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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進入副本的第五天,聞鬆月終於度過了一個安詳的夜晚。

沒有惡意,沒有窺視,沒有戰鬥……她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醒來之後,聞鬆月率先喚醒的還是味蕾。

薑煙舉著鍋鏟圍著圍裙走了進來,笑道:“鬆子你醒了,起來收拾收拾就可以吃飯了。”

聞鬆月精神一震:“薑薑,你做的什麼好吃的?”

薑煙道:“不過是一些家常菜罷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肯定合我的胃口,太香了!”聞鬆月迅速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迫不及待地跑去洗漱。

吃飯吃到一半,她們就聽到了敲門聲。

薑煙起身去開門,道:“應該是駱姐他們來了,正好可以一起吃飯。”

聞鬆月咬著餅含糊地道:“也不知道小鄭有沒有順利的毀掉物品,讓女鬼殺掉五樓的房主。”

薑煙笑了一下,沒答話,打開了門。

門外是臉色沉沉的駱青竹和低垂著頭的小鄭。

聞鬆月一看到他這副表情就頓覺不妙,道:“怎麼了?昨晚的事情不順利嗎?”

按理說,在現在基本邏輯和死亡條件都完全被清楚的情況下,保住命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能否讓女鬼順利的報仇。

但看小鄭的表情——

駱青竹深吸了一口氣,道:“讓他自己說吧。”

小鄭明顯不敢直視駱青竹,低聲道:“我昨天出現了一些意外……”

聞鬆月直接道:“什麼樣的意外?”

“那些碗筷實在是太多了,又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我根本分辨不出來究竟哪樣才是特殊物品。五樓的房主還一直在旁邊看著……”小鄭辯解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根本分辨不出來……”

聞鬆月心頭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道:“所以……你是怎麼通關的?”

小鄭含含糊糊地道:“用技能通關的,不是說隻要出門然後再躲進來,關上門就算是躲避成功了嗎。”

“我就跟五樓的房主商量了一下……他給我留了門,我就順利進來了。”

聞鬆月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小鄭話語中的含義。

他說得輕描淡寫的,但能和五樓的房主商量,再加上他的技能又是傷害鬼怪的……昨晚發生了什麼,可想而知。

聞鬆月攥緊拳頭,臉色冷了下來:“也就是說,你昨天不僅傷害了女鬼,還跟凶手達成了共識?”

薑煙看了他一眼,撇過了頭。

駱青竹沒說什麼,但她的表情已經完全表達了她的想法。

駱青竹沉默了很久,冷聲道:“我記得你手上也有類似【萬物生】的道具,完全可以像鬆月前天那樣,多嘗試幾次。”

小鄭臉脹得通紅,道:“我哪有那麼多積分能使用那麼多次道具,又不像她……”

聞鬆月明顯感覺到小鄭憤憤地看了她一眼:“駱姐,我知道你心腸好,但你也不能對彆人太好了吧,什麼道具都給她用,明明我們才是一起的……”

駱青竹斷聲道:“我隻給了鬆月一把索命之刃和萬物生。而且第一晚她什麼都沒有,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活下來的。”

“你現在知道的線索、死亡條件……包括你昨晚能順利活下來都是聞鬆月的功勞。你現在憑什麼指責她?”駱青竹厲聲道,目光中滿是失望,“小鄭,你明明知道那些女鬼都遭遇了什麼的。你可以失敗,但絕不能和凶手合作。”

“駱姐,我……”小鄭臉色慘白,忙道,“我想著隻要通關就能拿到線索,再加上我的技能真的不適合防禦,隻適合攻擊……”

聞鬆月聽不下去了,起身道:“薑薑,我想去五樓找一下線索,你陪我一起吧。”

薑煙點了點頭,兩人一道出了門。

聞鬆月剛一踏出門,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怒道:“他就是在找借口。”

什麼叫技能隻適合攻擊不能防禦,有本事去攻擊凶手啊,攻擊女鬼算什麼?

薑煙安慰地揉揉她的頭,聲音冰冷,道:“他根本就不懂女鬼都遭遇了些什麼,隻想自己活下去。”

“自私鬼!”聞鬆月低罵了一句,推開了五樓的房門。

她們先在房間中找著線索,很快,駱青竹和小鄭也趕了過來。

聞鬆月暗暗地瞪了他一眼,臉頰微鼓,完全不想跟他說話。

要不是看在駱姐的份上,她現在都不想把線索跟這個小鄭分享了。

她給他分享線索,可不是讓他用來傷害她的未來租客的。

駱青竹可能已經教育過他了,小鄭也沒跟她們處在同一個空間,去探索屋內的其餘房間了。

而聞鬆月她們三個很快就在陽台找到了一本日記。

剛進來的時候聞鬆月就覺得有些奇怪——這一間房屋跟她們進入的其餘的房屋都不一樣,木頭家具、牆上的掛曆、陶瓷碗筷等等……看著都非常有年代感。

當看到日記上的時間時,聞鬆月徹底意識到了,這確實是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她們把日記翻看了一遍,知道了日記主人的名字以及……她的身份。

這本日記是三樓女鬼的,她叫李燕。

李燕,她出生在一個滿斥著家暴的家庭。

她的父親最喜歡的就是喝醉酒後打她的母親,然後打她。而在這個家中,唯一不會挨打的,大抵就是她的弟弟了。

聞鬆月之前還在想為什麼會在陽台找到日記和一些雜物,現在算是明白了。

因為陽台是李燕的“居住地”。

她像隻小小的燕子一般,在陽台築巢,並在這裡住了十幾年。

直到考上大學離開了這個家,她才擺脫了這個牢籠。

但她沒有想過,自己是從一個牢籠跳到了另一個牢籠。

結婚後,當麵對對她舉起巴掌的丈夫時,李燕竟然沒有太多的意外。

她近乎麻木地接受了這一切,以及……來自弟弟的無儘索取。

那些被撕下的賬單都在陽台找到了。每一張紙都記錄了她被弟弟吸走的每一口“血肉”。

丈夫罵她是伏地魔,打她越來越狠。父親隻會埋怨她,怪她不像彆人家的女兒一樣能給他和他的兒子帶來更多的錢。

好像沒有人理解她。

終於,這一切終止在了一個雨夜。

她們在客廳的角落中找到了一塊未擦去的血跡,得到了一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