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浣花島與縹緲山不同,縹……(1 / 1)

醉青絲 韓卍 6786 字 10個月前

浣花島與縹緲山不同,縹緲山地勢高聳,其上坐落的建築也是恢弘磅礴,而浣花島島上地勢平坦,所建屋宇也如人間江南園林般,多掩於樹木林葉間,彆有一番風味。此島是仙門中眾所周知的美景,四周碧波江水含煙,中間一座翠綠島嶼立於其上,尤其是這仙島還靈力充沛,一年四季如春,所開繁花四時不同,有時是火紅一片,有時是夢幻一般的淺青。無論是誰路過此地都會驚歎一番。

浣花島北麵高南麵低,柳家的院落建在南麵一帶,北麵地勢高處多為斷崖。浣花島周圍如其他幾大仙門一般都護著一層看不見的護山陣,夜無冥懸於空中,抬手將梅家的符牌拋了出去,那符牌飛至半空中,微微發出淡藍色光亮,把護仙陣開啟了一道縫隙。

夜無冥入了浣花島,收了符牌,沿著林木的窄路緩步而上。

柳家正門外,人聲熱絡。

立於柳家門外的夜無冥已經換成了另一幅模樣,白衣長衫,笑容斯文,如其他來赴宴的眾人一般,除了臉上的半塊麵具和氣度,倒也不是很惹眼。

夜無冥遞上自己的牌子,笑道“梅家弟子”

守門看了看他手中的牌子,上麵靈氣四溢,刻著梅家獨有的梅花樣式徽章也並未有所反映。若是其他人用了不屬於自己的牌子,牌子上自會顯示出不同的光澤。夜無冥本就來自縹緲山,守門的修者沒察覺出異樣,向他拱了拱手就將人放進去了。

夜無冥沿著浣花島的鋪的基石緩緩前行,一路上見了不少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麵孔。他戴著麵具,人們看不清他的模樣。來的人也都是各個仙門稍有實力的弟子,有些身上的傲氣都寫在了臉上,還有的即使並不傲氣但是顧著自己仙門的名聲,守著禮節不太放縱,也就鮮少有人貿然上去跟彆的仙門的人搭話。

夜無冥不緊不慢地逛著,現在距離開宴時間還長,而宴請之地蒼浪閣也並不遠。

他暫時沒有去人多的地方,畢竟他此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暗中了解一些事情,熱鬨的地方人多眼雜,指不定就會有人注意到他。

柳家的宅院內的隔牆較矮,如人間江南園林一般,白牆灰瓦彆有一番氛圍,聽聞柳仙長曾經在人間待過許久,想來許是去的江南。

他一邊觀賞著四周景致一邊向前,漸漸走到了僻靜之地,沒成想聽見了前麵的一陣人聲,他刻意隱去自己的存在感,前世他修習魂魄之道,對於此法運用自如,再加上他如今修為大漲,近乎恢複了從前的半數,這樣的情況下若他想隱藏就連梅清寒也難以發現。循聲向前,不多時一轉角便遠遠地瞧見一人,果然是他,梅若穀!在他身邊的還有梅長秋,兩人爭執的聲音有些大,夜無冥站在遠處也能聽見一二。

此處是一片稀疏的樹林,若是有人偷聽一眼就會發現。兩人站在樹林間的空地上,談話也不容易被人聽去。

兩人所在位置偏僻,幾乎不會有人過來,所以梅長秋連禁製也沒下,又或者是氣急了,壓低了聲音訓斥梅若穀。

梅若穀臉上的氣憤之色溢於言表,“為什麼不讓我去宴席上!為什麼他能去,我不能去!”

梅長秋臉上也有幾分惱怒,“你閉嘴!分明告訴過你不讓你來,你竟敢偷偷跑來,你真是要氣死我!”

梅若穀更是不服,“你先是不讓我來,現在又不讓我入席!憑什麼!分明我也是縹緲山的少主!”

兩人都在氣頭上,以梅長秋的法力有人接近也會早就發現,於是語氣不自覺也高了些。梅長秋一甩手,“夠了!今天無論如何你不能出現在席上,若是他見了你定是誰的麵子都不會給,到時候在這個日子鬨起來讓柳仙師折了顏麵,你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見他這般態度,梅若穀幾乎紅了眼眶,他又憤怒又委屈,“你偏心!就是因為他修為高,你才怕了他,他分明不尊長輩,不忠不孝”

“啪”隨著一巴掌落在梅若穀臉上,梅長秋猛地喝到,“住口!”

“我偏心?你說我偏心!”梅若穀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深深地喘了幾口粗氣。“若再讓我聽見你說一句這樣的話你就滾去祠堂一年後再出來”

夜無冥看著遠處爭吵的梅長秋和梅若穀,稍微聽了會兒,腳底轉了個彎向彆處去了,這一家人在外時勉強能維持和氣,所以外人鮮少知道他們已經不睦到這種程度。

梅長秋、梅清寒、梅若穀分明是一家人,但是他將三人一並想起之時,總是無法將梅清寒將他們歸到一起,就算在他的記憶中,梅清寒與他們也是有著近乎天塹般的隔閡。看著梅長秋和梅若穀相處的模樣,倒是能看出是一家人,雖然有責備爭吵,但是也不乏親昵,若是不親近,梅若穀也不敢對著梅長秋這般撒氣。

眼前浮現出梅清寒清冷的眸子,梅清寒跟他們站在一起,哪裡像是一家人……他究竟為什麼會長成了這樣一幅性子。

難道是因為魔氣?但是魔氣雖然會放大人心中的陰暗,使人變得嗜血殘忍,倒也不會使人變得冷心冷清,甚至到了硬如磐石的地步。

夜無冥回憶起梅長秋的樣子,雖然已經重回曾經有了一段時間,但是夜無冥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見梅長秋。他與梅長秋雖然並未有太多交集,但是到底也是有些舊怨的。同樣有舊怨的還有……

夜無冥轉過了一個路口,就看到溫遠昌在同身邊的弟子說著什麼。

盜取乾坤神玉是大罪,當初夜無冥被交給了幾大仙門處理。梅家作為他的師門,需要避嫌,這懲處的權利就落到了溫家頭上。

西絕穀之苦他永生難忘。

夜無冥回憶起前世他站在溫遠昌麵前時的事情,淡然地在溫遠昌身邊擦肩而過。

畢竟已殺過一次了,也解了恨。隻不過看著他還有些不爽罷了。

夜幕降臨,蒼浪閣燭火通明,將遠處的林子都映上了光亮。蒼浪閣雖然僅有一層,但是極為恢弘,琉璃瓦鋪滿高頂,雕花簷貫穿左右,兩側飛簷翹起。前世夜無冥從未來過這浣花島,如今一見覺得當真風景悅人。

想起島外的魔獸,夜無冥目光沉了沉,他視線看向閣內。閣內分為內外兩重,內部要高一些,外部地勢則低一些,內部正中設有高台,是為幾位掌門和柳家家主準備的。兩側則是間隔的楠木桌竹藤椅,應是為仙門中的幾位少主和大弟子所設,外部則多為散座,供給其他弟子所坐。內部外部之間設有一重薄幕,可以卷起也可以放下,因此時並未開席,薄幕便是卷起來的。

夜無冥站在蒼浪閣門外,向裡麵看去。閣中已經有了許多人,近日來的客人中掌門、長老、少主以及親傳弟子等修為上乘的基本上都會入席,其他的有隨行弟子可以坐在蒼浪閣外的花廳中,也可以隨家主一行人入席。

裡麵人雖說不少,但他並不打算進去,梅家來的弟子不多,梅清寒和梅長秋若是有心想看,掃一眼便會知曉。他這次來隻是為了弄清一些事,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露麵的好。

夜無冥來到蒼浪閣前不遠處的花廳裡,此時已經坐了不少人,大多數是一些外門弟子和散仙。

等的時間久了,一個身著鵝黃色錦衣的年輕弟子忍不住低聲嘟囔,“柳島主怎麼還不出來?都快餓死了”。因著是喜宴,並非試煉比試等場合,所以各家弟子穿的也隨意了些,光憑衣著倒是一時分辨不出是哪家的。夜無冥掃了他一眼,從此人長相來看極為年幼,修為也不高,若是弟子的話應該是沒資格來參加這喜宴,想來應該是某個仙門的少主。

身旁的青衫男子拉了拉他,“誰讓你修為淺薄,如今還未辟穀”

黃衫男子麵對揶揄似乎習以為常,他撇了撇嘴,“今日這宴席排場這樣大,以為柳島主有多重視呢,可是現在還不出現”

青衫男子顯然要更穩重些,“或許是什麼事情絆住了,畢竟幼子太小,若是哭鬨指不定是要哄一哄”

黃衫男子幽幽道,“這柳島主真是寶刀未老啊”

青衫男子麵色微僵,頓了下道,“灼翡,你是不是對這柳島主有什麼看法呀?”

名叫灼翡的黃衫少年道,“沒有”

“沒有才怪”

“我知道你與這柳家的過節。但是當初他幸好沒收你入門,不然你哪還有機會進衡家”

灼翡點了點頭,“符琰,你說的對”

“但是一把年紀了還取了新婦,這事他自己不覺得有虧,但是彆家心裡估計都要笑一笑,這他自己猜不到嗎”

符琰壓低了些聲音,“估計也是有心結,所以這次才大擺宴席”

“什麼心結?”

他左右看了看,“你有所不知,柳島主曾經的大兒子,前些年沒了”

灼翡一驚,“沒了?”

“遇見了魔物,被那些魔物生生……”後麵他沒說下去,轉了個話鋒,“柳島主就那一個兒子,斯人已逝,如今再添一個也不稀奇,畢竟不然就絕後了”

“再說了,這百日宴可不隻是為了讓幾大仙門的人來看看他的寶貝孩子,更重要的是給那孩子送福”

灼翡有些不讚同地撇撇嘴,“可是,柳島主一個仙門之人,本身就能長壽,又為何對子嗣這般執著”

符琰輕笑了下,“誰知道是不是執著,也沒準是巧合呢,畢竟他那新夫人長得極為年輕貌美”

灼翡覺得柳島主此人未免太過涼薄,皺眉道,“那以前的夫人呢?聽聞他前夫人也是仙門之人,為了與他結為道侶,還與家裡決裂了”

“是,聽聞那前夫人受不了兒子去了的打擊,一場大病後瘋了,如此過了七八年,這柳島主才讓新人進了門”

雖然這般說,灼翡還是覺得這島主涼薄了些,仙人壽命漫長,七八年對於柳島主也不過是須臾,他竟然這麼快就迎了新人進門,他忽然覺得當初沒進浣花島真是太對了。

夜無冥靜靜地坐在一邊,聽著仙門中的這些弟子七嘴八舌地小聲交談著。這也是他選在花廳的原因之一,這些弟子雖然修為不強,但是能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小道消息。

過了一會兒,那名灼翡的少年顯然耐不住性子,又道,“這既然是那嬰兒的百日宴,怎麼不見那個剛出生的小少爺?”

“今日隻是招待宴,為少主設的宴要明天才會開始,再說百日的嬰兒那樣小,自然是不方便帶出來吹風了”

灼翡點頭,“你說的也是”

“明日在千秀台,眾位仙門掌門長老還要給小少主送福呢”

灼翡微微搖頭,“嘖……你說怎麼這小少主命就這樣好”

符琰笑道,“你不也是?”

“這沒法比呀,這浣花島雖然不是四大仙門,但是也是仙門中極為有實力的一座仙島”他咬了一口點心,繼續道, “這排場,就連當年的梅少主都沒有,他當年可是仙胎……”

符琰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是啊,不過梅家當年還並非仙門之首,估計也就沒有大肆操辦”

灼翡忽然湊近他,小聲道,“不,我聽說不止如此”

符琰有些驚訝,等著他的下文。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這是當年梅少主十三歲時鬨出來的事,幾大仙門都知曉”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四大仙門共同舉辦了一個試煉大會?”

符琰點頭,“記得”

“當時梅少主拔得了頭籌,但是傳聞當夜他與梅掌門起了爭執,甚至還離開了家,在外遊曆了幾年”他湊近道,“你可知他與梅掌門起爭執的那日發生了何事?”

符琰見他神色,也是心中一緊。

“那日是二少主的百日宴”

符琰蹙眉。

“聽說那日縹緲峰一夜淩霜”

“難道是因為他當時沒辦心裡不平衡了?”

“這具體如何所想你我就不得而知了”黃衣男子搖頭,“隻不過直到冠禮之時梅少主都沒回來”

“在外呆了五年?”

“後來聽聞本欲給梅少主補辦及冠禮,但是當日他去了幽冥海,便作罷了”

符琰道,“也就是說,他從出生一次這樣的禮都沒辦過”

黃衣少年點頭,“我聽說,他與梅若穀生疏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

符琰感歎,“真不知該說這少主是命好還是倒黴……”

有人皺眉,不解道,“生來仙胎,應該被供著才對啊”

兩人一起轉過頭去看向說話的戴麵具的男子。

他繼續道,“怎麼連百日宴都沒辦,就連尋常人家都會辦得吧”。雖然當時梅家是四大仙門之末,正值多事之秋,沒有精力去辦百日宴,但是後來的生辰宴應該是要辦的,連這些基礎的都沒辦,他們之間怕是已經不是不睦那麼簡單了。

“我還聽說那梅少主是在絕孤峰上長大的,與梅夫人並不親厚,聽說好像是私生子”

符琰一驚,連忙捂他的嘴,“不要亂說”

灼翡拉開他的手,又壓低了些聲音,“可是你想,若不是私生子,怎會讓他在絕孤峰長大,那梅夫人怎會不見他?”

有一人湊過來道,“當年他比試那次,不是有人曾與他一起斬殺魔獸嗎?聽他們說,那時的他與現在極為不同,修為雖高,卻性情不同,好像他還曾跟人說過隻要他贏了比賽就能去見他娘親”

幾人向說話的人看過去,那人繼續道,“但是後來他贏了比賽,卻再也未提過此事”

“還有人說梅少主在那年是被…奪舍了,所以從此才不肯再叫梅長秋父親”

接下來幾人都在探討這猜測的可能性,連梅清寒和梅長秋的長相都做了一一對比,夜無冥悄然退出了幾人的議論。

想起來曾經送梅清寒的生辰賀禮,夜無冥忽然有些明白了。按照梅清寒和梅長秋的關係,就算是生辰宴辦的也未必落得愉快。自己送的禮正巧觸到了梅清寒的眉頭,他忽然想起曾經自己打聽梅清寒生辰時旁人的神色,如今卻是明了了。

絕孤峰他知道,那是縹緲山最高聳的山峰,人跡罕至,與世隔絕。

“十三歲……梅清寒十三歲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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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夫人姓微生,單名一字裳,原是一名散仙,後來嫁給了梅長秋,生下梅清寒、梅若穀二子,聽聞她生下梅若穀後身子一直不好,過了幾年便去了。散仙本來是長生,聽聞她生下梅若穀時損耗極大,若是凡人或許早已丟了性命。原是因著是散仙之身,所以才多活了幾年。

夜無冥曾經以為梅清寒與梅若穀關係不佳多是因為梅若穀的出生使微生裳身子受了虧,所以他心存怨恨,如今看來倒不是如此簡單。當年他心裡揣著報仇的事,對梅清寒的了解僅僅留於旁人對他的評價,而對於他的過去卻不曾特意留心,因為在當時的他看來,如梅清寒這樣出身,這樣的脾性,必是千嬌萬寵出來的,所以並未向其他的地方多想,後來梅清寒對他冷漠相對,他也再懶得在這上耗費心思。

如今聽了他們的話,若是他從小長在絕孤峰,與微生裳不怎麼相見的話,那他與梅若穀關係不睦的原因或許就還有彆的。難道真的是私生?可惜他從未見過微生裳,從長相上無法分辨,但是梅清寒梅若穀兩人長得卻是能多少看出些相似,不過梅若穀比梅清寒長得更像梅長秋,而梅清寒的臉上卻看不太到梅長秋的影子。

傳聞梅長秋與微生裳極為相愛,難道真的有私生之事?夜無冥正思忱著,蒼浪閣忽然靜了下來,原來是四大仙門的幾位掌門入了席位,後麵跟著入席的是幾大仙門的少主和首席弟子。

如今仙門靈力不複從前,修得仙身極為不易,有些仙門掌門後輩遲遲沒有修得仙身,所以為了延續仙門傳承,有些便會先行娶妻,以期下一代能夠延續,而有些仙門後輩中並沒有天賦極好的,便會將大弟子視為未來的掌門人培養。

其中梅家二子都是仙身,所以梅長秋隻有親傳弟子,卻沒有為了作為未來掌門而培養的大弟子。衡家隻有一子,但是遲遲沒有修得仙身,另有幾名親傳弟子,卻沒有定下首席弟子的人選。溫家有一雙兒女皆為仙身,但是如今隻剩了女兒。顧家兩女一子都為仙身,但是修為與梅清寒相差甚遠。

灼翡眼睛一亮,忙對身旁的符琰道,“快看!好美”

隻見一女子帶著身後幾人緩緩走來,走在最前麵的女子氣質出眾,隻一眼便讓人首先注意到了她。她頭上簡單挽了一個發髻,戴了兩隻樣式素雅的簪子,雖然這樣仍掩不住她的貌美,她麵若桃花,眉眼溫柔,身著淺青色墜芙蓉衣裙,手持一把赤色長劍,腰側彆一把青色寶劍,身姿纖細,氣質端莊,她身後幾人應該就是溫家的弟子。

符琰點頭,“確實貌美,雙劍,想必就是如今的溫家少主了”

她身後跟著的是一青衫男子,此人麵如冠玉,長相斯文。乍一看頗不像是修仙之人,倒是如讀書人一般,想來應該就是在仙門素來有美譽的衡文景。此男子左側另一少年長相清秀,眉眼頗為淩厲,腰間纏著如玄鐵一般質地的帶刺軟刃,想必就是衡家的首席弟子宴明樓。衡文景右側站著長衫男子,身子挺拔,下巴微抬著,看著樣子頗為傲氣,應該就是衡玉華的親傳弟子楊竔。

再之後是一對兒女子,這兩位女子長相一模一樣,都頗為嬌俏亮眼,隻是一人身著白衣,一人身著黑衣,讓原本跳脫的靈氣沉穩了些,她們一人手持長槍,另一人身後背著一柄巨斧。兩個女子身邊走著一個男子,此人一襲煙緋色長衫,長相明豔,清朗俊逸。他眉眼含笑,幸好他長相能將這頗為複雜的顏色壓下,讓人一看之下不至於覺得俗氣。他腰間佩劍,腰後彆了一根紫色的玉笛,最下端墜了一束銀色的穗子。

他與兩個女子有說有笑,看起來極為親密,想來就是顧家兩女兒顧攬雲,顧攬月和義子顧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