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淩莎一隻手在白明霜的身體裡輾轉,另一隻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觸手無聲地蔓延出來,在淩莎的身後肆意張揚,興奮地昂揚著,迫不及待地想觸碰下麵的軀體,想裹纏那細膩的皮膚,想撫動那滴落的水漬,但沒有主體的命令,它們不敢動。
“霜霜?”淩莎喊了她一聲,將她人翻轉過去,細密的吻墜落在她的肩頭和後背。
白明霜手指緊緊攥握成拳,指甲都嵌進了掌心,直到一條小小的觸手輕輕打開她的指縫鑽進去,吸盤心疼地吸附那些掐出來的月牙印。
“姐姐,”白明霜喊她:“觸手、觸手出來了……”
淩莎一口咬在她後腰上,狠狠抽出那根私自觸碰她的觸手甩到一邊,手插進白明霜的指間跟她十指相扣,“對不起,我收回去了,沒有了。”
小觸手委委屈屈地懸浮在空中,輕輕勾起白明霜一縷散落的長發,眷戀地卷著。
主體不讓它碰,自己扣住了,嗚嗚嗚……
主體小氣,它也喜歡霜霜,想貼貼……
“其實沒關係的,你溫柔一點我也不是很怕……”白明霜一句話沒說完,被淩莎突兀的動作激得“啊”了一聲,再也吐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沒事,不讓它們碰你,沒事的……”淩莎邊舔吻邊說,所有觸手的在空中悸動著伸縮。
白明霜說不出話來,被淩莎既溫柔又粗暴地攥取著,最後整個癱軟在她的掌控裡。
觸手在牆壁上一撐,淩莎便將白明霜重新摟進了懷裡,她低頭將白明霜眼角的淚吻去了。
“哢噠”一聲,某條觸手按開了台燈。
乍然出現的亮光讓白明霜下意識地閉眼,等她再睜開眼睛,所有的觸手都已經收了回去,她隻看到淩莎還泛著淡淡血色的眼眸含笑看著她。
“姐姐,”她倦怠地在淩莎懷裡蹭了蹭,主動遞上自己的手:“你是不是還沒吃飽?”
淩莎接住她的手,挨個觸吻過她的指尖,“沒事。”
白明霜撫摸過她柔軟的唇瓣,摸到了尚未收回的尖利犬牙,她狡黠地一笑,手指用力,在犬牙上劃破了指尖。
鮮血的味道霎時間彌散出來,淩莎無奈地輕斥了她一聲:“胡鬨。”
“姐姐,以後誰送我回來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白明霜從她懷裡抬起頭,還泛著淚光的眸子濕漉漉地看著她,“姐姐彆生我氣,彆不開心。”
淩莎捉過她的手,把滴血的食指含進去,溫潤的舌尖掃過傷口,低聲警告她:“下次不許這樣了。”
“那姐姐也不許忍著餓了。”白明霜跟她討價還價。
淩莎挑眉,攬著她的手威脅似的緊了緊,“我看你今天是不想睡了。”
“睡睡睡。”她一說這個白明霜還是怕的,立刻鵪鶉一樣整個人埋進她的懷裡。
淩莎笑了笑,仔細地舔掉指尖溢出來的血,反手拉開床頭櫃,找了一塊止血貼來粘到她的手指上。
這一點血對她的饑餓起不到任何緩解的作用,反而將剛剛壓下去的欲望重新喚醒,所有觸手都在叫囂著想擴散出來,它們的意念也不全是吸血,有的隻是想貼著白明霜柔滑的皮膚,但主體不允許,它們不敢出來。
隻有一條比較細小的觸手,輕輕巧巧地探出來,先是關了燈,然後看主體沒有反對,於是又往前探了探,勾起白明霜一縷汗濕的頭發,滿足地打了個圈。
夜色下淩莎的視力絲毫不受影響,她瞟了一眼那條觸手,沒有再阻止。
白明霜累狠了,很快睡熟了過去。
而黑暗中,無數條粗長的觸手再次張揚,撐起了淩莎的身體。
這時候她不再是被困於輪椅的殘疾女子,而像是暗夜的王;觸手像無數藤蔓簇擁著她,她是傲然綻放的黑色玫瑰。
她沒有用輪椅,輕輕鬆鬆將白明霜打橫抱起,觸手在地板和牆壁上做支撐,很快就到了衛生間。
第二天白明霜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清理過了。
她們很少鬨到半夜,偶爾的幾次,她醒來總是清爽的,但她從來不問。
這像是她和淩莎公開的默契。
鬨鐘響個沒完,她翻身去關,腰腿間一陣酸疼。
要命。
關了也不想起,轉身又鑽回了淩莎的懷抱。
再睜眼理所當然地遲到了,白明霜乾脆跟負責人請了半天的假。
研究員的工作相對寬鬆,再說她隻是一個二級研究員,手上沒有重大項目,日常做的研究一多半都跟改善異種體質、降低汙染度有關。
淩莎知道昨天弄的狠了,也沒叫她。
九點多,白明霜懶洋洋地爬起來,睡衣領口滑下來一半,圓潤白皙的肩頭上滿是曖昧的痕跡。
“姐姐,”她伸手推淩莎,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我又睡過了。”
淩莎睡覺向來警覺,她醒來關鬨鐘和請假都知道,這時候懶得理她,“醒來就起吧。”
“不想起。”白明霜把人抱了個滿懷,賴在淩莎的身上深深吸了一口,“姐姐的味道真好聞,我的味道好不好呀?”
淩莎目光一垂落,就能從她寬大的領口裡看見留在皮膚上的那些痕跡。
白明霜皮膚細嫩,隨便碰碰都能留下印跡,更彆說肩頭咬的那一口,牙齒的形狀都清晰可見。
她冷哼了一聲,“我看你是昨天沒哭夠。”
一句話就讓白明霜把勾引的尾巴尖給收了回來,乖乖地把淩莎抱到輪椅上,光著腳就跑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等她收拾好出來,淩莎已經在廚房做早餐了。
平時上班的時候時間緊張,白明霜又習慣賴床,一般都是隨便叼一口就匆匆去上班了,要不是淩莎管她嚴,可能連早餐都直接省了。
今天人在家,昨天又著實哭得可憐,淩莎就下廚給她做了幾樣吃食。
淩莎動作利落,坐著輪椅也絲毫不影響,很快就上桌了,做了火腿雞蛋芝士三明治和蝦仁蒸蛋,配了甜湯,一人份。
香氣彌散,白明霜幸福得眼角眉梢都是鬆散的笑意,但坐下先沒動筷,而是先偷偷打量淩莎。
直到淩莎去冰箱裡取了血袋,隨意咬在嘴裡,她才開始動筷子。
“非要跟我麵對麵?”淩莎都無奈了,“對著我喝血就有胃口?不嫌血腥味不舒服?”
“沒什麼味道呀,我又沒你那麼敏感,我根本也聞不到。”白明霜攪著甜湯,小聲辯解:“那吃飯就應該一起吃才香嘛。”
淩莎挑眉,“你管這叫吃飯?”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這有什麼問題。”白明霜在這件事上固執得很。
淩莎滿臉的不讚同,但懶得反駁她,咬破血袋,以最快的速度喝完了,然後轉身回了廚房,把血袋包了幾層扔進垃圾袋,又打開水龍頭就著涼水仔細地漱了口。
她動作太快,再回到餐桌前的時候,白明霜三明治才吃了一半。
姐姐做的早餐味道很好,但依然沒能一起吃飯,白明霜有些沮喪,頭都不抬了,直到淩莎給自己盛了半碗甜湯陪她,才又開心了一些。
“矯情。”淩莎斥她。
“你才是。”白明霜小聲回嘴。
淩莎攪著甜湯,她唯一必須的食物來源隻有鮮血,彆的攝入都可有可無,多喝這一碗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積極的作用,隻是一些無聊的飽腹感,其他食物攝取多了還要耗費體力去消化,加劇對鮮血的需求量,隻是小作精有時候作得很,她一般能哄就哄了。
吃完早餐,白明霜把碗筷拿去廚房洗了,又賴在姐姐身邊刷了會手機,一直耗到下午,才戀戀不舍地出門去基地上班。
休息的時間太短暫了,簡直想一直和姐姐膩在一起。
到了基地,剛出電梯就碰見劉玫,劉玫對她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那個小的來找你了。”
白明霜點頭,加快步伐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作為二級研究員,她擁有獨立的辦公室,但她的工作日程排得很滿,對實驗要求精益求精,一般都是自己親自跟,所以很少回辦公室,工作時間大多都待在實驗區。
辦公室門口,一個穿著基地黑色外勤製服的女孩子抱膝坐在地上,安安靜靜地等著她。
聽見聲音,她立刻抬起頭來,額發淩亂、還顯稚嫩的臉蛋上帶著傷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雙血紅色的眸子。
這是一個汙染度很高的女孩,變異方向捕食者,眼珠的紅色都已經收不回去了。
在基地裡,他們甚至不被允許使用研究員乘坐的電梯,隻能坐清潔人員坐的貨梯或者走樓梯。
白明霜卻沒有絲毫厭惡或者驚嚇的反應,隻是溫和地說:“出外勤了嗎?是不是又受傷了?”
她打開辦公室的門,讓開門口的位置:“快進來。”
韓淼沒有動,隻是眷戀地盯著白明霜。
直到一隻乾淨白皙的手掌伸到她麵前。
“站不起來了嗎?”白明霜微微皺眉,“來。”
韓淼難以置信而又渴望地看了看那隻手,匆忙在自己衣服上反複蹭了蹭了手心,這才顫抖著,將自己的手放了進去。
白明霜的手掌柔軟而溫暖,一使力就將她拉了起來。