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咒縛【已修】(1 / 1)

在一片混亂與鮮紅之中,光和甚爾出生了。

年幼的,脆弱的他們被包裹在繈褓之中,帶離疲憊的母親,被送到父親手中。

“哥哥是沒有咒力的天與咒縛,妹妹的咒力很低,低到差一點就檢測不出來了。”

有人這麼說。

躺在他身邊的哥哥甚爾好像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不安的哭鬨起來。

“帶回到依那裡,不要再把這兩個沒有用的廢物帶到我麵前。”

抱著光的人連忙點頭稱是,動作幅度有些大,光被顛了一下,癟癟嘴就想哭。

但是很快,光被放一個溫暖的地方。感受到這股暖意,光很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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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依在經曆生產的疲憊後,聽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期待的目光立刻轉向門口。

見到是伺候她,負責為她接生的嬤嬤後,她眼睛暗了下來。

不過很快,禪院依又打起精神問嬤嬤:“大人他怎麼說,我的孩子怎麼樣?”

禪院依的問題一問出口,嬤嬤的臉色就變的有些勉強。

“甚爾和光都很健康,要看看他們嗎?”

禪院依臉色變了,她不顧生產的痛苦,坐起身來抓住嬤嬤的手,質問她:“怎麼回事!大人呢?我的孩子他們怎麼了?大人為什麼沒有來?”

禪院依的情緒有些崩潰,說著說著,她就開始咳嗽起來。

嬤嬤知道,安慰是沒有用的。在禪院家,非術士者非人,禪院甚爾是天與咒縛,注定當不了咒術師,他在禪院家的未來已經注定了。而他的妹妹光,縱使是有咒力,可是她的咒力一般,又是女子,再加上有哥哥甚爾的存在,以後的日子嬤嬤也能預見。

現在的再多的安慰,將來也會露餡的。

嬤嬤告訴了禪院依實情。

禪院依躺在床上,臉色是失去血色般的蒼白,她自言自語道:“怎麼會呢,就算是被詛咒的雙子,可哪有那麼巧,剛好就有天與咒縛,剛好就是我的孩子呢?”

嬤嬤將補品放到桌邊,擔憂地看了床上的兩個嬰兒一眼,還是退下了。

禪院依沒有心情吃什麼補品,她滿腦子都是自己被禪院羽人放棄的事情。

禪院依在禪院家出生,在禪院家長大,後來又嫁給了禪院家的人。

禪院的理念在她的腦海中根深蒂固,她堅定的相信著禪院的理念。時至今日,她仍然認為,若不是她有咒力,有術式,是沒有資格成為禪院羽人的妻子的,她一直為此深深地自豪著。

可今天,她的孩子打破了這一切。

其實,早在懷孕的時候,她的內心就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想。

雙生子的懷相和一個孩子的不一樣,不過四五月,禪院依的肚子就已經很大了。那個時候,禪院家就已經有不少人在對她竊竊私語。

“是雙生子吧?”

“那可是不詳的象征。”

“真可憐呢,羽人大人。”

一句又一句,沉重的壓在禪院依身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但是當這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禪院依心中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的目光看向兩個小孩,他們睡的正香。

剛出生的嬰兒紅彤彤的,一點也不可愛。也許是母愛的本能,禪院依下意識的摸了摸光和甚爾的臉。

兩人被這摸的有些不舒服,張嘴就想哭。禪院依趕緊鬆開了手,心情再次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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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羽人來到家主的房間,跪坐在門外。

“怎麼樣?”

禪院羽人開口:“很抱歉,都是沒有天賦的家夥,甚至還有天與咒縛,讓禪院家蒙羞。”

家主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禪院羽人低頭:“是。”

禪院羽人走後,禪院直毘人緊隨而來。

家主告訴了他禪院甚爾這個天與咒縛的事情。

“下一任的家主,便是你了,直毘人。”

禪院直毘人聞了聞自己身上不太明顯的酒氣,有些好笑。

沒想到像自己這樣的酒鬼都能當家主。

心底雖說是這麼想的,麵上卻不能顯露出來。

“是的,家主。”禪院直毘人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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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羽人回到院子,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沉默著坐在妻子身邊,熟練的拿起一根煙點燃。

禪院依伸手掐滅,抬起頭看向禪院羽人,眼睛裡充斥著晶瑩都淚水。

“羽人,我沒有咒力了。”

禪院羽人回過頭,禪院光還陷在夢中,睡的正香。

“是光嗎?”禪院羽人聽見自己聲音晦澀地問。

禪院依好似支撐不住一般,雙手捂住臉,低聲抽泣。

“殺了她!羽人,我想殺了她!”

禪院羽人抱住自己的妻子,耐心安慰“殺了她也沒有用,一切都回不來了。”

禪院依攥緊禪院羽人胸前的衣物,雙目通紅“可是就是因為他們,你失去了繼承家主之位的權力!”

禪院羽人扒開禪院依的手,默默歎息“現在說這些也來不及了,誰讓依你生下裡這麼兩個孩子呢。”

“對不起,羽人,對不起,都怪我,這全都是我的錯。”

禪院依把頭埋在禪院羽人懷裡痛哭。

“沒關係了,依。”禪院羽人伸手摸了摸禪院依的腦袋“為了我,依可以帶著這兩個孩子待在這所小院,永遠都不要出去嗎。”

禪院羽人的聲音耐心又溫柔,帶著一股循循善誘的意味。

“隻有這樣,大家才能儘可能忘記我身上的恥辱,你說對嗎。”

禪院依點頭“這兩個孩子,還有我,已經沒有辦法幫到羽人了,就讓我們一輩子都待在這吧。”

夫妻二人身後,睡的正香的禪院光咂咂嘴,天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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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平凡的午後,禪院依坐在院子裡,平靜的看著在外麵飛翔的鳥雀。

“也不知道羽人大人他們如何了。”

禪院羽人在禪院依出月子後不久就被派出去執行長期任務,不完成就不能回來。

簡單來說,禪院羽人被趕出了禪院家的核心部分。

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

禪院光躺在床上,自娛自樂的抱著自己的右腳玩。一個不小心,她就從床上滾了下去,“吧唧”一聲,就這麼掉在地上。

禪院光吃了痛,張嘴就開始哇哇大哭。

禪院依坐在院子裡充耳未聞,依然自顧自的看著天空發呆。

夏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裡,剛好在禪院光身上撒下一層金色的光。

禪院光的背後,黑色的影子開始不斷沸騰。

一個忍者打扮的身影出現在房間裡,他抱起倒在地上的禪院光,把她高高的拋起來又接住,在他的安慰之下,禪院光很快就不哭了,反而咯咯笑的開懷。

禪院依喝夠了茶,看夠了風景,這才起身回到房間。

此時,禪院光已經和忍者兵玩累了,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禪院甚爾倒是醒了,不過也是安靜的坐在一邊自顧自的。

禪院依冷笑一聲“果然,剛剛還哭的那樣淒慘,我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從小就是個沒用的東西!”

禪院依關上內間的門,不去理會外麵的禪院光和禪院甚爾兄妹二人。

夏夜蟲多,禪院依沒有把大門關上,她又喜歡栽種一些花花草草,院子裡的蚊蟲就更多了。它們不斷地飛進來打擾兄妹二人安眠。

禪院光揮揮手,怎麼也趕不走討厭的蚊子,嘴巴一撅就想哭。

忍者兵再次從影子裡出來,這次是好幾個。他們先是關上房門,再給禪院光和禪院甚爾蓋好被子,最後打死了房間內所有的蟲子之後,這才安靜的回到影子空間。

又是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