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小學剛上五年級時,研磨六年級,而黑尾更是早已踏入隔壁的音駒初中,雖然放學時還會一起回家,但黑尾下課後會去參加部活。
這個時候日向會在學校附近的空地訓練跳發,研磨會在一開始幫他托球,但過一會就跑到旁邊開始玩偷偷帶進學校的遊戲機。
“對了,明天是春高的第三天,這一次的烏野居然沒有在第三局淘汰,他們戰勝了大沢學院,成功挺進十六強,在第四輪撞上了音駒。”研磨突然提起了最近的春高。
“這和我們那個時候不一樣!”日向停止了發球練習:“我記得在我們原來的世界,宇內前輩他們在第三局輸給了大沢學院,而音駒打進八強。”
“畢竟是平行世界,不能一概而論地套用事情最終的發展方向。”研磨用手機打開的春高購票網頁:“要去看嗎,垃圾場決戰。”
“要!”日向並沒有推辭研磨主動購票的提議,後者很快就支付了三張春高門票的錢:“記得要從我存在研磨那裡的錢裡扣哦。”
“扣得再多我也會賺回來,而且門票不貴,就當是我請你和小黑看比賽吧。”研磨慢吞吞地鎖上手機屏幕,看著正向他們走來的黑尾,他將遊戲機裝回書包裡,站了起來:“走吧,小黑結束了。
日向翔陽對體育用品之外沒有多大的物欲,即使父母從小就給了日向自由支配零花錢的權利,他依舊會把存下的錢交給擅長理財的研磨。在股市浸淫半輩子的研磨在這一世也同樣很早就使用母親的身份信息在網上進行股票投資,日向的存款在研磨的操作下翻了十幾倍。
幾乎每個月研磨都會給他一筆現金作為這個月的可支配資金,這種行為被黑尾評價:“研磨以後一定是個良心資本家。”
一語中的了呢,黑尾前輩。
“我跟你們說,今天我成功攔下戶美初中那個叫大將優的扣球了!那家夥生氣的表情真有意思啊!”黑尾比起剛開始見麵時開朗得不止一倍,與日向記憶中的那個黑尾前輩越來越像了。
“是嗎是嗎!阿黑的攔網越來越厲害了!”日向的背包隨著他的蹦跳一上一下,研磨的腳步稍慢,但依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一邊看著手機上最新的遊戲發售消息一邊傾聽。
“畢竟攔了你的扣球那麼多年,彆人的扣球在我的眼裡速度都顯得比較慢,還是要謝謝你啊翔陽。”黑尾扭頭看落在身後半步的研磨,主動放慢腳步,站在他身邊:“研磨,走路彆玩手機。”
“不是有你們在嗎,不會出事的。”研磨雖然是這麼說的,但還是關閉了手機的屏幕:“小黑,烏野今年挺進了16強,第四天的八強賽會對上音駒哦。”
“是貓又教練提起過的——垃圾場決戰!”對於音駒排球隊來說,東京強校林立,每一個強校都是他們的對手。但真正被音駒當做宿敵的還是遠在宮城縣的烏野高中。
兩所中學的排球部都是地區的豪強,而他們的教練有著從初中開始的糾葛,幾十年的老交情讓他們對於垃圾場決戰產生了執念,而他們所指導的隊員也將這宿命的一戰當做目標。
而今年,他們總算打破決戰的詛咒,來到春高,來到全國的舞台,在所有人的麵前上演一場精彩的垃圾場決戰。
“要去嗎要去嗎?”日向可不希望阿黑缺席這場垃圾場決戰。
“當然要去了!”
3月23日,雖然臨近期末考試,但由於是周末,所以父母們並沒有阻撓三個孩子早就定好的行程。
這個時期的春高還沒轉移到東京體育館,而是由代代木體育館承辦,日向先生將三個孩子送到代代木國立體育館後就去上班了。
三個孩子在入場的地方檢票完畢,進場時恰好趕上了烏野與音駒在B場地的熱身。
那是記憶中的背影。在隊友的托球之下,宇內天滿高高躍起,黑色的卷發隨著他的動作搖擺,扣球結束後,場地中傳來隊友絡繹不絕的誇讚。
“打點好高——”黑尾趴在第一排的欄杆邊,雖然身在音駒,但是黑尾對於烏野的王牌擁有極高打點也不吝嗇誇獎。
“果然近距離看比電視機裡的衝擊力還要高呢。”日向曾在電視上見過宇內天滿的扣球。解說對他賦予“小巨人”稱號的高度讚揚,那高高躍起扣殺成功的背影,讓日向對於這位身材矮小,卻戰勝無數高個子選手的王牌產生了敬仰。
並由他的出現而愛上排球,即使知道後來的宇內前輩不再打排球,他也沒有產生失落的感情。
因為這個時候日向早已明白,他開始打排球的契機是宇內前輩,但他真正熱愛的是排球本身,是以自己矮小的身軀戰勝高大對手的快感,是每一次扣球成功後的手心隱隱發麻,是同時與隊友握拳的歡呼慶祝,是自己流下的每一滴汗水,是無人的體育館裡獨自練習的身影。
但不管怎麼樣,宇內前輩的存在對他來說依然是特殊的,能在現場親眼看他與音駒打一場垃圾場決賽,這也讓日向心潮澎湃。
“烏野!加油!”日向將身體探出欄杆,對著下麵熱身完畢的烏野眾人喊道。
“喂!我記得你是音駒小學的學生吧。”黑尾也不甘示弱:“音駒加油!”
“烏野加油!”
“音駒……喂研磨,你要為哪邊加油。”黑尾拽過一旁試圖假裝自己並不存在的研磨。
“啊……”研磨小聲道:“音駒加油。”
“嘿嘿,不愧是音駒小學六年級二組的孤爪研磨同學!”黑尾幼稚地向日向撇去一個眼神。
“烏野也加油。”研磨以更小的聲音補充道。
雖然聲細如蚊,但是這兩位還是聽到了,日向的狂歡與黑尾的耍賴被哨聲打斷,比賽要開始。
雙方抽簽,由音駒發球,烏野選場地。
最終烏野選擇了左邊的場地,而右邊場地裡,音駒的現任首發二傳手站上了發球區。
跳飄球*——
而此刻,隻是一年級就已經成為正選上場的田代秀水站在後排,這位前輩的前輩此時還是烏野隊的新人。
他在烏野最輝煌時進入隊伍,但誰都沒能想到,這位此時還略顯稚嫩的少年會在未來的三年裡成為烏野唯一的支撐。
而此刻烏野席位後麵的觀戰席上,三年級的月島明光依舊沒有進入替補席的資格。
一切都好像在見證曆史一般。
排球不帶任何旋轉,在空中左右搖擺,卻在一瞬間突然下墜,但是三年級的隊長經驗老道,迅速上前一步使用上手托球,烏野很快組織起了由王牌宇內天滿為核心的快攻。
麵對音駒三人攔網,宇內迅速選擇打手出界,排球扣殺在指尖,高高向場外飛去,本以為能夠順利拿下的一球,下一刻音駒身穿三號球衣的自由人便已經出現在那裡,他高高躍起,將本應該落在場外的球又完美地傳回了場內。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證高質量的一傳。
“真不愧是防守的音駒!”黑尾興奮地伸出頭,一旁的日向連忙拉住他。
優質的一傳讓音駒的二傳手向前跨步之後給出了一個A pass*,四號王牌及時扣球,但田代秀水展現了未來烏野地基該有的實力,將這個球墊了起來,傳到早已跑到網前的二傳上方。
烏野的二傳雖然沒有影山的實力,但是能在豪強烏野當上首發的,技術當然也是同齡之中的佼佼者。
一個背快*給到宇內天滿,而這球也順利扣在對麵的橘色場地之中。
烏野率先獲得一分。
緊接著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進攻,直到第一局被烏野終止在了27:25。但音駒的選手以及教練都不見急躁。
“音駒在一開始總會落人下風,這是球隊風格所致,但等到音駒進入狀態,比賽的天平就要開始傾倒了。”解說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音駒的比賽了:“音駒的隊員們臉上也不見急躁,是因為他們上一局已經接收了來自對手的信息並且消化完畢。”
“比賽才正式開始呢。”研磨一錘定音。
果然,比賽在進入第二局之後,音駒的貓們就以驚人的柔韌度在橘色的場地上以各種姿勢接住來自對麵的扣殺。
排球這項運動,並不是哪一方打出強力的扣殺就能贏。但讓球落地的那一方,肯定會輸。
這就是音駒——【延續】的含義。
他們在這9x18的球場上延續著6人的運動,發球,接球,傳球,托球,扣球。
烏鴉像是被貓咪精心織成的天羅地網籠罩住,讓他們無法像以往那樣肆意地飛翔。
宇內天滿的每一次扣球,無論是打手出界,還是捕捉攔網的空檔,都被音駒強悍的防守能力阻攔,無法順利地扣球讓身為王牌的宇內天滿產生了焦慮的心態。
看著球場上低垂著頭的背影,日向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翔陽!”
“喂!翔陽——”
隻見日向倒退了幾步,然後助跑彈跳到了圍欄之上,天生的彈跳力與平衡能力讓他穩穩地跪在欄杆的平台上,用手做成喇叭狀朝著場內喊道:“宇內前輩——”
“排球是永遠向上看的運動!”
少年的聲音回蕩在賽場之中,雖然他喊完之後很快就被趕來的保衛人員從欄杆上抱了下來,還被狠狠地教育了一頓。
這隻是比賽之中的一個小插曲,宇內天滿回過頭去,隻看到在欄杆之後晃動橘色的頭發與保衛叔叔插著腰的身影。
“排球是永遠向上看的。”宇內天滿沉吟了一會兒,突然低笑出聲:“說得對。”
“是個有趣的孩子呢。”坐在教練席上的貓又教練雙手抱臂,搖晃著笑道。
“哈,又有新破殼的幼獸誕生了嗎,也不知道是貓還是烏鴉呢。”烏養教練又將視線放回了場地之中:“聽到了嗎?宇內,把頭抬起來!”
在那之後,宇內天滿重新展現出自己為了對戰高個子選手所特訓的頂級空戰技巧,在空中確實沒有人能勝過他,但這次的對手是此次大賽中擁有頂尖防守能力的音駒。
那是一場進攻與防守都發揮到極致的垃圾場決戰,最終音駒以微小優勢勝出,烏野止步八強,音駒也在第五天的四強賽中敗於王者井闥山。
在烏野的選手退場的時候,日向快速奔跑到距離賽場最近的觀眾席:“宇內前輩!”
“嗯?”宇內天滿停下了離開的腳步,他抬起頭看向從欄杆後伸出腦袋的日向。
“五年後——”日向拚儘全力喊道:“再來看一次垃圾場決戰吧!”
宇內天滿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笑容,他仰著頭對欄杆之上的日向道:“那就約定好了,五年後,在橘色的場地上,再打一場垃圾場決戰。”
他用手指著背後的橘色球場,音駒的隊員也在見證著這個約定。
“嗯!”日向翔陽笑了起來,像是太陽直射一般。
他們在失敗之後約定勝利。
“約定好了呢,翔陽。”一旁的研磨看著日向,後者回過頭看他。
“會來的,對嗎?”日向問道。
“嗯。”研磨認真地回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