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俠你愛吃甜的還是愛吃鹹口的？

朱令儀眼睜睜看著梁家兄弟幾個以各種耐心又是哄又是騙（外加勸說？），軟硬兼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搞定了一匹小馬，和三頭野牛，算是都沒空手。

梁二哥欣喜地搓著手朝 朱令儀謝道：“虧了大俠你在邊上幫襯著，不然指不定這次就丟人現眼了。”

朱令儀擺擺手，“這是你們自己的本事。”她可不是什麼功勞都占的，雖然她在這也算是掠陣，但畢竟沒出手嘛。

瞧著天色不算早了，又都耗費了不少力氣，幾個人都有些饑餓，對過眼神兒，梁三哥熱情地招呼道：“朱大俠，我們帶了些吃食，餅子鹹菜什麼的，要是不嫌棄，咱湊一塊吃點？”

朱令儀望望偏向天邊的朱紅色的夕陽，“行啊，正想和你們聊聊，我的東西在那邊，這些馬和牛最好先不要趕走，他們得適應適應。”

一下子分開群體，沒有完全馴服的隻怕會尥蹶子。

梁二哥帶著小八去他們昨晚棲身的地方去取東西，梁三哥和梁七看管著剛收的幾頭牛馬。

朱令儀也躍下馬，牽著踏雲去存背簍的山邊去。踏雲也是剛收服的，她也不敢大撒手，萬一，它帶著馬群跑了，她不是白玩兒了？

說是存背簍的地方，其實早就被她收起來了，這麼熱的天，一簍子肉不臭了也得被蚊蠅吃了。找到遮掩的地方，朱令儀掏出兩個空簍子，一個裡頭放上幾塊生牛肉和幾塊麅子肉，蓋上樹枝和樹葉，免得招蚊蠅，另一個簍子裡裝了大半的各種野果，又掰了半塊蜂巢、再放一個水壺，和洗漱用品什麼的。

想想梁家幾兄弟的打扮，以及對方看到她時的吃驚眼神兒，朱令儀覺得水壺的材質有些打眼了，琢磨著用柳條給編了個套子。朱令儀把背簍用繩索係好，一左一右搭在馬背上，慢悠悠走回到河畔附近。

在動物們喝水的上遊選了合適的個地方，朱令儀招呼梁家兄弟：“過來這邊，那邊太招蚊子了。”

動物身上的味道重，這一群野馬野牛什麼的，想想有多少蚊蟲吧。朱令儀都是悄悄開啟植物領域防護的，就是不知道梁家兄弟靠的什麼，反正倒是沒見到他們被蚊子圍困著。

梁二哥正好也帶著行囊趕過來，趕緊招呼兄弟們把動物牽到一起，在樹上栓好。

朱令儀看到他們的繩子，還笑道：“你們準備的也挺足的。”

梁二哥哈哈一笑，“出了門肯定要做最好的打算，做最壞的準備。”

“有道理！”朱令儀翹起大拇指讚一聲。

“我可當不起，這話是我爹說的。我們不過是照著做。”

“能照著做也算了不起了。”多少人，憑你給什麼好的指點，就是不屑於照著做，偏要按自己的想法來，肯聽從建議的總比犟種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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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令儀看著馬群漸漸圍攏在踏雲身邊，慢悠悠地吃草喝水，就不再管它們了。準備找幾塊石頭搭個簡易灶台，梁七和梁小八見了，眼裡很有活兒地過來幫把手。

這就很好。

朱令儀不客氣地支使道：“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你去河邊撿大石頭，形狀無所謂，要個五六塊，稍微大一些的。”

梁七抬頭朝她咧嘴一笑，“我大名叫梁叔岩，大俠叫我梁七就行。”

朱令儀點點頭，這個小夥兒長得有一點點像他們特戰隊的大隊長，看著年歲還不算大，身型和臉龐有個兩三分相似，不知道成年後是不是更像一點？

她不想想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幾歲，不過是仗著氣勢撐著一張幼稚的嫩臉罷了。

梁小八湊過來，“我叫梁季春，大俠你叫我小八就行，您看我乾點啥？”

終於有乾活的小弟了，朱令儀道：“小八你去找些乾柴來，還有穿肉的樹枝知道吧？”

“哇，有肉吃哦，我知道，我知道，這就去找！

喲謔~有肉吃嘍，七哥，有肉吃嘍~”

梁二哥，梁三哥有些沒眼看，朝朱令儀尷尬地笑笑：“這小子沒個正形兒，您彆介意哈。”

“就是，擱家裡最小的，跳脫些，人不壞。”

能讓兩個哥哥都幫著說好話，可見平時這弟弟當的也不差。

“你們兄弟感情不錯。”朱令儀一邊拿出各種肉塊，一邊和梁家兄弟聊天。顯然對方也有此意，“小八是我們堂弟，親二叔家的弟弟。倆家裡他最小，愛到處溜達，這回說啥要跟來。”一副無可奈何的寵弟弟樣兒。

“你們村離這裡很遠吧？怎麼想到這裡牽野馬野牛的？”朱令儀又把野果子抓幾個出來，一人遞上一個，“嘗嘗，這是山裡的野果，又脆又甜。” 自己也挑一個哢嚓、哢嚓啃起來。她也有點餓了。

梁家兄弟對視一眼，梁三謹慎地答道：“過了黑瞎子嶺，再翻兩座山，穿過河對麵。”又是翻山又是過河的，難度還不小。

朱令儀笑道：“那你們回去可得費點功夫。”

梁家兄弟微微一愣，恍然明白，可不是麼，光顧著高興了，這翻山還好說，過大河牽著牛馬可不那麼容易。

梁二哥擦了把汗，不知道是不是冷汗，尷尬道：“倒是忘了這事兒了。。。。。。”再提起自己如何在山裡迷路遇上野馬的事兒，講了一回自己誇大吹牛的故事，尷尬地道：“實在是大話已經放出去，再者確實也有些念想，這不下月就開始收秋了，正是用牲口的時候，有這家夥搭把手可頂三五個人力。”

“關鍵是搶時間，早一天收上糧食早一天安心呐。”梁三也跟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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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七和梁小八搬著幾塊石頭回來了。

小八遠遠就問：“這麼大的行不行？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搬~”

朱令儀一打眼兒，指著自己前方，“行，放這吧。”看他倆後背上還背著乾柴和樹枝，不禁笑道：“你們這是一趟把活兒都乾完了啊。”

難怪這麼久。

“撿石頭和乾柴都在那一片，河灘上枯倒的樹不少，隨便撿點就夠了。”

小八興奮地道：“河邊樹趟子裡還有野雞，我看肯定有野雞蛋，不過，七哥說怕有蛇，就沒找了。”還有點小失落。

梁三哥瞪他一眼，“聽你七哥的就對了，這山裡的可不是家跟前的菜蛇，都是劇毒的。”

聽他們說著話，朱令儀從靴筒裡抽出匕首，寒光出鞘，唰唰地把肉切成小塊，不等她說話，梁七就張羅著招呼小八去洗肉、穿肉串了。

小八留戀地看著朱令儀收起短匕，一步一回頭地去了河邊。

朱令儀挑了幾個脆甜的野果出來，先拿幾個走去喂踏雲，馬這種愛吃甜食的動物，對這樣的野果也是極愛吃的。她遞到踏雲嘴邊，“吃吧，可好吃了，吃完讓你的子民今晚都乖乖的，不然以後就沒有了。”

又給大勇、二勇、三勇也都各自分了一個，踏雲甩了甩尾巴，有些不高興。朱令儀白它一眼，“吃你自己的，你有三個，它們才一個。”回去又好心地遞給梁七，“你的小馬應該也愛吃，去賄賂賄賂，跟你更親近。”

梁七沒多客氣，拿起一個自己先哢嚓一口，果然又脆又甜，賊好吃，賄賂馬啥的，都有點可惜了，不過，還是拿起一個乖乖照做了。

朱令儀和梁家兄弟把肉穿起來烤上，朱令儀還抹上蜂蜜，考得滋滋作響。

梁三打開一個油紙包，捏了些細鹽撒在上頭。三四個人同時烤，氣氛顯得很是熱鬨。

許是有煙的關係，這會兒倒是沒有蚊蟲來搗亂了。

小八烤好一串，先問朱令儀，“大俠你愛吃甜的還是愛吃鹹口的？”

“嘗嘗鹹口的吧，最近天天吃甜的都快齁住了。”

梁七走過來道：“是沒鹽使了嗎？我們帶的倒是有多，可以分你一些。不過也使不久。”他們能帶出來的也就是幾個人十天半個月的量，富裕不出多少。

朱令儀搖搖頭，接過梁小八遞上的肉串，咬一口微微鹹味的牛肉，果然這口感就是不一樣，“謝謝你這麼想，不過倒不用了，你們要牽這幾頭牛回去也是重體力活兒，少了鹽不行。”

“我正想找個時間去外麵換一些回來，或者買上一些，正好遇上你們了，也順便問問，哪個集市離這裡比較近便？”

梁家兄弟暗自鬆了口氣，梁二哥熱情地介紹道：“要方便的話，還是沅河邊的千家集方便，一個是規模大，再一個集市天天有，還有固定的鋪子，日常衣食住行的都能買齊全，哪天去都行，買賣雙方都是周邊各個村裡的，一般也不騙人。

要說近，肯定是東陽集更近，不過那是個小集，每月逢三才有，去的不巧還要等開集的。

要是買大東西或者稀罕物得多走一個時辰路，東明縣城裡去，不過有些鋪子欺生，自己得注意點。”

朱令儀明白了，又問了具體路線。還好笑地揶揄道：“放心，我不是打劫的山匪，再說，你們村裡人可能還沒我富裕呢。”

看破不說破，這說穿了就有些尷尬。

梁二哥忙解釋道：“咱們出門在外，不得不謹慎些，對不住哈。村裡不光咱一家，好多人家呢。”他們這是對村人負責，而不僅僅是考慮自己個兒。

朱令儀特彆理解，“沒事兒，謹慎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