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溫瑞講,他叫焦老頭,是這個黑工坊的管理員。
他喜歡喝酒,經常喝得滿臉通紅,渾身酒氣,被他抓到偷懶休息的,或者撞到他槍口上的,他能把鞭子甩得啪啪響,那就有人要遭殃了。
今天他破天荒地沒喝酒,晃悠悠地來到溫瑞身邊,邊看著她攪拌池裡的液體,邊從口袋裡拿出新的口罩,對溫瑞說:“今天來了新的口罩,你趕緊換上吧。”
溫瑞察覺到他離她的距離太近了,於是走開了一步,但是還是接過了口罩,說了聲謝謝。溫瑞肚子裡的寶寶已經七個月大了,她需要新的口罩做防護。
“你順便過來給他們發一下口罩吧,剛好可以休息一下。”焦老頭笑眯眯地對溫瑞說。
溫瑞想了一下,和娜娜對視了一眼,便放下了手中的攪拌棍子,跟著焦老頭派口罩去了。
娜娜沿著液體池一邊走一邊攪拌,開始她今天的實驗。
她看了看周圍,發現了溫瑞放在一旁的棍子,於是,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心裡默念著,起!
棍子一動都不動。
娜娜心裡又默念了一句:起飛!!
可是它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娜娜心裡歎了一口氣,還是不行。或者會不會是口令不對?那試試其他的!
她盯著棍子,心裡大喊:過來!過來!過來!
棍子依舊沒有反應。難道她的金手指不是隔空取物,那會不會是意念攻擊?
她望向旁邊池攪拌的獸人,默默集中注意力,腦海裡發出指令,去!
他還是站在那裡穩穩當當的攪拌著。
娜娜還是不死心,咬緊了嘴唇,眼睛死盯著他的後背,心裡大喊:飛!
一隻蒼蠅飛過,男獸人用尾巴啪得一下把蒼蠅給打死了。
他甚至都不用回頭看。
娜娜默默轉回了眼神,繼續攪拌著,把自己的尾巴甩得一啪一啪的,硬是打不到一隻蒼蠅。
無數的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有獸人的世界,但是並不是一個魔法世界。
但是不是說天選穿越之人,不是有金手指,就是有係統嗎?
她這個是什麼鬼,等了那麼久,根本就沒有係統,而現在連金手指也沒有,她在這裡,每天都在練習,看自己到底是哪方麵的金手指,但是根本就沒有!
不會吧!
不會她的金手指就是成為一個獸人吧!
娜娜覺得自己快瘋了,每天腦子都在興奮,懷疑,絕望之間橫跳。
老天,不帶這麼玩她的,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好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用過度了,反正娜娜現在感覺很疲累,精神仿佛被掏空,隻剩下一個軀殼。
溫瑞派完口罩回來,拿了一個新口罩給娜娜,看見了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問:“怎麼了?很累麼?”
娜娜接過新口罩,點了點頭說:“昨晚沒睡好。”
收拾一下自己的壞情緒,換上新的口罩,把舊的口罩丟到垃圾桶裡,那邊焦老頭又過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凳子。
“來,你坐在這裡,就不用老站著了。”焦老頭,拉著溫瑞的手說。
溫瑞不著痕跡地把手抽回來說:“沒事,我先攪拌一會,等下坐。謝謝你!”
你以為焦老頭是好心嗎?不,他根本就不是,他是想趁機和溫瑞多接觸,他這樣子時不時給溫瑞一點好處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他期待著,有一天能得到溫瑞的芳心。
中午他們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娜娜和溫瑞他們待在一塊喝水。下午他們要換到另外一個流水線上去工作,內容是整理營養液並裝箱。
下午的工作是能坐的,不用像上午那樣一直站著。
這社畜的一生,沒想到,穿越了,竟然還是不可避免的成為被剝削的勞動力。
娜娜的腳上戴著一個電子腳環,她一開始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直到後來有一次,她聽到了尖銳的哨聲,她以為著火了,或者是什麼的警報聲。
接著她就看到了一個男獸人像是暈了被焦老頭綁住捉了回來。他們說那個人想逃走,但是隻要他一踏出這個地方,腳上的電子腳環就會響,同時會啟動電激功能。
那時娜娜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覺得自己的腳上好像裝了個定時炸彈。
所以她是怎麼進到這個鬼地方的?
她對此根本一無所知。
這個世界如果要說具備著相當的科技化,但是又還有這種低端的黑工坊,用人力在勞動。這詭異的矛盾感。
但是溫瑞的腳上沒有電子腳環。所以是有解開電子腳環的方法麼?
晚上10點,大家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宿舍洗漱睡覺,隻有20分鐘的開燈時間。
娜娜用一桶水衝完直接套上衣服就回到床上躺著了,溫瑞則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過來,一邊捶著腰,一邊上床。
“很累吧,我幫你按一下吧?”娜娜一邊說,一邊幫她輕輕捶。
“現在月份越大,他也越來越調皮了。”溫瑞歎息。
娜娜看著那圓滾滾的肚子,把心裡的疑問講了出來:“你沒有腳環,是不是可以出去的?”
溫瑞望著她回:“我是自己進來這裡的,的確是可以自己出去的。”
娜娜想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地方還有人會自己進來?
肚子上突然鼓起了一個包,溫瑞笑著道:“把你的手放過來看看,他可以和你一起玩的。”
娜娜輕輕地把手覆蓋在她的肚皮上,能感覺到底下一股一股的,可能是感覺到了她手掌的溫度,肚子裡麵的小家夥在不知道在用哪個身體部位在頂著她的手。
感受了一會生命的奇跡,娜娜問:“他爸爸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過了一會,才聽到溫瑞有點低落的聲音響起:“他爸爸跟著戰鬥隊出去除喪屍了,好久了都沒有他的消息。”
聽完娜娜一陣沉默,戰鬥隊,除喪屍,這聽起來就是個高危職業,還很久沒消息了,這怕不是有個冬瓜豆腐什麼的。
“那到時要生寶寶了怎麼辦?”總不能在這裡生吧,這裡環境這麼惡劣!根本就不具備生娃的條件啊。
“我現在存了一點錢,到時在外麵租個房子吧。”
娜娜想起,自己是一點錢都沒有的,所以她的錢到那裡去了呢?
外麵又開始下起了雨,嘩啦啦的,還帶著電閃雷鳴,這是個多雨的季節。
“現在是什麼季節?是春天麼?”娜娜不知道現在的這個空間是不是也和地球的一樣。
“嗯,是春天,所以雨水特彆地多。”
還好,氣候和地球是差不多一樣的。
伴著風聲雨聲,還伴著沉甸甸的心事,娜娜沉入了夢鄉。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被吵醒了,陸續有人醒了過來,外麵燈亮著,在宿舍外麵的空地上多了一些人,娜娜也跟著大家走過去看。
那裡有十幾個人被繩子綁著手,有男的也有女的,他們尾巴都耷拉著,他們都是獸人。
有的在不斷抽泣著的,還有的則麵無表情,或者是麻木的。他們被帶到了焦老頭麵前,最前麵的是一個男人,手裡拿著一把很像槍一樣的東西。
他轉過頭來的時候,娜娜嚇了一跳,他是個獨眼,隻有一個眼睛,另外一個眼睛似乎因為受傷已經沒有了。
“哎呦,我的爺,這次收獲還挺不錯的呀。”焦老頭趕緊給獨眼遞上煙,幫他點著火。
獨眼看了看後麵跟著的獸人,吸了口煙,不屑地笑了笑道:“這次比較順利,趕緊給我結數,我等會還有事。”
“哈哈哈,好的,我現在就把賬本拿過來。”焦老頭屁顛屁顛地去拿賬本過來和獨眼對賬。
“這些可惡的狩獵者!”娜娜聽到身邊有惡狠狠的聲音在響起。她望向旁邊,是一個男獸人,正用仇恨的眼神盯著獨眼。
什麼是狩獵者?
正當娜娜疑惑的時候,身邊的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了獨眼!
但是獨眼的反應更快,當男獸人將他撞到牆那的時刻,他手中的槍直接就扣響了,隻聽到嘭的一聲,男獸人被擊中了。
男獸人很快就滑到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很多人都被這一幕嚇得尖叫出了聲來,娜娜更是被嚇得心砰砰跳。
剛才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焦老頭朝著有點嘈雜的人群惡狠狠道:“都滾回去睡覺去,想找死的儘管過來。”
於是,人群便慢慢散了,那邊獨眼舉著槍看著他們,勾了勾唇角,笑得邪惡又冷漠。
但是娜娜還沒得睡,她和其他幾個獸人,被焦老頭指派去給那些獸人戴上電子腳環。
原來,她的電子腳環是這樣來的。
所以,她也是被狩獵者抓來的?!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將不會有錢?純粹的無償勞動力!
這些可惡的狩獵者!娜娜憤懣地想。但是想完反而更失落了,種種跡象表明,在這裡,獸人這個物種處在食物鏈的底端啊。
娜娜想多點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切,第二天早上在攪拌池的時候,娜娜問溫瑞:“你說寶寶的爸爸是戰鬥隊的,那什麼樣的人能進戰鬥隊?”
“聯邦政府每年會給獸人進行一次檢測,測試出戰鬥力高的就會被吸納進戰鬥隊,專門去打喪屍。”
“那戰鬥力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