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正常男女關係(1 / 1)

京港往事 樓問星 5935 字 9個月前

“陳先生。”

這三個字微弱地從女孩唇間輕輕溢出來,無絲毫力感,像在自言自語。

陳敬淵看著她的眼神恢複清明,低腔冷靜開口:“即便是那種關係,又為何見不得光。”

哪種,關係。

梁微寧咽了咽乾涸的嗓子,僵硬未動,眼睛也不敢眨。

“如果梁秘書不知道什麼叫正常男女關係,我可以解釋給你聽。”男人淡淡說完,微頓兩秒又殺回馬槍,凝視著她氣定神閒逼問:“要聽麼。”

想聽,但慫。

她沒有做好準備。

做好迎接這個男人對她下定義的準備。

下頜處指腹滾燙,梁微寧想到那晚他給她擦藥時,亦是這種感覺。

一個男人的手,為什麼會灼熱至此。

摒棄雜念,她目光聚焦於麵前人輪廓深邃的臉上,很沒骨氣地紅了眼眶。

水霧湧上女孩眸底,陳敬淵蹙眉看她一陣,緩緩撤下手。

心裡劃過絲躁鬱,沉聲:“不許哭。”

男人話落,梁微寧蓄滿的晶瑩秒收。

再看去,哪還有剛才的楚楚可憐。

陳敬淵身量高大,視線居高而下睨著她,“梁秘書身上這些本事,進中港董事辦真是屈才了。”

“不屈才。”梁微寧立馬表忠心,“當初陳先生從一眾高學曆應聘者中留下我,才讓我有機會接觸到中港這樣的大平台,陳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是伯樂。”

伯樂。

所以隻能賞識,不能有彆的。

位高權重的陳先生,第一次被女人拐彎抹角地審判和講道理。

膽大妄為。

偏偏,他碰不得。

氣氛靜默間,書房外傳來Josie的詢問聲。

“爹地忙完了嗎。”

少年音很有禮貌。

陳敬淵視線掠過女孩,微側頭看向門口,“什麼事。”

“爹地昨晚說,今天要陪我去上馬術課,還有姐姐,她能跟我們一起去嗎。”

要求頗多。

被點到名的當事人,正準備做出要告辭的樣子,被男人溫沉聲線打斷。

“時間尚早,馬場不遠。”

提供兩點信息,將選擇權留給她自己。

見爹地沒意見,Josie適時補充道:“馬場前不久增添一位新夥伴,是爹地特意從小島上買回來的,好漂亮的馬,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聞言,梁微寧心念一動。

思索須臾,鬼使神差地,她默默點頭答應。

馬場確實不遠,車程隻有二十分鐘。

梁微寧沒想到,在這寸土寸金的富人區,大佬竟斥巨資單獨開辟出一塊地用來修建私人馬場。

他是沙田馬會的會員和股東,去年退役的那匹競技場冠軍馬,似乎就安置在這裡頤養天年。

馬廄裡,Josie看一眼不遠處正在接電話的男人,小聲對梁微寧說:“我悄悄帶你去看新夥伴,那家夥脾氣有點暴躁,換作平時,爹地不準我靠太近的。”

“脾氣暴躁,是什麼原因?”

“醫生檢查過,身體沒問題,應該是更換新環境不太適應。”

一大一小邊聊邊往目標物走去。

見到Josie口中的新夥伴時,梁微寧愣在當場。

是它。

顏值極高的純血馬,身軀高大健碩,通體黑色,唯獨額前有一撮顏色奇特的毛發,少許接近灰粉,但又帶著絲淺棕。

像第一次在連霧島馬場見麵那般,梁微寧試探著伸出手去,在它鬢角處輕輕一碰。

許是聞到女孩身上熟悉氣息,原本蹄間躁動的馬兒,情緒逐漸平穩下來,親昵地把頭抵在她掌心蹭了蹭。

Josie驚訝地睜大眼,發現這匹炸藥桶今日居然出乎意料的溫順。

效仿著梁微寧,他也將手小心翼翼伸近,結果被馬兒厚重的鼻息聲刺啦一噴,嚇得趕緊後退幾步。

“姐姐,它好像隻喜歡你一個人。”Josie語氣悶悶。

梁微寧投給對方安慰的眼神,解釋道:“因為我跟它早就認識,慢慢相處吧,總有一天它會接納你的。”

此時,馬術師牽著馬走過來,提醒小少爺該去換衣服上課了。

Josie走後,梁微寧獨自站在馬廄裡,一下又一下觸摸著嗯,叫什麼來著,炸藥桶?

她笑了笑。

思緒沉浸,沒察覺到男人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側。

陳敬淵淡聲問:“笑什麼。”

沒。

梁微寧表情擺正,陷入沉默。

看她有話不敢問的模樣,陳敬淵視線落向那匹馬,“從連霧島接回來剛滿半月,還沒有名字。”

半月。

也就是說,在考察團返港後不久,大佬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

可明明那天在馬場,空手而歸。

陳先生是什麼時候決定要買下它的?

“這匹馬極為認主,想要馴化很難。”

陳敬淵低嗓柔和幾分,從話音判斷並不像臨時起意,他說:“它與你親近,所以名字由你來取。”

她來取名?

好半晌,梁微寧才回過神,偏頭看著男人,輕聲問:“既然認主,陳先生為什麼要把它買回來。”

微風習習。

陳敬淵高大身軀背立夕陽,黑眸輕垂靜鎖她眉眼,漫長無聲中,似乎答案已足夠明顯。

這世間,有些注視往往令人心馳神往。

梁微寧體會過不止一次。

她不著痕跡撇開目光,給出一個英文名字,ink。

男人淡淡笑了下,仿佛看穿她的敷衍。

其實並非敷衍。

ink發音簡單上口,而此時的天空,在她眼裡是粉紅的。

不遠處,Josie正騎在馬上,在馬術老師的指導下,專心致誌控著韁繩繞場兩周。

女孩看得認真,陳敬淵低聲問:“要不要去試試。”

騎馬麼。

她不會。

梁微寧婉拒道:“我晚上還有事,不能久留。”

沒勉強她,陳敬淵麵色如常拿出手機,吩咐司機把車開過來,長腿邁向馬場,留了句,“人如其馬。”

什麼。

靜靜凝視那道清貴背影走遠,梁微寧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哪裡像。

無非就是心防太重,難以撬開。

女孩癟了癟嘴,暗自腹誹,她不僅心防重,口味也重。

走,回去吃麻小。

半小時後,車子徐徐停靠在老位置。

梁微寧剛下車,就接到一通港區陌生來電。

Josie的號碼已躺在她電話簿裡,這又是哪位。

接聽下秒便後悔,好想佯裝信號不好隨手掛掉。

二少爺通知她,明晚舉辦踐行宴,地址發她手機上,六點務必準時到場。

富家公子哥的聚會,她一個工薪階級過去乾嘛?

正琢磨該找什麼借口拒絕,對方直接斬斷她後路,把電話給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