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幾個人伴著夕陽說說笑笑,吃吃喝喝,朱令恍然有種回到小隊,大家戰鬥結束收隊後的情形。
知道她缺鹽吃,梁七還貼心地獻出自家的小鹹菜,推薦道:“你嘗嘗看,我三嫂醃鹹菜的手藝可好了,比我娘醃的都好吃。我們出門彆的可以少帶,小鹹菜是不能少的。”
朱令儀折了樹枝當筷子,稍許夾了一點。曜日基地沒有什麼鹹菜的,她沒吃過。
入口倒是出乎意料,不是非常鹹,脆中帶一點點柔韌,鹹中有一點點微酸,特彆適口。“嗯,確實挺好吃的,尤其是配上烤肉。”
朱令儀又吃了兩口,連連稱讚。
梁三哥壓著嘴角,謙虛道:“一點家常小菜不值得誇讚,她也就這點優點了。來,多吃,多吃。”
朱令儀眨眨眼。
梁七大笑道:“這是我三哥,我三嫂就是他媳婦。”
哦,兩口子啊,難怪呢。
“那你運氣不錯啊。”
“哈哈哈,一般一般。”梁三哥大笑起來,媳婦被大俠誇讚手藝,比他自己被誇了還高興呢。
與有榮焉呐。
幾個人都笑他,梁小八還道:“我三哥這話聽著就顯假。三嫂要是知道你這麼說,下次指定不給你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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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家常,幾個人的關係都顯得親近許多。
梁七關心地問朱令,“你家遠不遠啊?要是不遠我們等你一天,你回去和家裡打個招呼,跟我們一起走,路上也能互相照應些。”
他是真心看朱令儀跟他和小八兩個年歲差不多,他們都不能自己進山瞎跑呢,大俠就是本領大也還是半大孩子,出來進去得跟著大人才好。
朱令儀把手裡的果核一丟,“不用費事,我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梁小八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嘴要問,不知道被誰輕輕踢了一腳。隻好閉嘴了。
朱令儀見了,道:“沒事兒,我是不忌諱這些的。”
梁二哥才斟酌著道:“那你家裡都沒個親近些的大人了麼?”像他們,不管有什麼事,總歸先找最親近的人照拂一下的。
朱令儀一曬,“他們都沒了,我早就自己一個人過活了。前些時候我還小,日子也夠過就沒往外麵去,如今馬上要冬天了,我得提前準備。”
她這麼一說,大家目光都集中在她這身過分修身又單薄的奇怪衣服上,心裡想著,這是家裡沒個大人,自己圖在山裡方便,瞎琢磨的吧。(大霧)
梁小八沒忍住,還是問道:“你這也太早了,我們趕馬牽牛是準備過陣子收秋的,你這都準備冬天的啦?”
“深山裡頭的天氣現在就跟入秋差不多了。等你們山外收秋了,我這山裡就該下霜下雪了。一旦大雪封山就不好出行了。”這可是隨身寶經過測算得出的結論,明陽山的冬天有好幾個月呢。
梁小八張張嘴,也不知道該說啥安慰了。他倒是想說怎麼不去山外過活,可想想自己又沒立場,唉,隻得閉嘴。
倒是梁七認真地道:“那你要好好準備準備,出去一趟不容易,儘量一趟把該買的東西買齊全了。你缺鹽做不了鹹肉,可以把肉曬成肉乾,回頭多帶些肉乾出去換東西也行的。換成鹽或者棉花、布料什麼的。”
朱令儀眼睛一亮:對啊,她怎麼沒想到加工成肉乾呢?不然,除了二十多隻狼,沼澤地裡還那麼都肉等著呢。天氣還這麼熱,她得吃到什麼時候?要是加工成肉乾什麼的就太方便了。
朱令儀真心實意地感謝對方的建議,把剩下的半婁野果子都塞給對方,“我有好多呢,而且,我回頭也曬成果子乾,能吃到明年呢。可得好好謝謝你,我自己就沒想到。”
梁七羞澀地直撓頭,他就想到了然後那麼一說,這可怎麼好意思呢。。。。。。。
晚上朱令儀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梁家兄弟不好跟她一個女俠湊一起去休息,就在動物群附近找個地方湊合一宿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給動物們喂完了食水,梁家兄弟跟朱令儀告彆了。
“買糧食彆去糧鋪,等村子裡收完秋,新糧下來了,回頭去村子裡換便宜。”這是梁二哥。
“咱們村有人在鎮上雜貨鋪的,你要是換鹽多,就去日升雜貨鋪找薑大力,就說梁三哥介紹來到,到時候不會坑你。”這是梁三哥。
“東明縣城有一家萬盛和鐵匠鋪,我在那當學徒,你到縣裡記得找梁七哦,我帶你逛縣城。”這是梁七。
“朱大俠,去集市辦完事兒,有時間記得來找我們玩兒啊~”這是梁小八。
朱令儀拎出一顆還新鮮的狼頭,招呼道:“多謝啊,我都記得了。這個是前晚殺的頭狼,你們帶在路上,一般的狼群就不會惦記你們這幾頭牛馬了。”
這禮物可真是太實在了。
梁家兄弟後背嗖嗖直冒涼氣,都快感動哭了,更主要是這麼一說,還真想到被狼群惦的感覺,就有點後怕。
朱令儀坐在踏雲的背上,目送梁家兄弟的身影慢慢被草和樹叢隱沒,“唉,活著最討厭的就是告彆。”
最歡喜的自然是重逢。
隻是這注定是另外一些人的歡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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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令儀調轉馬頭回到河灣,把自己圈定的動物都暫時收進隨身寶,馬不停蹄趕去沼澤那裡。
那邊還不少陷進去的野牛和野馬等著她呢。
雖然在烈日下曬了一整天,但草甸裡有水還有草,餓不著、渴不著,這些動物的狀態倒是還不錯。朱令找了顆樹把踏雲栓上,自己再次進入到草甸沼澤裡。越過幾匹馬,找到當初那頭野牛,朱令儀大體看了看,這牛還算聰明,沒再怎麼掙紮,牛屁股往上還在水草上。
“恭喜你等到了。”朱令儀拍拍老牛的頭,這家夥看到她來到好像還有印象,居然又做出一副可憐相來。
野牛這種大家夥骨架相當大,並不怎麼好下手,朱令儀轉圈打量過,也不管牛能不能聽懂就警告道:“好好配合,我給你抬起來,你不許亂蹬,不然把你再塞進去。”說完,掏出兩個小笸籮放在草地上當腳墊,不然待會兒使勁的時候自己該陷下去了。氣沉丹田,抓起牛的後腿根兒,一個用力向上,噗嗤一聲,硬生生把牛給拔了出來。
朱令儀見野牛離了沼澤,揮手就直接收進了隨身寶裡。要穿出草甸沼澤地,不論是往前還是往後,都不近乎,這種陷了一天的動物腿都快僵住了,誰還指望它們安全走出去?
拔出了一頭牛,沒太費事,朱令儀拎起給自己當墊腳石的笸籮繼續下一個。
忙活了小半天,連笸籮都換了第三對,總算是把陷坑裡的都清理完了。
不過還是有些動物的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尤其是斷了腿的馬,很遺憾,不得不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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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令儀連拉帶拽地把踏雲弄上了明陽山的山洞旁邊,又在下風口給它清理出一個單獨的山洞,讓它自己駝了許多乾草當鋪墊,再割了許多鮮草和一個水坑裝滿水,放了幾個果子給它當零食,就讓它自己慢慢適應了。
這家夥不知是有點恐高還是怎地,上了山就有些沒精神。
朱令儀自己則趕緊去洗了個澡和洗頭發,不然總覺得身上一股動物的騷臭味兒。用自己新認識的薄荷葉好好搓了一遍,直到滿身薄荷的清香,朱令才算好過些。
簡單吃了點野果,喝了點蜂蜜水,朱令鑽進睡袋裡打瞌睡。
她出去一趟,費時費力不說,主要是心理上會覺得有點疲憊,需要給自己放假休息一下。
半夢半醒之間,隨身寶已經開始了加工製作了。
早在接收到朱令儀的指令後隨身寶就在調整程序,儘可能地滿足主人的需求:
能恢複正常的儘量養活,不能恢複正常的一律宰殺了。皮毛要處理好,有價值的部分都單獨分割出來。梁家兄弟提醒她說牛筋牛皮在外麵都挺值錢,狼皮也是,處理好了有錢人還就喜歡拿這類帶凶性的動物皮炫耀,給自己貼金長臉。
至於肉乾什麼的,在收了兩頭牛做“服務費”後,隨身寶彆說製成牛肉乾了,就是肉脯、肉鬆都能給做了。
朱令儀就挺氣憤,整整兩頭牛哇,原來不是不能,而是死要“服務費”,早知道不如明說,她還省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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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到第二天,朱令儀特地查看了近一個月的天氣預報:最近三天晴好,然後會有兩天下大雨,三四天細雨,其他時候基本晴朗為主。
山裡下大雨就降溫比較厲害。在這三天裡,她不得不大量收集乾柴,搬進山洞裡儲存好,尤其是乾枯的樹根兒,倒伏的枯木了,還有給牛馬準備足夠的鮮草,雨水澆過這種沒變異的動物吃了可能會拉肚子什麼的。
朱令儀嘴裡嚼著牛肉乾,把兩大筐草背在踏雲背上,讓它送去自己的山洞。
這兩天踏雲也被、操、練得聰明不少,這點難度的活計它都能做好。到了洞裡,還知道前腿揚起後腿下蹲,讓筐子自己滑下來。
估計再訓練一陣子都能自己清空草筐了。
沒辦法啊,有個能省事則省事的主人,它不學聰明點也不討好啊。
朱令儀三天時間整整割光了附近的一個山坡的鮮草,多的都存進隨身寶裡。這都不算多,要是儲備過冬的材料,這些還遠遠不夠呢。
朱令儀換個山頭繼續,她當然不是彎著腰一把一把地割了,那樣她還養牛養馬乾啥,當祖宗呢?!
隻見她抽出一柄長刀,唰唰地在手裡轉了幾圈,然後往外一送“去!”,就見雪亮的長刀飛速旋轉著,低低地從草叢一閃而過,嘩啦啦啦,一片片的青草和小灌木就順著一個方向臥倒。
朱令儀發動指令,指揮一根根苕子開始合攏,打捆,然後統統收進隨身寶,她的活就乾完了。
真是又快又好,她可太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