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魂 車內一片沉寂,風聲在耳畔盤桓,……(1 / 1)

荒野行舟 春野嵐 3696 字 10個月前

車內一片沉寂,風聲在耳畔盤桓,陶野覺得自己的回答蠢透了。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沈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陶野,正巧逮到一對偷瞄的眼睛。

陶野恍惚間覺得他又回到十年前,還是那個滿臉陰霾的男孩。她心下懊悔,沈舟這些年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溫度怎麼在碰見自己之後又消失不見了。

“我沒有逃避,隻是沒給你你想要的答案而已,沈舟,我不適合你。”

車子停在庭玉酒店門口,陶野抓起包匆忙道彆後拉開車門便要下車,沈舟卻先她一步。兩人之間,不到一臂的距離,近得可怕。

陶野默默後退半步,就要被這沉悶的氛圍壓得喘不過氣。

“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我,另外,你知道自己撒謊的時候習慣做什麼動作嗎?不要騙我,就算你正在戀愛中,繼續和我在一起也不衝突,除了我之外無論誰都要靠後站。”

被戳穿小心思的陶野感覺自己耳根開始灼燒,她沒想到這種小細節也能被沈舟揪住。

不過讓她更頭疼的還是沈舟的執著,隻要他想做的事,無論誰都攔不住。當初如果不是陶野強行切斷兩人之間所有聯係,恐怕這麼多年兩人要一直糾纏在一起。

他們並肩向前走,陶野思索半晌,而後無奈道:“當小三你也願意?”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我永遠都不是。”

陶野默念:我的親娘老天爺啊。

“等著吧,下周給你發婚禮請柬。”

說罷,陶野擋住了沈舟的步伐,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說了句再見便到前台辦理入住。

沈舟對著她的背影說道:“我看你敢不敢。”

晚當,陶野一直在為這段似乎已經死灰複燃的關係焦慮,瞪著眼直到天微亮。最後終於忍不住給秦歡發了消息:“怎麼辦,本來歲月靜好的,又要和沈舟重蹈覆轍了。”

發完消息她再次嘗試入睡,剛放下手機,便傳來消息提示音。

秦歡又是徹夜未眠,這條消息幾乎秒回:“我就問你兩句話,第一,你高中的時候喜不喜歡沈舟?”

陶野歎了口氣,回複嗯。

“那你現在還喜歡沈舟嗎?”

不喜歡三個字已經出現在輸入框,卻又被快速清除,陶野糾結不定,最後像是認命一般,又回複了個嗯。

“那你等什麼呢?你說你十七八不想早戀我可以理解,可你都二十八了,連男人手都沒摸過,是不想黃昏戀嗎?”

“可是沈舟怎麼可能十年都沒談過戀愛呢?”

“就你十年沒談過是真的,彆人都是騙人,天下專情都彙聚到你一人身上了?”

陶野被噎得說不出話,她完全沒理由也沒資格去懷疑沈舟的任何事,更何況十年不談戀愛的確是一件幾乎沒人能做到的事。

秦歡讓她勇敢點,先談了再說,會不會分手都是後話,彆想太遠。

真要談嗎?

陶野望著天花板,安靜的房間中她咚咚亂撞的心跳聲清晰可見,每一下都在幫秦歡催促她勇敢踏出第一步。

可是太難了,萬一以後分手怎麼辦?

還是算了吧。

她翻了個身,打開微博,首頁第一條推送是沈舟直播的視頻切片,標題是‘裡米說會去評論席’。

她點進去,沈舟坐在屏幕前,讀著粉絲的彈幕:裡米春季賽開賽那天會去評論席嗎?

“會去會去,當天評論席有我、泡泡和OPY的天下。”

開賽?

陶野退出去,到主頁搜索春季賽開賽時間,檢索結果第一條是她弟弟戰隊的比賽時間表,後天下午五點開始第一場比賽,估計這就是開賽當天了。

她又把周詢禹給他的票翻出來看,正是那天下午五點場,她是比較靠前離選手最近的位置。

不知道離評論席近不近…

胡思亂想著,幾乎是天大亮的時候,陶野才睡著。這一覺睡到下午一點鐘,起床後她下意識摸出手機,一看有四條周詢禹的未接電話。

她懶得打電話,微信發了條語音:“有事就說,睡覺才醒。”

周詢禹半天沒回複,陶野乾脆蒙上被子補了個回籠覺。

這一下午渾渾噩噩地在睡夢中度過,如果不是晚上還要直播,她可能都不會離開酒店半步。

昨晚走的匆忙,有幾個房間的燈都沒關,陶野挎著工作包再次來到彆墅四樓,檢查了一遍儲物間,特彆留心了那台抽風的收音機,今天倒是沒什麼動靜。

從四樓下去的時候,她又遇到了鬼打牆,應該是那天向她求救亡魂在身邊。

陶野在樓梯拐角處的空地擺上早已準備好的兩根蠟燭,蠟燭中間放上動物頭骨,又將三者以浸過血的紅繩牽引,繩子左側纏繞在她左手中指,右側纏繞在右手食指處,隨後用火引燃引魂符將灰燼灑於頭骨上方。

一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人出現在她麵前,那女人以自己生前的樣子示人,陶野並沒有被嚇到。

女人名叫林紓韻,她說自己不是第一個被壓在這房子下麵的冤魂,她們大都是與家人不和,就算失蹤幾年都不會被發現。被約到這棟彆墅後會不自覺地暈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在棺材中,等待她們的隻有氧氣消耗殆儘後的死亡。

本以為死後便會解脫,靈魂卻被永遠困在這棟彆墅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亡魂被牽引走,不知去向,再也不會回來。

陶野到了個寒顫,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做這種喪儘天良的事背後必定是一個很大的組織,沒人會獨自承擔風險,就算有足夠的膽量,那技術上也是無法滿足的。

她問道:“這棟房子有地下室嗎?你們死前被關在哪裡?”

林紓韻做了個跟她走的手勢,陶野心存戒備,手中早已捏著張關鍵時刻可以保她命的調兵符。

兩人從四樓一路往下,走到一樓儲物間,林紓韻讓陶野挪開角落的洗衣機。洗衣機下麵的地板已經落灰,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陶野蹲著檢查,不理解地抬頭看向林紓韻,後者說道:“最角落的牆壁上有個很隱蔽的開關,你用手指按一下這塊地磚就會自己打開,下麵都是棺槨,屍體不腐。”

陶野按照她說的做,果不其然,地磚自動收縮,露出條隻能容得下一人下去的樓梯,下麵漆黑一片。

她心中犯怵,如果隻是有鬼的話,她倒沒那麼怕,可這背後是一個以人為主的組織勢力,她單槍匹馬,要是被發現恐怕也難逃一劫。

“你曾經嘗試過逃出去嗎?”

林紓韻點點頭,緊接著說道:“我看不到這棟房子的門窗在哪,而且碰到牆壁還會被打回來,聽之前在這裡的女孩說,想出去隻能破了這房子的陣法。”

這是自然的,對陶野來說,破陣法不在話下。難的是陣法陣法破後引發的一係列蝴蝶效應,背後的組織會以何種手段對付她,更何況她還有家人朋友。

可眼下看,這件事就是這棟房子接連出現意外的根源,如果不解決,那麼這一單她根本完不成,拿不到傭金。

正左右為難之際,電話響起,打來的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示意林紓韻稍等,起身去外麵接通電話。

“您好,我是陶野。”

“我在評論席附近留了座位,你要過來嗎?”

陶野立馬就聽出來這是沈舟的聲音,肯定是周詢禹那個大漏勺被忽悠了。

“不用了,不想離你太近。”

沈舟被她的回答逗笑,接著說道:“這邊觀賽視角好,那就這麼定了。”

這是陶野覺得最窒息的一點,她不太習慣兩個人無時無刻都近距離接觸,有各自的空間最好。可無論是初高中還是現在,隻要有什麼活動,儘管陶野不參加,沈舟也會偷偷加上她的名字,確保自己能在他周圍。

工作的事已經夠她喝一壺了,現在又要被莫名其妙安排作為,她心中莫名煩躁。

語氣不自覺變得不耐煩起來:“我說不用了,謝謝,我不會坐過去的,拜拜。”

說罷,她掛了電話。再次返回儲物間,思索解決問題的萬全之策。

忽然間,她腦海中靈光閃過,“道協!”

雖然這些年道協和一些民間流派都不承認靈山派的存在,但出現這種性質惡劣的事,他們不會坐視不管。

這麼想著,她拿出手機在道協組建的各流派交流群中說道:“B市寧安區的彆墅區有人養魂,發生過命案,在一樓發現可疑地下室,尋人組隊。”

消息發出後她便沒在看,因為一般她的消息都沒人搭理,就算有人回複也都是很久以後。

陶野將物品移回原位,對林紓韻說道:“要我幫你可以,但我一會直播的時候你要製造一些恐怖效果,給我的直播間漲漲人氣。”

“什麼恐怖現象?像恐怖片裡的那種嗎?”

“對,我五點直播,你在六點和九點的時候分彆搞一次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