恒與魏楚熠,還有陸景軺。想到這,太後心中不免又有些惋惜。魏恒與魏楚熠功夫一個賽一個的好,都是能上戰場殺敵的。可惜他們陸家的孩子,將門出生,此生卻無緣沙場了。

每每想至此處,太後都能回憶起十年前發生在她壽宴上的那樁事。

那日皇宮貴族們都入宮為她慶賀,宮裡人多眼雜,刺客因此也尋到了混進來的機會。

晚宴席間,孩子們吃飽後便在周圍相互玩耍,酒過三巡,正當大家警惕心最弱之時,刺客開始行動了。據那刺客自儘前最後的說辭,他原本的刺殺目標是皇帝,隻是可惜還沒行動就被魏楚熠和陸景軺給發現了。那年倆人僅有八歲,儘管都已開始習武,卻是遠不敵一個成年刺客的。

當日若非被路過的林家丫頭瞧見,或許這兩人都得凶多吉少。

想到林家丫頭那日的行徑,太後亦覺得十分神奇,一個養在深閨裡的五歲娃娃,麵對如此危機,竟能急中生智,扯開嗓子喊來護衛的同時,還搬起了一塊比她小不了多少的石頭砸向刺客。正是被這石頭從背後一砸,沒有防備的刺客身子一個不穩,往前一傾,手中行刺才匕首便落了地。在此間隙,魏楚熠和陸景軺找到了躲開的機會,隻是孩子的反應終究沒大人快,魏楚熠來不及躲閃,在刺客的手掌即將襲來之時,陸景軺將他推開,替他挨了這一掌。

行刺之人內功深厚,如此一掌下來,陸景軺經脈受損。從那之後身子骨便不太好了,更可惜的是,他再也不能習武了。

太後從回憶裡抽身,目光回到魏恒身上,“恒兒可有心儀的姑娘了?”

魏恒笑著搖頭,開口間似有些不好意思,“還不曾有,孫兒不急於此事,還是想多在軍營中磨練磨練。”

“你這番說辭,倒是同熠兒如出一轍。”太後無奈搖頭,“罷了,你們年輕人如今都有自己的想法,不過皇祖母還是要說一聲,若有了心儀的姑娘,先娶回來就是了,成家與立業並不相衝。”

“孫兒明白。”魏恒應著,“勞皇祖母費心了。”

“論費心,你可比不過你父親。”說著,太後便將視線投向榮親王,苦口婆心道:“親王妃離世多年,如今恒兒也這麼大了,你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府裡僅有侍妾像什麼話,總歸也是該有個正經王妃的。”

榮親王頓時如臨大敵,“母後您便饒了兒臣吧,兒臣都一把年紀了,還納王妃作甚。”

太後聞言瞪他一眼,“淨胡說,你都能算一把年紀,那哀家就該入土了。”

“兒臣錯了,兒臣錯了。”榮親王即刻投降,“是兒臣胡說了,母後定是要長命百歲的。”

榮親王還想繼續勸慰,卻被一道少女的聲音給打斷了。

嘉安郡主不知他們在此,沒等宮人通報,便快步走了進來,邊走進來還邊撒著嬌,“皇祖母,嘉安明日想出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