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第一次跳發就成功無觸得分，第二次發球被對方的自由人櫻井勉強接下，但一傳不到位，打亂了二傳的節奏。二傳手芳賀跑到場外才將這個球用下手傳回場地之內。

副攻手澀穀連忙衝上前將這球扣進烏野的場地，但被日向順利接起，完美的一傳給到網前。

“傳得漂亮日向。”大地助跑，影山托來一個準確無誤的背快，隊長順利得分。

“謝謝！”日向看到隊長順利得分之後大聲喊道：“扣得漂亮，大地學長！”

烏野的第一球由隊伍的地基順利得分，將戰爭的大幕拉開。自從有了日向之後，原本身高有176的大地轉戰副攻，他上到網前可以增強攔網高度，輪換到後場，防守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戲，因此烏野的防禦能力大大提高。

烏野的整體實力因為他的位置轉變而增強。

“烏野的隊長以前是主攻吧，犧牲可真大啊，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了新人。”

“如果隊伍裡能來一個全國級彆的新人，我也願意讓位。”

“那倒也是。”

場上的交流聲傳不到場內，但是看觀眾的神情，他們注意的隻有烏野。

池尻看著眼前的對手，再看周圍的圍觀群眾——這個場館之中，沒有人是為常波而來，也沒有人注意他。

沒有人將他們這個平平無奇的隊伍放在眼裡，對他們的唯一印象大概就是烏野成功晉級的踏板，第一輪就遇上強隊的倒黴蛋罷了。

就連他的隊友們也是這樣想的。

“沒關係沒關係！調整心態！”1號的主攻手駒木拍了拍手，安慰大家。

“彆著急，把這一分拿回來吧！”12號的櫻井也在鼓舞士氣，這是自由人的責任。

烏野依舊保留著發球權，影山站在發球區的底線，他最近對發球的控製力上升了不少，而且失誤率也在逐漸降低。就連日向都說他的跳發越來越穩定了。

這球也順利發進了對方的場地之中，雖然櫻井及時趕到了球的落點處，但是影山這球的力度太大，球砸在他的手臂之上，向場外彈去，池尻跑向場外，跨越過比賽場地的圍欄也沒有將這球救下來。

連失三分，隊伍的士氣大減，監督老師連忙叫了個暫停。

“才剛開局就用了一次暫停機會啊。”

“那也沒辦法啊，開局就連失三分，再不叫暫停的話就無法挽回比分了。用三十秒打斷對方二傳手的發球，爭取將分拿回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我都有些同情常波了，他們隊伍裡連一年級都沒有，這一場比賽之後隊伍裡一半的人都要引退了。”

“誰讓他們運氣不好成了烏野的對手呢。”

也難怪看台上的觀眾們這樣說，就連常波的隊員也是這樣想的。

“這也太強了吧，那個忍者都沒有開始進攻，我們就丟了三分了。”

“烏野真的是沒落的豪強嗎？我感覺他們原本的隊員也很強啊。”

池尻手裡抓著水壺沒有附和，似乎在想什麼，腦海裡閃過初中時澤村稚嫩的麵龐。他們初中的最後一場比賽，也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比賽，隊友們都很消極。

那一刻他們想著——對手實在是太強了，反正最後也會輸，還不如早點打完。

但就在所有人都放棄時，澤村喊道：“既然已經上場了，再想著誰強誰弱的話還有什麼意義！”

“不想著要贏的話，那就贏不了。”澤村這樣說道。

“不想著要贏的話，那就贏不了。”池尻自言自語，卻發現隊友們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連忙解釋道：“啊，沒什麼！”

我剛才說了什麼？這話就算從我嘴裡說出來也沒有說服力啊！池尻正在頭腦風暴，為自己的失言而懊惱。

“哦哦，說得沒錯！”駒木認真地點頭：“池尻也能說出這麼有意義的話，真是難得啊！”

“排球比賽沒有時間限製，隻要能緊咬比分，說不定還有勝機呢……”二年級生澀穀雖然有點害怕烏野的三號，但為了隊伍能夠得分，他會努力去攔截對方的扣球的！

“好嘞！就算是弱隊，該拚的時候也要拚哦！”身為隊長的駒木大聲地喊道。

“為了勝利！”眾人一同喊道：“再拚一回吧！”

看著重新燃起戰意的隊友們，池尻臉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與此同時，烏野高中的女子排球隊正在隔壁場館進行比賽。

不同於烏野的男子排球隊曾經輝煌的曆史，烏野的女子排球隊一直以來成績平平，就像今天的常波一樣，是一個不被人重視的隊伍。

隊長道宮此刻正在拚命地救球，平時排球部的早訓，很多人都沒有來，但此刻麵對一次又一次的輸球，其他部員也開始後悔曾經逃過的那些部活。

弱隊的命運是抗爭到底還是放棄？

即使一次又一次跌倒，即使眼前的對手強大到令所有人害怕，即使根本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道宮勉強將對手的扣球墊起，自己也狠狠摔在地上，她抬起頭，汗水滑入眼眶，道宮的眼睛疼痛難耐，眼前模糊不清，但她的視線還是緊追著球：“比賽還沒有結束！”

“我們還沒有輸！”池尻勉強用拳頭將球墊回場內，這球恰好打在網上，在所有人的屏息注視之下，它在網上停留了一瞬，然後掉進了烏野的場地。

他們的命運當然隻會是抗爭！

“誒？”日向腳步一頓，這球隻能說是個運氣球。

“常波今天難得的好運啊。”觀眾感歎道。

“唔哦哦！好啊啊啊啊！”池尻興奮地喊道。

經過頑強的奮鬥，第二局的常波總算是跨入了兩位數的大關，而烏野已經到了賽點。

“才一分而已，我們這麼開心是不是有點誇張？”澀穀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興奮的表情已經抑製不住了。

“才不會，能得一分就能再得第二分，說不準就可以扭轉結局呢！”同為副攻手的三年級茶屋拍了拍他的肩膀。

池尻看了一眼計分板，烏野還是從容地保持在賽點，這次得分對於我們來說是無比珍貴的，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可能隻是不痛不癢的1分而已吧。

“可惡啊！”這一球是意外，但是對自己永遠有著高要求的西穀嘶啞著聲音喊道：“下一球！絕對要救起來！”

“這一球，必須要贏回來！”隊長大地嚴肅地看著自己的隊員們說道。

“是！”

看著眼前目露凶光的烏野成員們，池尻突然意識到——這些家夥是認真的！

他很清楚在這個球場上，沒有人會對不受注目的他們有任何的提防，隻有烏野——他們沒有因為常波是支弱隊就看輕他們。

隻有他們在關注著常波這支隊伍！

駒木的發球被對方的自由人墊起，二傳將球傳給了右側的大地，而同時也在助跑的日向將常波的攔網吸引住，就在網前的隊友們以為可以攔住日向這次扣球時。

球被烏野的隊長狠狠扣下。

結束了，我的排球生涯。池尻閉上了眼睛，宣判的哨聲響起，烏野成功晉級，而常波的三年級永遠停在這場比賽中。

好累啊，就這樣結束了嗎？

如果每天的訓練能夠再多認真一點，再努力一點；要是能夠再投入一點，要是能更拚命地去救每一個球的話，要是能再向前踏出一步的話，也許就能再多打一會兒排球了吧？

腦海之中不斷閃爍著這三年與排球有關的一切記憶。

每次看完電視上轉播的比賽之後都會變得異常興奮，產生一種“我以後會不會也能像他們一樣厲害”的想法，但進入枯燥乏味的訓練後，熱情就迅速消退了。

人來人往的走廊裡，沒有人在乎正在哭泣的少女，也沒有人在意剛剛輸了比賽，坐在長椅上懊悔的少年。

烏野的隊伍正準備前往休息區休息，迎戰下午的比賽，池尻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一種無法控製的情緒出現在心頭。

他站起來喊道：“澤村！”

大地回過頭，隊員們也一並停了下來：“誒？”

“要贏哦！要一直贏下去！”

很不想，真的很不想說出這種話。這種老套的台詞，早就沒有人會說了吧，澤村聽了可能會被嚇到，可能會覺得他莫名其妙……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必須把它說出來！

他上前走了一步，一把拽住了大地的黑色外套，將布料緊緊地攥在手中，借此給予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勇氣與力量：“要贏啊！連帶著我們的份！一起贏下去！”

大地愣了一下，然後將他的手拿了下來，用力握住：“嗯！我收到了！”

糟糕，要哭了。為了將眼淚憋回去，他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

看著烏野遠去的背影，池尻感覺澤村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們就這麼往前走，在排球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不像我，平平無奇地結束了社團活動。

如果說打入全國大賽的人才是故事裡的主角的話，那我們應該是“配角”吧？即便我們如此平平無奇，但也是還是努力為排球付出過的。

預選賽第一天的第一場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了，這個場館之中有數不清的人像他一樣平平無奇地結束了自己的排球生涯。

但他們都為了排球流過汗，也為它流過淚了。

他們是自己排球生涯的主角，這就足夠了。

排球，我們努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